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自己快成功了，那些愚昧的越南難民與我背道而馳，人們為什麽要害怕光明，投奔黑暗？無論如何，我距離戰線已經很近了。我路過那些聯軍運輸線時，會偷偷牌照，希望燈塔和婷婷能讚賞我的一片苦心。”

  ————詩人慕容黛比

  副艦長的筆記本終端插在服務器上，她靈巧的手指敲打著鍵盤，迅速輸入指令。溫斯頓會察覺到異樣，但是他的追兵在傾斜的艦體上，會延遲到達。所以，她自信可以增加一些破壞。這些破壞主要集中在防禦體係和武器係統上，為的是讓星辰號無法將多餘能量施加到防禦盾上。

  星辰號的反應堆係統，是一個複雜的平衡體係。聚變反應堆是很難控製的能量來源。大部分時候的問題是能量輸出太多，而非太少。脈衝點火隻能提供最基礎的平衡，所以如果能開啟護盾，溫斯頓可以消耗更多的能量，如果再能將部分能量通過定向能武器發射出去，飛行和姿態控製會容易得多。

  威廉姆斯深諳操控的要害，她將手伸到最有威脅的區域，讓溫斯頓遲遲無法獲得全部控製。

  當然她必須保證反應堆不至於失控，避免反應堆爆炸，造成的千萬噸級別的爆炸破壞。另外，她希望這艘船不至於逃到海上，而是墜落在舟山附近，這樣就能比較完整地落到聯軍手裏，讓他們可以在接下來的十年裏，有足夠的新技術可以抄襲。她對人類始終抱有複雜的心情，既看不起，又有一些親近和憐憫；而對於殘暴侏儒，隻有仇恨。

  一縷紅色的頭發，落在她快速敲打的鍵盤上，這意味著，死亡可能比預計的來到要早。不過現在大腦還算清醒。她感覺到地麵正在恢複平衡，說明，飛船開始擺脫危險的單邊支撐狀態，重新回到了懸浮狀態。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人類的空軍竟然如此軟弱，大好的窗口沒有把握住。可以從屏幕上看到，大約一半的防空崗位上，有人進入。這些防空炮和導彈，多少會發揮威力，抵擋住攻勢。看起來，溫斯頓也不是光會耍嘴皮子，這段時間，也在積極調兵遣將。

  她利用自己權限，迅速加入新的限製，使得防空炮塔內的侏儒需要輸入新的25位崗位密碼，才能啟動導彈。行動再次成功，這使得星辰號，無法使用防禦性導彈。不過，艦上那門電磁炮的控製權，始終在溫斯頓手上，自己無法染指。不過，隻要飛船無法升空到更高的高度，這門炮就隻是擺設。

  星辰號的幾千噸純水儲備，注定隻能使用七到八次較長時間的點火，而破壞注水，就可以防止它再次爬升到新的高度。沒有水，持續點火就會燒毀噴管，所以她決定趁著溫斯頓焦頭爛額的時候，再給他找點樂子。

  金屬門發出砰砰響聲，那是殘暴侏儒的機甲，在撞擊大門。她合上自己的終端，趕緊鑽進通風管。她熟悉這裏的每一條管路，可以迅速移動到下一個控製中心。

  爬了兩步，忍不住幹咳幾下，喉嚨裏湧起的血腥，立即把血咽了下去，這麽有趣的遊戲還得繼續，現在可不是死的時候。

  她很享受現在貓捉老鼠的遊戲，想象著溫斯頓氣歪鼻子的樣子。

  她迅速爬向另一座指揮控製室，剛到通風口格柵處，就聽到下麵有人說話。

  “我們守在這裏，艦長說，那個小婊子一定會來。”聽聲音是殘暴侏儒。溫斯頓終於長腦子，猜到自己的路數了。

  “這該怎麽辦？”

