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V是替代馬克IV的新式機甲，目前正在燈塔的少數幾個工廠生產，產能始終不是很大。我們最近的勝利，限製了她的稀有礦產來源，導致新式裝甲難產。”

  ————趙青

  “是你們掩護張尋寧進入了山區地帶？”瘋狗問道，他的疑心似乎消減了，但是並沒有完全消失。

  “是啊。”

  “隻掩護他一個？”

  “一個？”野貓遲疑了一會兒，“不，還有一名他的部下，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他比張尋寧更高一些。”

  瘋狗這個外號，並不代表他很莽撞很粗心，不過看起來這個女人確實沒什麽問題。李小廣確實比張尋寧高一些，至於更多，瘋狗也不知道。他和張尋寧還說過幾句話，至於李小廣確實一點不熟。

  “好吧，我們怎麽找到鐵鷹？”

  “我來帶路！我知道近路。”

  野貓當仁不讓，走到瘋狗坐車的副駕駛席位置。原本坐在這裏的一名軍官，隻能識相挪一個地方。瘋狗也將原來的駕駛員招呼走，由他親自開車，方便一邊行駛，一邊與野貓交流。

  “我們得趕緊離開，剛才的30秒通話，已經暴露了位置，這裏的參天大樹也防不住燈塔的小型無人機。”野貓說，“朝前，在那裏有一條廢棄的礦區公路。鐵鷹有足夠的裝備，可以對付‘泥沼章魚’。”

  “章魚？”

  “你來時，不會沒看到沼澤邊那截殘肢吧，是我們打壞的。可惜它溜進爛泥裏，逃過一劫。我們有一些繳獲的工兵動力甲，簡直是萬能裝備，可以穿上它深入濃霧，給那個東西裝上一個焰火裝置。到時候，它就藏不住了。”

  “工兵動力甲？什麽時候，工兵裝備變得這麽吃香了。”瘋狗倒是見過大量燈塔裝備，但是都是大型的，沒有工兵用的。

  “不知道，我們被困在島上也是最近才發現外部軍事變革。總之現在工兵很吃得開。在西麵的戰場上，雙方都用這種東西。”

  瘋狗啟動戰車，後麵的幾十輛車子拉開距離跟著。

  “你每次都是一個人行動？也不帶電台？”瘋狗問。

  “電台對我們行動沒用，我們分成各種小組行動，人多了，容易被燈塔的分子跟蹤裝置找到。和她周旋，就像一場你死我活的捉迷藏。”

  “確實。”

  “說說你們的計劃。”

  “張尋寧想要找到一條近路與施瓦茨回合，他說他來時，從這裏的沼澤地走，是一條可以通行機械化部隊的道路。”

  “對了，為什麽你們這些戰俘的機械化水平這麽高？”

  “嗬嗬，燈塔提供的。他需要我們模擬人類的正規部隊與她的新式兵器和戰術進行演練，我們就是她的角鬥士，不過我們起義了，就像斯巴達克斯。”

  “那麽，你們的目標，就是不斷繞過燈塔的防禦？”

  “這並不是我們最初的策略，不過，我們決定讓張尋寧來拿這個主意。畢竟他可以聯絡施瓦茨，而且對道路也更熟悉。”

  “就是說，並不完全是在與燈塔武器測試時，獲得的經驗來行動？”

  “是的，你知道，與燈塔的戰鬥麵臨各種難題，如果你按部就班的行動，會被她的密集指揮能力慢慢絞殺；但是如果你反其道而行，處處劍走偏鋒，又會被她猜到。所以……”瘋狗突然停下了。

  “所以什麽？”

  “我隻是偵察群的上尉指揮官，並不了解全部的局勢。說說你們這裏的戰鬥吧。”

  “我們？”

  “就是鐵鷹。我聽說你們堅持作戰了3年，遠比我們這些戰俘在這裏的時間要長得多。”

  “沒什麽好說的，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條件，隱藏自己。”野貓非常籠統地回答道。

  “實際上，我們一直知道你們的存在。我的老大，經常回與看守我們得沃爾夫將軍會麵，將軍喝多了就會說一些外麵的事情，雖然沒有提到鐵鷹，但是他說過，燈塔正企圖用一切手段，徹底剿滅遊擊隊，他還說……”

