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的戰術中，人在回路內的視頻製導重新成為主流製導方式，因為人眼不容易被欺騙，而我們的敵人沒有這項優勢，AI很難區分目標和背景。這也可能是燈塔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輸掉戰爭的一個小原因。”

  ————趙青

  事實上，燈塔對人類軍事史和各種傳統謀略的了解，遠超過任何一名人類將領。不過這也提醒了趙青，即使燈塔才是人類陰謀的集大成者，但是她在戰場上始終用的是陽謀，或者說正兵。她還從未給人類聯軍，下過什麽圈套。也許，自己對那支行蹤不定的預備隊的擔心，也是多餘的。

  “我立即就去準備。我必須接管429號潛艇的指揮。另外，我希望能指揮一支快速應變各種情況的部隊。”

  “快速應變各種情況？”

  “是的，我還無法預計會遇到什麽樣的敵情，所以，最好能有一支裝甲工兵和傘兵的混合部隊，這樣可以應付各種情況。”

  “嗯，我可以為你臨時組建一支混合部隊，由孟海的工兵部隊和李玨的部隊裏各抽一個排，正好可以搭乘一架中型運輸機。不過時間太緊，指揮整合，就由你自己來整合了。”

  “我明白。”

  “這次攻擊的主力是美軍，我們的任務，”林常華輕輕拍了拍趙青的肩頭，“是全力配合他們，完成對棉蘭老的控製。”

  “攻擊那座雕像的戰鬥機馬上要出動了，你也快去機場和隊伍會和。”

  “是！”

  “你們先搶占機場，一切順利，我本人會在24小時後，降落到那裏。不，是回到那裏。我必須履行三年前的承諾。”施瓦茨凝重地看向趙青。

  “我也渴望回到那裏。”

  “你們都去，我留在保障一切，隻要你們的攻勢順利。對菲律賓其餘島嶼和大區的進攻，會在接下來72小時，全麵展開。燈塔在舟山的第一次漏出敗相，現在由我們讓她一路敗退下去，直至毀滅。”

  看起來命運將這裏的三個人，以及機場待命的12萬大軍推到了風口浪尖上。這些可以隨時空降的兵力，仍然隻是聯軍反攻的第一批，出於保密，其餘大軍仍然沒有調動，會在進攻開時候，源源不斷開到這裏，顯然最終戰役的規模會大得多。

  趙青趕往飛機場的時候，從越南各個機場起飛的聯軍戰鬥機已經在路上，他們的任務有兩樣，迅速控製棉蘭老的製空權，以及摧毀那座神像。任務簡報幾乎是空白，既不知道敵人防空火力強度，也不知道那座神像的具體情況。

  而且由於距離很遠，所有戰機必須反複回到南中國海進行空中加油，才能維持在菲律賓上空的存在，不過敵人的主要空軍基地，距離這棉蘭老也很遠，這是唯一是的計劃看上去可行的理由。

  鐵明州少校，駕駛一架殲22多用途戰機，第一批奔赴目標。他的任務是單獨行動，進行一次目視距離內的精確打擊，摧毀燈塔女神。因為他有對抗敵人密集防空武器，甚至反動能屏蔽層的經驗。想來，那座神像既然是重要設施，不大可能什麽防備也沒有。當然，他還有另一項次要任務，就是確保敵人轟炸機不會炸毀神像附近的跑道。

  聯軍戰機三年來還從未靠近過棉蘭老島，一個月前，是因為根本沒有機會，而最近沒有去那裏，隻是因為不想暴露進攻企圖。聯軍高層，總是在燈塔麵前玩這些聲東擊西、欲擒故縱的小把戲，盡管每每都被看破手腳，但是一直還是樂此不疲。這其實也是難免的，人類軍事史就是一部投機取巧的陰謀史，脫離了陰謀，人類其實不太會打仗。

  鐵明州按照導航飛行時，他的武器操作員寒光，還在為他講解任務要點。鐵明州之前一直在武器實驗基地，測試那部舟山繳獲的機甲，一天前才奉命趕來，他對任務還不是那麽熟悉，不過他習慣了到處當消防對的生活。

  “我們得小心呂宋和三寶顏的空軍基地，甲拉巴鬆也有敵人基地。”

