“距離目標，還有五百米……”

  於冰河一直在目測距離，雖然竹筏在張睿的操控下，航速極快，顧雯和左博林幾乎站不穩，不得不坐下來，曾才和林家輝也蹲下身，雙手抓著捆綁竹筏的草繩，保持身體的穩定，但於冰河一刻也沒有放鬆觀察。

  “老大，水下……”

  曾才突然想說什麽。

  “水下怎麽了？”

  因為眾人遭遇了巨型大鯢，都有些神經過敏了，齊聲問道。

  “這個……也許是我想多了吧。”

  曾才不是很確定。

  剛才的確是看到有一條銀白色的像是魚的東西躍出水麵，這個過程實在太快，來不及看清楚。

  他覺得根據魚形外觀來判斷，很像是一種魚。

  是什麽魚，他有點兒不敢想，甚至他覺得，這一片水域，可能不止是那頭巨型大鯢那麽簡單。

  還有，有巨型大鯢的水域，很安靜，除了這頭龐然大物。

  現在遠離了巨大大鯢所在水域，居然會出現這種可怕的魚類。

  或者，這些水下的存在，彼此之間有各自的領域吧？

  “水下的確有東西。”

  張睿停下手中的長篙，幽幽地說道。

  竹筏前行的速度緩和下來，眾人聽到張睿的話，一下子全都站起來，將火把和強光手電全部壓低照亮竹筏周圍的水麵，試圖發現什麽。

  水流比剛暗河入口出湍急，再往前，可以看到有浪花泛起，這說明前方可能有險灘，如果大意的話，竹筏極有可能會在高速衝擊下撞上水底的石頭，從而導致整個竹筏解體。

  而且暗河又沒有可以落腳的河岸，眾人的泅水和遊泳技能參差不齊，一旦發生了意外，肯定會死傷慘重。

  於冰河等人神情凝重，既要防備著隱藏在水下的危險，又要小心前方險灘。

  可是曾才發現的加張睿所說的東西，一直沒有再出現，這反而加重了眾人的擔心。

  險灘終於接近了，而眾人發現，這裏居然有光照，不用火把和強光手電照明，仍可以將前方翻卷的水流看得清楚。

  “這裏有一線天！”

  顧雯趕緊舉起單反朝頭頂上方按動快門。

  原來暗河並非完全都是封閉在地下，此時眾人達到的河段，上方由於喀什特地貌持續發育，形成了一道幾位狹窄的縫隙，最寬處可容下一輛汽車通過，最窄處隻有四十公分左右，形成了“一線天”景觀。

  從這麽狹窄的縫隙投射下來的光線，暗弱程度可想而知，但在終年不見天日的暗河之中，顯然增添了太多的生機！

  張睿將長篙立在竹筏前頭，將竹筏暫時固定住，和眾人一起觀察這條長達數十米的天然縫隙。

  “太奇妙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真的很難想象得到，大自然會有這種鬼斧神工，我得多照一些照片，甭說用來參加影展，投稿到國家地理雜誌，準會被采稿！”

  顧雯這一投入到攝影，完全忘記了此處危機四伏，後腳剛好踩在竹筏邊緣，沾了水的大毛竹很滑，顧雯一腳沒踩住，一條腿滑入水中，要不是曾才和林家輝及時拉住她，恐怕又得落水，而且這一帶的水流湍急，弄不好會把人衝走。

  “啊……”

  從腳踝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令顧雯猛一縮腿，竟然帶上來一條魚。

  借助從一線天照射下來的光線，加上火把照明，眾人都看清楚了咬住顧雯褲管不放的魚，通體銀灰色，二十公分左右長，口如鋸齒。

  顧雯的腳踝部位已經滲出血來，滴落到水體，迅速洇開擴散……

  “果然是……”

  曾才看到自己剛才最不願意被證實的猜測得到證實，臉色變得難看。

  林家輝也看清楚咬傷顧雯的魚身全貌，表情凝重，彎腰從竹筏上抄起工兵鏟，將那條魚拍死，接著捏住魚尾提起來。

  張睿因為有係統賦予的野外生存技能，相關的知識儲備比於冰河等人加在一起還多，也認出這條有些古怪的魚是何方神聖了。

  “這裏居然會生存著這種魚？”

  而張睿凝重的神情，讓林家輝、左博林還有顧雯的緊張，尤其是顧雯，因為害怕而臉色蒼白，加上傷口疼痛，聲音發顫地問道：

  “我……我不會死吧？”

  張睿蹲下身，幫顧雯脫下受傷的左腳鞋襪，露出玉足，卻看到腳踝外側上，有一道拇指長的傷口，深可見骨，血混合褲腳上的河水，順著腳後跟不斷滴到竹筏上，順著縫隙流入河道……

  “別擔心，讓我幫你。”

  張睿掌握著係統賦予的中級醫術——勝天針術，不是說隻會施針術，而是在醫術全麵的基礎上，在針術上堪稱當世一絕。

  他將一個兩頭堵上的空竹管拿起，打開其中一頭，從裏麵倒出來一些東西。

  這是張睿為了應對意外情況而特意準備的，將一截竹管兩頭鑿孔，將一些草藥和醫用紗布、止血帶等物品填入其中，再將兩頭堵死，防止進水。

  眾人沒一個人身上有幹的地方，被張睿封在竹管裏的東西，起到了非常關鍵的作用。

  草藥都是張睿讓眾人幫忙找到的，醫用紗布和止血帶，是顧雯他們帶來的，現在全都派上用場。

  張睿先將幾樣草藥揉爛了，壓在顧雯的傷口上。

  原本顧雯覺得傷口痛入靈魂深處，甚至不敢看自己傷到什麽程度，可是奇怪的是，被張睿用草藥敷上之後，痛感霎時減弱，轉而麻癢癢的，並且帶著一股薄荷一般的清涼。

  “嚶嚀……”

  顧雯舒服得**呻吟了一聲，還沒等回過神來，張睿已經迅速用醫用紗布將傷口包紮好了。

  “謝謝。”

  顧雯收回腳，先看了一眼被張睿處理過的傷口部位，再抬頭感激地看著張睿。

  “不不……不好了……”

  左博林結結巴巴地提醒眾人看水麵。

  喋喋……

  越來越密的集劃水聲，甚至還夾雜著磨牙聲，傳入眾人耳中，人們無不覺得毛骨悚然。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曾才沮喪不已。

  “哥們兒，這到底是什麽啊？”

  林家輝看竹筏周圍密密麻麻在水麵上不停翻滾跳躍的剛剛咬傷顧雯的怪魚，隻覺得毛骨悚然，緊張得連手腳都有些不好使了。

  “冷水鋸齒鮭。”

  曾才說出了這種怪魚的名稱。

  “我說哥們兒，咱就別科普了，直白一些好嗎？”

  左博林即使再不認識這些魚，眼見著顧雯被這種魚咬傷，就知道這些家夥肯定不是吃素的。

  “直白一點兒，怕嚇到你，生長在冷水中的食人魚，懂？”

  於冰河用鼻子哼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