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麽……”

  朱寰被嚇了一跳，抬頭對石鐫怒目而視。

  “小鬼頭，我想看你是不是和我們玩兒心眼兒。”

  石鐫翻看了一下手機，所幸朱寰以及退出了編發私信的頁麵，沒讓石鐫看出什麽來。

  “高人，您放心好了，那張睿骨頭硬得很，就算這丫頭真的聯係上他告訴他快跑，他也不會跑，況且知道這丫頭在咱們手裏，更不能走了。”

  傅有餘和張睿打過幾次交道，基本了解張睿的性格，從容淡定地吃著牛排。

  早餐吃牛排，可能在絕對大數人看來，是有點兒匪夷所思。

  因為傅有餘考慮到等到了無門天坑這樣的荒野之地，肯定會消耗很大的體力，雖然戰鬥由身旁的石鐫擔當，自己畢竟也是快五十歲的人了，光是走路都未必扛得住。

  朱寰意識到，自己還是低估了麵前這兩個人，原以為憑著年輕一代比中老年人熟悉網絡這一優勢，可以暗中聯絡上張睿，向他發出預警。

  沒想到被麵前這兩個人想到前頭去了，尤其是傅有餘，簡直就是一條老狐狸。

  石鐫緩緩地將手機放下。

  雲遊子直播間剛剛更新的內容，都是錄播，蝙蝠成群出入洞穴，直播團隊的人們共享野味大餐，還有建造庇護所宿營等等，包括一早晨張睿徒手攀岩回到天坑頂部等等。

  “身手不過如此嗎。”

  石鐫的注意重點，在張睿徒手攀爬天坑石壁上，通過張睿的一舉一動判斷他的實力。

  身手固然不錯，可是自己也能做到啊。

  對於普通人來說，不做任何防護措施，徒手攀爬高度超過一百米的崖壁，是極限，是拿自己的生命博人眼球。

  可是對於武者來說，就相當於普通人跑一次五公裏而已，差別在於吃力還是不吃力。

  石鐫有把握在一分鍾內，完成視頻當中這段崖壁攀爬。

  仿佛棋癡看到可以和自己一戰的對手，石鐫隻覺得全身血液沸騰起來了，盡管他不認為自己可能會輸給張睿，但他非常期待能夠和這個年輕人大戰一場，隻是草草吃完早餐，催傅有餘快點兒吃完，接著押著朱寰朝無門天坑進發。

  傅有餘心中暗喜。

  昨晚傅萬州還有傅銳都打來電話，要他停止一切針對張睿的行動。

  他給傅家做了這麽多年的忠犬，本應令行禁止。

  可是他得知傅家父子倆的口風變了後，卻比任何人都期望張睿死，這其中自然有著不可告人的原因……

  傅家父子的命令，傅有餘不敢不聽，不過看石鐫現在的態度，應該是八匹馬拉不回來，自己自然就有了不聽從傅家父子倆命令的借口。

  不是我不想停手，而是這位高人不肯呐。

  朱寰沒有心思吃早餐，滿心疲憊，她還不知道傅家那邊已經改變了對張睿的做法，還有柳雨春雇凶殺人未遂的事情，也無從知道，她現在的心思，全在張睿身上了……

  傅有餘吃完了早餐，和石鐫押著朱寰，坐上昨晚租的車，傅有餘開車，朝無門天坑進發。

  ……

  “阿姨，這是我和公子學的手擀麵，您吃一點兒吧。”

  來A市有一天多了，張之瑩將張睿的幾期直播，包括幾段錄播來來回回看了好多遍，連今早剛更新的內容也都看完了，但就是舍不得放下平板電腦。

  範媚琪做了早餐，送到張之瑩的眼前。

  “你放那兒吧，對了，再過幾天，張睿他外公外婆要過生日了，而且眼看著要到年終了，我想和他們過一個年，和傅家之間的事情，往後頭放一放，你幫我準備一下。”

  張之瑩經曆一次死裏逃生……確切地講，當年被傅銳始亂終棄生下張睿，算是一次死裏逃生，等張睿初長成人、短暫回歸傅家又被拋棄，張之瑩一氣之下沉珂加重，算是第二次死裏逃生，而柳雨春將張之瑩、張睿母子倆看做是眼中釘，想要除之而後快，製造車禍，險些置張之瑩於死地，算是第三次死裏逃生。

  一次又一次傷害，每次都和傅家有著不可脫卸的關係，這讓張之瑩反而有了一絲淡然，不值得愛的，終究不值得愛，當然也不值得恨。

  而自己終究還是欠了父母太多，正是因為自己任性，不但給自己和兒子的人生造成困擾，也傷透了父母的心。

  如今，兒子也長大成人，自己終究還得再次麵對父母，不是為了求得一次原諒，而是為了解開這二十多年的死結。

  至於現在，她雖然放心不下兒子在那種荒蕪的地方搞直播，但她知道，但總有一天是要放手的，況且，她對兒子的信心，已經超過從前百倍。

  “好的阿姨，我這就去準備，您別忘了把飯吃了。”

  範媚琪先答應了一聲，將手機再次調回到剛才的播放狀態，在支架上固定好，最後退出房間。

  ……

  “傅有餘還沒和那個人返回來嗎？”

  傅萬州背靠安樂椅，單手反複盤著一串小葉紫檀珠子，神情嚴肅地看著傅銳。

  “爸，我已經給有餘打過電話了，他答應說這就動身返回，但我剛剛又和他通過電話，他說……”

  “他說什麽？”

  “他說那位武學高人不肯返回，因為那位武學高人的結拜兄弟之死和張睿有關係，他要為結拜兄弟報仇。”

  “哼，柳雨春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今早柳苗還打電話質問我，為什麽縱容張之瑩虐打柳雨春，是不是想扶小三上位，柳家人自己也不想一想，明明是你們雇凶傷人陰謀敗露，你們也不是不知道，我為了維護傅家和柳家之間的關係，委曲求全，默許柳雨春和傅轍陷害張睿，並把他趕出A市，可他們根本就沒想到，這個不被我們傅家承認的私生子，能這麽快就向世人證明，他不但力壓一眾小輩，即使我輩之人和他比起來也黯然失色，我們傅家出來了這麽一個人中龍鳳，憑什麽為了柳家繼續委曲求全？”

  “是是是，父親說得是。”

  “傅轍那個不爭氣的東西怎麽樣了？”

  “昨天我去看過他了，並且把他從公寓接回到家裏來了，現在他仍有一些情緒……”

  “哼，我看這回給他的教訓遠遠不夠，我不止一次說過你們，不要縱容孩子，可你和柳雨春半個字都聽不進去，慣成這個樣子……”

  “爸，你也別太生氣了，張之瑩來A市了，等張睿再回來，我們就可以安排他們母子倆回歸傅家。”

  “嗯，你去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