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塔一直在利用‘難民’和紅十字標記作掩護，海運戰略物資，那些船上甚至可能有一些，完全違反人道的惡毒武器。”

  ————林慕白

  鳳凰坦克迅速前進，時刻提防著四周的突然的爆炸，爆炸的不是敵人的炮彈或者地雷，而是地下位置不明的發射井會突然炸開，如果坦克沒躲開，沾染到燃料，就可能陷入火海中。不過，許慎舟已經接管了偵察無人機視野，無人機的紅外偵察設備，可以看到那些正在迅速變熱的地麵，就如同即將爆發的火山口一樣。這樣的偵察，大約可以提供十秒鍾左右的早期預警。他不知道地下發生了什麽，隻知道進攻從未這麽困難過，除了躲避敵人飛蝗般的射擊，還要避開隨時噴發的火山。

  “左轉30度，那裏快爆炸了。”他指點駕駛員。

  “明白。”

  坦克咆哮著，向一側轉彎，很快就在許慎舟剛才指點的區域，一團火焰從地下噴發出，可以看到一枚不小的火箭連同井蓋，被崩到空中，進而斷裂，掉落下來。在他的左側，一輛坦克沒有躲開，被掉落火箭的燃料沾染到，燒成了一團火。

  少校沒用功夫關心同伴，他隻是瞄了一眼屏幕。隊列中，一輛代號22的坦克消失了，這意味著一個單位退出了戰鬥，但願車組成員可以脫身。

  戰鬥的勝負，有時候靠技巧，有時候則是靠運氣，在與燈塔作戰時運氣尤其重要。

  “營長，正麵火力太強，是否先停一下？”

  “不，必須一具突破。一旦那些英勇的工兵消耗掉，我們的壓力又會倍增。”

  “明白。”

  坦克迅速衝過開闊地的一半距離，他相信隻要有一輛重型坦克，突破陣地，燈塔綿密陣線上的交叉火力就會破功。

  事情沒有他想象的那麽容易，就在他標定的進攻路線上，有什麽東西正在上升。他吃驚地將視線從周視鏡上移下，看了一眼電子地圖，那裏並沒有一座山。

  他立即向總部報告，一座新的，未標定的巨型碉堡慢慢在一公裏外升起，如果他的視野更寬闊些，可以看到同時升起的，另外兩座同樣的碉堡，分別在陣地的北東西三個方向，唯獨靠海的南方沒有。

  燈塔奇怪的思路，使得它還在舟山戰役時，就開始建造這裏的陣地，它似乎已經預測到這裏會有一場廝殺，以及中國軍隊會選擇的通道。於是開始建造這些奇怪的東西，等待著有朝一日，中國軍隊進入開闊地時，將它們升起，利用其150毫米電磁炮，獵殺那些無依托的坦克。

  許慎舟快速在剛剛標號為A6的這座巨型碉堡上，連續點了幾下，示意最優先解決。炮手迅速射擊了幾次，當然全部彈開。眼看正麵那門炮幹淨利落地摧毀了4輛坦克，然後轉向自己，駕駛員迅速找到了一個低窪地，將坦克暫時藏了起來。

  空軍的攻擊來的很及時，一枚彈藥從天而降，重重砸在前方1公裏的那座碉堡頂部，但是沒有起作用，敵人射擊孔還在噴射火力，顯然敵人的頂部足夠厚。

  燈塔總是給中國軍隊驚喜，戰前，衛星和無人機全然沒有偵察到這些東西的存在，當你發起進攻時，才看到這個磨盤一樣的東西，從地下升了起來，等著對手撞的頭破血流。

  燈塔似乎應該將資源用在更有戰略價值的地方才對，但是它的古怪思路，始終不是人類可以預測的。它總能造出一些出人意料的工程奇跡，並不獨這樣會升降的碉堡。這座碉堡幾乎就是一座小山，通用鑽地彈的攻擊深度，剛好無法擊穿其頂部。這使得人類在這裏的空中優勢，被最大限度削減了。

