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寶典藥方
作者:路黎子      更新:2020-12-15 13:22      字數:2670
  “李楠為什麽不願意戒毒?他吸毒有多久了?”陶曉偉擔憂地問張旺。

  張旺也很發愁:“李楠染上這個惡魔快有一年了吧,可是他死活都不承認。我們都給他驗尿了,他還是不招。毒品真是萬惡之首,毒害身體,毒害精神。吸毒的人就是進戒毒所,能不能戒掉還是一個問題。有的人意誌頑強,一次就能戒掉。有的人反反複複吸毒戒毒,多次進戒毒所,最終還是沒有辦法擺脫毒癮。”

  覃光明在一邊唏噓不已:“人家說,吸毒讓人飄飄欲仙,想要什麽就得什麽。怎麽會這麽可怕?”

  張旺嚴肅道:“毒品是魔鬼,誰沾上誰倒黴。你沒有聽說嗎?一日吸毒,終身戒毒。毒品毒性像惡魔纏住你不放,想擺脫它不容易。它不但毒害個人,還毒害家庭,危害社會。一日吸毒,全家遭殃。”

  “太可怕了。張旺,你舅要麵對現實,盡快戒掉毒品,擺脫毒癮。”陶曉偉不安地對他說。

  張旺很發愁:“他就是不肯接受事實。整天玩牌,意誌消沉。不知道怎麽辦好?真讓人擔心。”

  “斷了他的錢路,沒有錢吸毒了,他就老實老實了。”覃光亮提建議,然後說,“張旺,這次回村,多住幾天,過過我們小香港的日子。”

  “忙呢,我和送錢回來給大哥起房子,順便看看爸媽。吃中飯就回去。”

  “急啥?多玩幾天唄。欸,張旺,過幾天就是龍源村歌坡,我們去趕歌圩,你也去。”覃光明高興地說。他媽媽就是龍源村人,他早就等著這個熱鬧日子。

  “對,去年我們在龍源趕歌坡最開心。王福貴自以為聰明,被龍源阿蘭用山歌追無言以對,甘拜下風。劉江弄油炸被燙傷手……想起來最有趣。到時候一定等我。”

  “王福貴過境那邊去了,不知道情況怎麽樣了?”

  “聽說跟人到了南邊……怕發財了吧。”

  “哥坡,他最搶風頭了。”

  ……

  說到村寨歌坡,大家充滿期待。

  太陽越來越猛烈了,還沒進入夏天,地上的莊稼就被火熱的陽光曬得無精打采,葉子羞羞的卷起邊沿,盡量避免被陽光暴曬。

  陶曉偉很焦急,很多農戶莊稼地裏的甘蔗出現狀況,新長出的嫩葉褪色焦黃,慢慢長成皺褶扭纏狀。他調製了幾種農藥,指導大家兌水稀釋好,一連噴灑兩遍,不見任何效果。幾天後蔗葉繼續惡化,邊沿呈現不同程度的紅條,有的甚至穿孔。

  鄉親們焦急了,天天蹲在甘蔗地裏,手摩挲著蔗葉,愁眉不展。大家眼睜睜看著烈日下蔗葉日益病變枯萎,好像自己的心也枯焦一樣,焦灼不安。

  秦老四和張興種植甘蔗最多,病害更加嚴重,兩人茶飯不思,天天除了跑地裏,就是跑陶曉偉家。幾個人忙著研究配製藥劑,反複實驗用藥。老天就是不可憐,甘蔗病害越來越嚴重,還有向周圍蔗地擴張的趨勢。

  秦老四焦躁不已,每天汗流浹背往甘蔗地裏鑽,可能是心焦氣躁,日夜憂慮,加上蔗葉劃破皮膚,汗液浸泡,病菌繁殖感染,他從脖子到右邊肩膀泛起一大片紅斑丘疹,又癢又痛。他心急之下,伸手就抓繞,皮膚病越來越厲害,心情非常暴躁。

  陶曉偉看到甘蔗病害遲遲防治不好,鄉親焦躁,心裏也慌了。現在是甘蔗拔株生長的關鍵時候,病害治不好,這批甘蔗就沒希望了。他寢食不安,連續幾天苦苦思考著各種辦法,研究各種配方,依然沒有效果。

