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戰場統計，人形戰甲是很好的射擊和機動平台，作戰時具有很好的靈活性，幾乎不存在射擊死角。但是外形決定了它無法飛行，作為載具，雙腿行走的速度也太慢。暫時，我們隻能將部分劃分為‘傳統機械化部隊’和‘人形戰甲部隊’；這似乎是唯一的辦法，但是我覺得，我們其實是在回避問題。”

  ————趙青

  殘暴侏儒看到眼前的中國動力甲，不由得兩眼冒火，幾乎立即忘記了，前往控製室，阻止叛徒的優先任務。

  現在，他進入了一對一決鬥模式。

  他的左臂握著一根沉重的長管子，是剛才從機器上拆下來充當臨時武器的，同時亮出了右手上一人長的鏈鋸，緩緩走向軍士長。

  軍士長的多用途工兵鏟，看起來小巫見大巫，比侏儒的鏈鋸小了兩號，顯得異常無力。

  侏儒撲了過來，掄起鏈鋸劈砍下來。

  這是軍士長第一次麵對這種敵方單位，全然不知道深淺。當然，對方如此長的冷兵器，明顯不能用裝甲硬抗，於是撤步後退。敵人仗著武器長度占優，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橫向一掃，將軍士長逼到平台邊緣，他若是再退，就隻能掉下。

  肖勇連續射擊，擊中那部機甲後腦勺，這支鐵皮人丟棄的傘兵槍，無法擊穿重甲，但是給敵人製造了幹擾。侏儒掄起左臂的金屬棍，但是動作稍微遲緩，被軍士長鑽到近前。

  雙方的長兵器一起失效。兩駝金屬撞在一起，發出清脆撞擊聲，兩步動力甲，如同日本相撲一般，進入到相持角力中。

  雙方各自驅動液壓動力，試圖推倒對手。很快軍士長的346型落到下風。對手的渦輪發動機，可以提供90秒的極限動力輸出。而346型，因為節省成本，隻能用較為疲軟的燃料電池，無法提供超負荷的動力。

  肖勇和馮誌陽眼看軍士長被壓製後退，但是兩部動力甲糾纏到了一起，使得他們無法射擊。

  軍士長突然打開了麵罩，他想要清楚看清咫尺間，長著一副大紅胡子的對手。他早就注意到，對手機械臂後方的液壓動作筒極粗，粗大到壓製了機械臂的其餘部分空間，這個人的手臂不可能有正常人的那麽粗，那麽長。顯然裏麵應該是一個畸形人體。不過，燈塔做出什麽殘虐的事，都不出意料。

  殘暴侏儒，微微笑了起來，他已經將對手退到平台邊，自信再過幾秒鍾，就能將對手推落平台。

  他也彈開了擋在前方的防彈麵罩。經他手殺死的複製人大約有一百名，但是他很想看看第一個人類獵物的死前的表情。燈塔灌輸給他們的思想，舊人類，都是肮髒卑鄙的膽小鬼。

  “你們這些逃避進化的直立猿，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肮髒種族……”

  “你的話太多了，大胡子。”處於絕對下風的軍士長微笑起來。一時間，把對方笑毛了。

  “你說什麽……”

  “咳！”軍士長決定不再理會侏儒的挑釁，但是喉部發出響聲。

  “噗！”

  一口濃痰噴射出去，正吐在侏儒臉上。

  侏儒預測了對方可能的所有反應，但是沒有料到這手。一時間怒火中燒。他隻聽說過人類髒髒、無恥、卑鄙，沒料到如此惡心。

  他兩眼完全看不見，而且無法騰出手來擦拭，於是下意識想退。軍士長眼看時機到了，猛然向上架開對方雙臂，以極靈巧的身法，從腋下閃過。

  他極快翻轉身，揮動他的工兵鏟。直接劈到頭部與軀幹的連接部分，這裏是346型動力甲，最薄弱的部分，想來，也是設計單位，照抄了技術源頭的毛病。

  長刃劈進後腦一寸多一些，不知道有沒有傷及裏麵的操縱者的脖頸。他奮力抽出那柄長刃時，可以看到劍頭沾染著少許的鮮血。

  殘暴侏儒的機甲，站在平台邊緣不動，然後慢慢向前倒下，直接從幾層樓高的平台上掉落。

  “老子就是這麽髒。”他看向下麵摔成廢鐵的機甲。突然間，電台有了反應。

  “老秦，老秦……”是許慎舟的聲音。

  “頑石01收到。”