  她決定繼續借助通風管去往下一個，可以輸入指令的地點，但是這個過程中，溫斯頓一定會恢複一些控製。讓她猜的話，應該是防護盾。這樣，人類的空軍就徹底沒用了。

  空中。鐵明州觀察者整個攻擊，而遲遲沒有發射剩餘的幾枚導彈。他注意到，大約十個編隊，超過六十架戰機連續發起了攻擊，但是沒有形成真正的傷害。

  那艘比航母大得多的東西，一度失去平衡，所有人以為它要完蛋了，但是隨後漸漸又恢複過來，不僅僅是重新懸浮到空中，而且開始反擊。起初，反擊隻是一些微不足道的機關炮，但是隨後一些肉眼不可見的神秘武器加入到攻擊中。他看到一架A10，從空中掠過時，被突然點燃，然後燃燒成一個火球，墜落下去。那不是戰鬥機被其他武器擊中的典型情況。他猜測，可能是激光武器。

  “狼獾，這裏是堡壘，東部海麵，敵人蜂群趕來了。”

  “交給我。”

  鐵明州加推力飛過去，與敵人空中平台周旋，當然也是為了飛到更高的空中，更好地俯瞰和研究這個大家夥。

  遠處攻擊蜂飛的很低，似乎沒有做好空戰準備。可以看到攻擊蜂編隊中間，還有一些中型飛行器，這是鐵明州第一次看到的新式無人機，看著像某種運輸機。當然，與眼前的巨大懸浮飛船相比，這些新出現的東西，就顯得毫不起眼了。

  他的紅色機頭，很招惹攻擊蜂的注意力，幾架敵機迅速跟了上來。附近其他的殲擊機趕上來，占領有利位置，發射武器將幾架攻擊蜂幹掉。這是今天，燈塔企圖重新奪回舟山製空權的第N次努力，不過每次反擊，力度都在減低。

  不過，那些中型飛行器，並沒有跟著攻擊蜂撲上來，而是減速飛向那艘飛船，似乎想趁著人類空軍不注意，偷偷在飛船上麵降落。但是其餘編隊識破了陰謀，迅速用中距彈，將它們全部擊落。

  鐵明州在空中，滾轉倒飛，仔細觀察這個東西。它兩側的發動機沒有進氣口，頂部高聳的整流罩，已經有人試圖攻擊過，但是沒有成功，可見那裏並不是弱點。

  鐵明州剛才就研究過敵人的發動機，它的底部有巨大的噴口，一直噴射著顏色時刻在變化的火焰。紅外導彈可以很容易瞄準那裏，事實上，空中的所有紅外格鬥彈，包括那些射向攻擊蜂的，也經常會被它吸引過去，但是那裏並不是弱點。

  噴口附近的巨大熱量成為了抵擋導彈的最佳防護，沒有一枚導彈，能從噴口鑽進發動機內部，它們都在遠離火焰的地方，就被氣化掉了，甚至爆炸都沒有。

  “它總該有個弱點才對？”

  指揮部隻是籠統地告訴所有飛行員，攻擊飛船的發動機，但是那裏不是一般導彈可以摧毀的。他突然靈機一動有了主意。

  “堡壘，我是狼獾，空中火力無法摧毀它，不過，它一直懸在空中一動不動，也許可以調集地麵火力，我建議用遠程火箭試試看。”

  “我會向上級通報這項建議。”

  星辰號懸浮在兩百米低空。幾十公裏外的炮兵陣地都能看到，但是地麵炮群一度隻是觀望，並沒有想過要參加這樣的攻擊，畢竟這是空中目標，不歸地炮部隊管，但是，鐵明州的提醒，讓指揮部思路一轉。

  彈道計算其實並不困難，如果假設它隻是高程為2300米的敵人陣地，情況就好理解得多。

  這是星辰號指揮艙內的溫斯頓一直擔心的事情，他和他的參謀班子，推演過很多次。自然知道以人類武器庫中的那些可選項，想要摧毀星辰號的可能性，來自哪幾樣。其中最致命的，都於空軍無關，而是來自於陸軍和火箭軍，包括那些為攻擊航母準備的彈道導彈。

  他希望遲鈍且思維僵化的人類，不至於那麽快醒過來。當然，重新獲得大部分控製權，讓他有了底數。

  雷達探測到，寧波附近幾個陣地的遠程火箭一起向自己飛來。看起來，人類終於開竅，但是仍然晚了。他決定給那些自以為就要得逞的人類一點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