  沒辦法,隻有求助老師了。

  正好是星期天,堂弟陶曉華返校學習。他寫一封信,跟病害蔗葉一起,用報紙包好,讓陶曉華順路帶給楊澤民老師看。

  第二天中午,他急急忙忙踩車上縣農業技術推廣中心找老師求救。

  楊老師見他來了,連忙對地說:“這個病害很罕見,是兩種病菌引起的結果。表麵看是梢腐病症狀,實際由種牙時期就帶有厚恒孢子病菌隱藏的黑穗病害。兩種病害一陽一陰侵蝕蔗葉,防治非常麻煩,用原先的農藥沒有用。昨晚我拿到病枝標本,連夜化驗,沒有找到好的用藥。上午,我跟省農業廳技術員商討,大家取得一致意見,對這種陰陽病害,可以用波爾多液、苯菌靈、甲胺磷按1:100稀釋倍液,第一次噴灑後隔一周再加強噴藥,然後每隔兩周又噴一次鞏固,到第四次噴藥後,應該有效果了。如果還有情況,你立刻告訴我,我要親自去看看。”

  陶曉偉得到楊老師的寶典藥方,急衝衝趕回蓮花村。鄉親們聽說藥方是楊老師和省技術員研究配製,非常高興,他們信心百倍,嚴格按藥方調配農藥,專心致誌的噴灑滅蟲,全力防治甘蔗病害。

  這天早晨,秦老四疾步出門,往天空一看,又是一個晴天。他按寶典藥方兌好農藥,纏好衣袖衣領,戴上帽子口罩,背起噴霧器,提著備用藥瓶,趕緊下甘蔗地打藥。他不知疲勞,一口氣噴完兩塊甘蔗地。

  這時,太陽已經升高了,火辣辣的陽光毫不留情地炙曬下來,在小小的噴頭那裏出現一道道奇妙的微型彩虹。秦老四無心欣賞這個詩意的美景,脖頸肩膀燥熱難耐,癢痛無比。右手舉得太久了,酸累打顫,他隻好聽下手休息一會。

  陽光烤在身上非常癢,他抬起頭,狠狠瞪一眼耀眼的太陽。太陽白花花刺痛眼睛,好像炫耀一般,射出無數道光圈,直往他眼前撲來。他趕緊收回目光,閉上眼睛。

  右手沒有那麽顫抖了,他繼續舉起噴槍,左手用力打氣,加快腳步,沿著壟行往甘蔗林枯黃的葉子上噴灑農藥。

  終於噴完這塊甘蔗田,秦老四舒一口氣,人一鬆下勁來,脖子右肩的癢痛越發厲害。他隔著衣服伸手拚命抓撓,不撓還好,越撓越難受,簡直奇癢無比。

  他終於受不了,眼睛無意中看到身旁的農藥瓶,心裏冒出一個大膽地念頭:我就不信,病菌不怕農藥?

  他忙亂解開衣扣,翻下衣領一看,紅斑丘疹在濕透的衣服裏憋悶,變得更加濕潤紅腫,非常可恨。他不再多想,趕緊拿起甲胺磷藥瓶,往左手掌心倒一點,狠狠朝脖頸右肩猛塗擦。隨著一股嗆鼻的農藥味,皮膚一陣辣痛之後,隨之一陣涼爽,癢痛頓時消失。

  “我以為你不怕死?病菌也頂不過農藥。”他得意地想。

  秦老四收拾工具,準備回家。突然,他感到頭重腳輕,眼前的東西模糊重影,繼而出現光斑閃光。他呼吸急促困難,兩腿酸軟無力,一陣惡心,胃裏東西翻江倒海似的湧上喉嚨,嘙咯,他張嘴嘔吐……一股巨大的沉重壓迫從胸膛開始,漫向全身,很快變成劇烈疼痛,像錐刺刀割,像千萬把刀子錐子又割又刺……

  他呼吸不了了,張著嘴巴,下意識大聲呼喊:“救命……”手腳亂抓亂舞,拚命呼救,可是喉嚨幹啞,聲音越來越含糊弱小。

  這時,張興和大青收工回來,正好從旁邊地埂走過,張興聽到呼救聲,急忙循聲看去,甘蔗長得不高,透過稀疏的蔗葉,發現秦老四發狂似的手舞足蹈,捶打自己。

  張興急忙大聲問:“秦四叔,你幹什麽了?”

  此時的秦老四已經喊不出聲,身體像被丟入滾燙的鐵水中,熱得爆炸,痛得裂開,劇烈疼痛鋪天蓋地而來,他隻感到身體、腦袋就要爆裂。

  兩人一看不對頭,慌忙扔下扁擔泥箕,奔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