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青注意到張尋寧背著一支長槍，並沒多問，等著張尋寧自己說。

  “老趙，有人給我們留下開門密碼……”

  “還有這支槍？”

  “沒錯。應該就是剛才那個奇怪的女人吧？”

  “她倒是對這裏很熟悉。身手也不錯……要是待會兒碰見，我們可得小心些。”

  “我總覺得，人家明明是在幫我們，對我們沒敵意。”

  “情況空前複雜呀，小同誌，”趙青一隻手放到張尋寧肩頭，“隨時不要放下警惕，哪怕是年輕女郎。”

  老趙說完轉身就走。張尋寧心裏湧起一陣憤懣，趙青的語氣聽上去就像長輩教訓後輩，而且行動必須警惕之類的，恰恰是他憋在肚子裏想要提醒趙青的，沒想到被這個狗日的搶先說了。

  “我說，你什麽意思……”

  “我是說：小心點，對大家沒壞處。”

  “你怎麽有臉說這種話，這一路亂闖亂撞的，好像是我似的。”

  “我怎麽沒臉了？我勸你一定要有心理準備，或許她和27456一樣，隻有98%是人類。”

  “那有說明什麽？”

  “說明你和她很可能是生殖隔離的。”

  “你的話題怎麽越來三俗？”

  到了通道盡頭，兩人不約而同停下爭吵。

  這裏沒有岔路，隻有一間空蕩蕩我的屋子。兩人小心翼翼進去，使用夜視儀觀察了一陣，確定至少夜視儀可見的人，並不存在。

  屋子裏有幾座架子，架子上放著巨大的奇形怪狀的東西，但是一眼就能看出是武器，有槍管和槍身握把之類的。式樣各不相同，但是每一支至少是兩人高。

  “是馬克IV的可選武器？”張尋寧說，他從尺寸上輕易得出了結論。

  “不，如果是給裝甲獵手準備的武器，會使用其他擊發裝置，而不是扳機。”

  張尋寧這才注意到，武器末端都有握把和扳機，但是沒有槍托之類的東西。馬克IV的武器安裝在機械臂上，它沒有手部握持，所以不需要扳機，通常隻有一個簡單的電擊發裝置。

  “這麽大，是給誰用的？”

  “我想，就是我們剛才操作的那台機械。還記得它的機械臂嗎？”

  “記得，比馬克4複雜得多，末端有複雜的機械手。似乎也是五指。”

  “你想想，燈塔設計這麽個東西是用來打仗的，不會隻在後背配置雙管20毫米炮，難道作戰時還得背過身去？”

  趙青走過去，用力拍了怕放在架子上的巨大武器。從槍口形狀看，似乎是一門電磁炮。他估計，至少有2噸重。

  “不過，我總覺得……”張尋寧抬頭望著巨大的武器。

  “覺得什麽？”

  “你剛才提到燈塔的設計風格一貫是死板和緊湊；我覺得其實還應該加入兩條：毫無美學概念和創意靈性。但是那個東西，給我的感覺，卻不是那麽緊湊……”

  “也許我們表麵上看到的東西，未必是全部。”趙青略點了點頭，卻又顯得不置可否的樣子。

  “還能有什麽實質？”

  “我剛才在操控台上，注意到外形可選模式一項”

  “外形可選？”

  “你是說，剛才那個東西……還能變化外形？”

  “字麵意思就是如此，我也不敢瞎猜……”

  “你剛才說，完全看不出它的技術繼承性？”

  “沒錯，燈塔的所有武器，都能時通過戰場反饋而不斷改進而來的，所以從外形看出清晰的技術脈絡，但是那部東西，給我一種憑空冒出來的感覺。你知道韓誌清的理論嗎？”

  “不知道。”

  “他是上麵倚重的高級研究員，他認為，燈塔具有了人類意識，卻缺乏人類的人性和靈性。它善於學習，卻缺少真正的探索精神。”