  副駕駛席上的野貓突然彎腰，向前傾，似乎哪裏不舒服。她抬起頭來時，可以看到汗水從兩腮流下。

  “怎麽了？”

  “不知道，突然的心悸，可能是最近吃了有毒的蘑菇。”

  “要不要緊？”瘋狗減慢了速度。

  “沒事，這種事經常發生……在野外，太多寄生蟲和有毒的東西……”

  瘋狗也有些吃驚於野貓奇怪的表現，看起來過去幾年確實經曆了太多艱難。戰俘區的戰俘們，雖然麵臨極高的戰損，但是食物至少是幹淨的。

  瘋狗發現自己倒了森林邊緣，前方確實是一條路。

  “礦區公路到了，我們下一步去哪兒？”

  瘋狗的車，小心停在了前方破碎公路外，他仍然躲在森林邊上，沒有立即開上那條路。

  “沿著公路走。”

  “你確定我們應該暴露在曠野裏？”

  “如果你們想突破這裏，接下來的大部分路，都在曠野裏。我會帶你和鐵鷹匯合，然後你通過電台告訴張尋寧路線。我想這是對於戰局是最優解。燈塔遲早會觀察到我們所有的行動，至少我們現在還快她一步。”

  野貓說的似乎很有道理。

  瘋狗駕車開上了公路，不過他仍然留了心眼，通過車上信號燈，向後方車輛發送拉開距離的信息。

  這樣密集隊形漸漸拉開成一字長蛇。瘋狗不知道這條看起來維護很差，到處塌陷碎裂的公路，最終通向哪裏，但是看起來野貓老神在在的樣子，甚至一隻腳踩到了椅子上，顯得非常悠閑。

  實際上，瘋狗傑克一直有點懷疑這個女人，說不出為什麽。可能隻是剛才她通報自己叫野貓，像是臨時起意隨口說的，但是張尋寧竟然也知道，看起來，直覺也有錯的時候。

  破公路前方，是一座橫亙的山，有一處隧道通向山中。

  “前麵有隧道？”

  “對，很短的隧道，不到500米。”

  “會不會有危險？”

  “我說了，隻要我們夠快，燈塔來不及部署兵力。她在這一帶兵力很薄弱，所以隻要我們夠快，行動可以暴露在她的觀察之下。”

  野貓說的似乎沒錯，從離開森林至今不過半小時，即使附近有燈塔的機動部隊，也來不及部署到隧道裏，除非它們早就在那裏。不過為什麽去找鐵鷹的近路，會通過這麽險惡的地方？他心裏有些打鼓。對於車隊而言，如果進了隧道，被少數攔截兵力掐頭去尾截住，那就等同於被殲滅了。瘋狗營雖然隻是輕裝甲部隊，但卻是張尋寧集群裏最靈活的部隊。

  眼看前方隧道洞口就在眼前，瘋狗減慢了車速，他畢竟仍然有一些戒心。

  “也許我該派人先過去一下。”

  “我說了，如果你多拖延一會兒，或許她就來得及調動兵力了。”

  瘋狗有些左右為難。野貓突然僵直住，似乎身體又有什麽狀況。

  一發子彈穿窗戶玻璃，在儀表盤上打出一個大洞來。如果她沒有突然彎腰低頭，這一槍應該打到她的頭。

  瘋狗一腳踩住刹車，同時低頭，按照對路麵的記憶讓車輛急停，而沒有撞到邊上的巨石。此時他距離隧道洞口還有大約80米。

  “狙擊手！”他大喊一聲，後麵的車輛也都停下，但是沒有人發現狙擊手的位置，整個車隊如同扭曲的死蛇，詭異地停在了路上。

  “隻是零星鐵皮人狙擊小組，”低伏的野貓說道，“別讓它們耽誤我們的時間，衝過去就行了。”

  第二發子彈打過來，擊中野貓這一側艙門，似乎還是要幹掉她。裝甲板發出沉悶的響聲，沒有擊穿，那似乎是一支普通狙擊槍，並不足以穿透並不算厚的側麵裝甲。車子後麵機槍手已經開始轉動頂部武器站，試圖找到狙擊手位置，射手們大致鎖定了方位，但是還得等他再開一兩槍。

  “繼續前進，不要理會這種小規模騷然，它們隻是翼狀部署的快速部隊，想拖延我們的時間。”野貓繼續說，她不敢抬頭，但是對燈塔的行為模式的猜測，還挺有說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