  “……謝天謝地，終於接通了，我看到你剛才發射的信號彈了，現在應該離你不遠了，不過也沒準，你再打一發，指示一下位置。”

  軍士長的電台突然間恢複了，可能是剛才格鬥時，碰撞到了某個接觸不良的地方，或者敵人的幹擾消失了。

  “頑石01，你來的正好，這裏有戰鬥，正需要你的幫助。”

  但是電台那邊又沒有回複了，似乎通訊時有時無。

  軍士長舉起左臂，又發射了一枚信號彈。發射的同時，他感覺平台一歪，似乎徹底停住了。不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

  四周的霧似乎又稀薄了很多。

  這次發射的信號彈，不僅僅被一條街外的鳳凰坦克看到，也被空中盤旋的戰鬥轟炸機看到了。飛機不知道下麵有情況，於是那架畫著無敵蜜獾的戰機，再次降低高度，飛了過去。

  氣象控製站上的軍士長，走向那扇門。那架搖搖晃晃的直升機一直在邊上平飛。他可以看到艙門裏的機槍手望向自己，和機艙裏的駕駛員，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他們沒有向自己開火，而且幹掉了不少鐵皮人，顯然不會是敵人。

  軍士長知道這架畫著白色馬頭的飛機，不屬於自己的陣營，裏麵的人，應該也是燈塔那邊的複製人。出發前6小時，軍士長才第一次聽說“複製人”這三個字，隻知道是新出現的敵人單位。每當燈塔的新單位出現，都意味著一次可怕的戰場新體驗。但是今天，情況可能不同，看起來，這些燈塔製造的人類，站在人類這邊了？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機槍手麵無表情地看著軍士長，然後向他伸出了大拇指，機槍手目睹了剛才戰鬥的全過程。任何殺死殘暴侏儒的人，都配的上他的敬意。

  “老秦，我被廢墟擋住，過不來了，不過我標定了你的位置，可以先發射一枚電磁脈衝彈。”

  “不，不要發射！”軍士長大喊起來。

  “信號又不穩定了，如果你能聽到我的聲音，30秒後發射，你可以找地方隱蔽；不過，對你的動力甲，傷害不會很大。完畢。”

  與此同時，三名複製人，互相攙扶著，從那扇門裏鑽了出來。他們剛才一定經曆了什麽，幾乎每個人都掛了彩，背後的背包不見了。他們從軍士長邊上過去，雙方克製地保持了距離。

  複製人跑到直升機邊，軍士長意識到他們要上那架飛機。

  “不，你們不能上去！”

  他邁開大步走了過去。聲音完全被旋翼噪音壓製住了。

  直升機座艙的機槍手，立即警惕將機槍轉向他，警告他不得再靠近。雙方還並不是真正的同盟，戰場上的合作關係仍然很可能因為一方的突兀行動而破裂。

  一聲沉悶的爆炸聲，從平台內部傳來，顯然他們安置的定時炸彈爆炸了。

  軍士長從搖晃中站穩時，所有三名複製人都上了直升機。幾名傷員向他報以軍禮。然後直升機迅速拉升離開。

  “鳳凰，你不能發射那顆該死的……”

  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一發脈衝彈穿越薄霧，就在直升機上方爆炸。這顆彈藥全無必要，因為大氣控製站已經被複製人徹底破壞。隻是許慎舟覺得，或許可以用這個東西，破壞那座他不知道的東西的電子設備。上峰的意思，也是想要完整俘獲燈塔的技術，而不是將它打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