  “關於它缺乏人性這一點，我同意。至於他缺乏探索精神，我覺得這個姓韓的想多了。”

  他們走過各種武器。大部分是動能的，另一些似乎是能量武器。趙青打開了頭盔上的攝像鏡頭，他走過時，就將畫麵保留了，當然這些武器並不算是太重要的信息。

  他們走馬觀花很快到了屋子盡頭，根據地圖顯示，這裏有兩扇門通向另兩個區域。

  遠遠看去，那兩扇門就在那裏，但是明顯關著。

  “中尉，想不想和我打個賭？”

  “打什麽賭？”張尋寧預感到趙青沒憋什麽好屁。

  “看看你的小女朋友，有沒有再給我們留門？你不是覺得她一直在幫我們？”

  “別胡說八道，不是我女朋友。”張尋寧壓低嗓子辯解起來，竟然還有急了。

  趙青走到近前，觀察了一下，沒有發現門把手或者鑰匙扣之類的東西。他用力推了推，門沒動。有走到另一扇那裏推了下，還是沒動。

  “小張你輸了，門開不開。”

  “我又沒和你打賭。”

  “這娘們兒把你忘了，怎麽辦呢？”

  趙青後退兩步，張尋寧立即預見到他要亂來。果然趙青突然跨步，撞向大門，然後被重重彈了回來。張尋寧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看來，得用一點更暴力辦法了。把工具拿來吧。”趙青半蹲在門前觀察門縫。那扇門嚴絲合縫，根本沒有地方可以塞進任何工具。

  “你為什選這道門，不選那邊的？”

  “直覺告訴我，這邊是對的。”

  “又是直覺？”

  “我也我研究了地圖，那邊的門通向一片很大的未知區域，而這邊通向中央控製區。如果安德森得手，會在幾個小時內破壞雷達，到時候島上一定雞飛狗跳。所以，我們沒太多時間繞遠路，得直奔主題。或許，晚上就能撤回去了。”

  “這裏的門，全都連把手鑰匙孔都沒有，工具也很難解決啊。”

  張尋寧將背包甩給趙青，他不看好趙青能用這套工具打開門，工具中包含一套氬弧焊切割器，但是隻能持續火焰120秒，主是為了應對鋼條或者一般鎖具之類的東西。但是這扇門上什麽也沒有，就是說，它無懈可擊。

  另外他們還隨身攜帶了250克塑性炸藥，數量著實不算小，但是也必須有的放矢。如果不清門閂的位置，胡亂布置，很可能將門炸歪，到時候就算天王老子也沒辦法了。

  張尋寧插不上手，隻能東張西望。他突然注意到，牆角的一部監視攝像機，正指向他們。攝像機上亮著一個綠色發光二極管，似乎並沒有故障。

  “老趙，你不是說，這裏的攝像機都被破壞了？”

  “是啊，電子地圖上就是那麽顯示的，但是這部好像沒壞。”趙青一邊試圖用磁探測器掃描，找到鎖栓位置，一邊隨便回答；顯然他早就觀察到了攝像機，並且也已經不太關注它是否還運轉了，反正燈塔的軍隊一時半會兒下不來。

  “省省力氣吧，用磁探測器掃描金屬門，你真是天才。”

  張尋寧一邊挖苦趙青，一邊向右移動了幾步，試圖走出那部攝像機視野，但是攝像機緊跟著轉向了他。

  趙青抬頭也注意到了。

  “老趙，我們完蛋了，燈塔在監視我們？”

  “那可不一定。”趙青說著起身，“中尉，向它揮手。”

  “揮手？”張尋寧有些摸不著頭腦。

  “照我說的做，這是命令。”

  張尋寧僵硬地舉起手，像傻子一樣揮動兩下。

  “對，跟她打個招呼。”

  “我……”張尋寧剛要發作，卻聽到了輕微的金屬卡扣鬆脫聲，隨即另一邊的一扇門自己打開了。

  “瞧，我說什麽，小白臉總還是靠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