  碉堡不斷發射反坦克導彈和直瞄火力，許慎舟不時低頭看一眼部隊序列，轉眼間已經損失了11輛坦克，意味著一個連消失了。

  “這個該死的東西，完全沒有死角？”炮手驚歎道。

  他注意到這些扁平，微微突出於地麵的東西，可以360度發射火力，完全無法繞過去，而且作為平台，而它的高度也是可以升降的，這使得利用起伏地形進行規避的方式，變得危險。前一秒仍然安全的地方，下一秒就可以不再安全，因為敵人火力上升了。現在，它試圖繼續身高，並向躲在窪地裏的許慎舟坐車射擊，不過打了幾炮炮彈擊穿土堆後，都沒能碰到這輛坦克。

  “長江長江，我是頑石，必須拔掉A6據點。否則幾分鍾內，我方進攻部隊，就會全部消耗掉。”

  “頑石，目前隻能繼續等待空軍打擊。”

  “想想辦法。”

  “我試試看調動一次遠程火箭打擊，你的部隊可以趁機突擊到它的死角內。”

  “可以。”

  作為少校，在調動戰爭資源上，他仍然十分強勢。敵人在其弧形陣地上，一共升起了3座這樣的碉堡，其餘都是些容易摧毀的小型堡壘。這三座碉堡全都經受住了考驗，至今沒有一座被摧毀。

  不過許慎舟的其餘坦克，暫時各自都找到了掩護，暫時還都算安全。

  “車長，我看到它在移動。”炮手報告。

  “什麽？”許慎舟趕緊用周視鏡觀察那座標定的為A6的碉堡，發現其不僅僅可以升降，竟然還在慢慢移動，不知道下麵有什麽移動機構。

  “壞了，它在尋找新的射擊角度？”

  “少校，我們可能藏不住了。”

  空中滾滾紅雲中墜落下的火箭彈，全部打在了碉堡原來的位置上，沒有形成真正的傷害，顯然敵人的躲避是有效的。許慎舟發現自己麵臨到巨大的麻煩，這座碉堡使用的150毫米電磁炮可以輕鬆擊穿自己坦克的正麵，如果它再移動一些角度，就能夠到自己。

  肖勇在被炸的亂七八糟的坑道裏穿行，他剛剛從指揮部獲得了一項命令，設法對新出現的堡壘進行一次偵察。他預先知道了火箭彈攻擊，於是利用這次攻擊，從十幾台馬克IV邊上溜過去。

  那座碉堡就擋在了肖勇和許慎舟坐車的中間，不斷向北方開火。當然即使這個可怕的東西有360°火力，也不屑於攻擊肖勇這樣渺小的工兵。肖勇順利利用敵人對自己的輕視，溜到碉堡一側。看到了被火箭炸坍塌的地麵下，巨大的行走結構——很寬的軌道。果然和舟山的雷達一樣，燈塔喜歡利用鐵軌來移動這些東西。

  他啟動背後助推火箭，跳進地下坑道。直覺告訴他，從下麵，更容易找到進入A6碉堡的弱點。

  這座碉堡底部是金屬的，但是頂部覆蓋著厚實的岩石甚至還種了草，偵察機飛過上方，根本沒有發現任何可疑跡象，簡直是一座完美的獵殺陷阱。

  肖勇沿著下方鐵軌靠近到正在緩慢移動的碉堡邊上。

  一邊金屬門打開，一台維修機器人迅速鑽出來，然後沿著鐵軌行走，去調查被火箭彈打壞的鐵軌的可修複情況。

  肖勇不管它。它鑽出的那道金屬門正在合攏，肖勇持續將助推火箭點火，以最快速度在其合攏前鑽了進去。

  肖勇已經能夠很熟練地進行脈衝點火來控製升力和前進速度。在這種來不及編寫大綱就投入作戰的新武器上，漸漸完成了磨合。他的實際飛行時間，剛剛超過1小時而已，當然其他穿上這套動力甲，打過一兩仗的工兵，實戰時間，也沒有超過5小時的。

  肖勇向著前方耀眼的火光前進，看到了隆隆轟鳴的汽輪機。他勇知道，這無疑是整座堡壘的動力來源，一個致命的要害。他繞到另一側找到燃料管路。連續用反器材槍射擊其燃油罐，看到燃油啵啵流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