  “所幸我們的隱形機，可以避開地麵雷達。”

  鐵明州不喜歡這樣偷偷摸摸深入敵人縱身的任務，他喜歡那些掛架上裝滿各種彈藥的飛機，而不是一架武器很少的飛機。

  他一直觀察雷達告警屏幕上，地麵雷達的位置和威脅等級。大部分暴露出來的敵人雷達都沒有威脅。這給他規劃航線提供了一些底氣。

  他可以從數據鏈獲悉地麵導彈陣地正在開火，但是火力向著偏北方向去了，那裏也有一個40架機群組成的編隊正在強突呂宋防禦，這些飛機將摧毀呂宋的防控網，想必自己的損失也會很大。

  鐵明州不是很清楚，上級為什麽不先打呂宋，而要越過呂宋打1900公裏外，遙遠的棉蘭老，不過這不歸他管，他隻負責偷襲那座神像，看看能不能得手。

  “目標情況怎麽樣？有什麽防衛能力？”

  “情況不明，我是指，附近的雷達和防空火力以及emp裝置，是否有氣象武器，全都是空白。”

  “那我們知道什麽？”

  “唯一的好消息是我們不大會錯過目標，因為那個東西有一公裏高。實際上，如果她杵在那裏，倒是一個很好的導航參照物。”

  “她又在搞超級工程了，不知道這那個東西，會不會突然走路。”

  鐵明州出發前，唯一知道的是目標是一座神像，看到的照片還是哥本哈根附近那座。據說規格和棉蘭老的這座可能很像。

  “你想多了，應該不會走路。”

  “情報處有沒有說攻擊位置？我們的彈藥，不可能摧毀那麽大的建築。”

  “他們建議攻擊女神手上的燈塔，因為如果有電磁脈衝或者其他電磁攻防裝置，那裏看上去最有可能。”

  “看上去？”

  “嗯，上級是這麽說的。上級認為，這個東西可以發射大功率信號，控製敵人地麵裝備。”

  “為什麽不用懸浮的無人機來幹這種事？”

  “情報處判斷，敵人需要持續的大功率，無人機無法提供這麽大能量，而人像的底座下麵應該是反應堆。”

  “希望不會引爆反應堆，就像舟山那樣，製造了一大片汙染區。我還從未經曆過如此草率的任務。不知道上級是聽信了誰的情報，做出這麽盲目的決定。”

  “是啊，至少應該派無人機先進去，把各種情報摸清楚，然後才是我們。”

  “不過，這種有挑戰性的任務，倒是很適合我。”

  鐵明州冷笑道。他也很清楚，這樣遠離後方的任務，一旦被擊落，意味著什麽，之前他已經有過一次被擊落。所幸被舟山上的情報人員救了，寒光掉在杭州灣，也被海軍撈了起來。

  “敵人蜂群起飛了，大約120架，不過去北麵了。”

  “燈塔這個老太婆還有些存貨。”

  “情報處評估，整個菲律賓的燈塔戰術空軍，可能隻有300架水平。她的戰線太長，兵力太分散，到處都形不成優勢了。”

  飛行員意識到，並沒有任何一部火控雷達盯上自己，事實上菲律賓破碎島嶼上的周期掃描的輻射源在減少，要麽是被摧毀了，要麽是被迫關機了，說明空軍的打擊正在奏效。

  “我從未領受過這麽自相矛盾的任務。既要摧毀敵人地麵設施，又要保住地麵跑道。但願不會很複雜。”

  “不會太難吧，你看呂宋反擊的力度如此薄弱，更深遠的棉蘭老可能根本就沒有什麽兵力。”

  寒光說的似乎很有道理，殲22的隱身性，也把突擊難度降低了很多。唯一的問題是製空時間，他的戰機隻能在那裏停留一小會兒，就得返航，如果武器沒有打光，那麽就得進行一次空中加油，再返回，確保敵人轟炸機，靠近不了那些跑道。

  他以1。5馬赫的巡航速度，幾乎沿著筆直航線靠近了目標。然後降下高度。

  根本不需要雷達搜索，他隔著60公裏，就看到了那座歎為觀止的目標。她就站在距離海岸不太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