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運行中查缺補漏是極其耗費心力的一件事情，可以說要基本上所有陣法師在這件事情上耗費的時間是最長的。

  除了極個別陣法師對自己的陣法極其自信，最後這一步隻是做做樣子，並不會浪費多少時間。

  蕭陽就是，從來不檢查自己的陣法，顧昀也是，他們唯一會做的一部也就是測試威力，但這樣的人比較是少數，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計。

  所以說，歸根究底，陣法布置最難的還是這一步，這一點等秦川積累出了經驗和實力會自動明白。

  現在秦川還是妥妥的初學者，他自然也是按照初學者的路子走，帶著靈力在陣法裏邊撞了一圈，也發現了幾處缺漏。

  不過這幾處缺漏以他的實力並不能成功解決，蕭陽隨手填補上，讓他直接退出來了。

  雖然最後一步沒有自己做完，但那是囿於實力，兜兜轉轉的也算是獨立完成了這個陣法的刻畫。

  這樣一來，秦川便是真正的掌握了兩種刻畫陣法的手段。

  他現在經驗和實力都不夠獨立刻畫完整陣法的，但已經有能力開始接觸陣法了。

  “我看，要不明天我們的掃雪大隊你就不要參加了，留在家裏看書吧？”顧昀微揚著眼眉看秦川，建議道。

  說完這話，他剛想起來秦川是蕭陽的人，馬上又轉頭看向蕭陽道：“你覺得呢？”

  他是真心覺得秦川這樣的好苗子應該提前接觸陣法，反正他這裏的陣法書籍又多，讓秦川留下學習比帶著他去現場跑有用，反正他也幫不上什麽忙。

  “你自己怎麽想？”蕭陽沒有回答顧昀的話，而是把目光轉移到秦川身上。

  這孩子是個成年人，做什麽事情還是要讓他自己多拿注意，不然永遠都不能獨立。

  上一次在通州的時候，蕭陽就嚐試過，他想讓秦川離開自己去通州那個修士的起源之地轉轉。

  但秦川從來沒有自己做過決定，是真正的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他連最基本的社交都不會，出門就被騙。

  這讓蕭陽一度想不通，秦川到底是怎麽從柳州跑到燕京的，還能找到他？

  歸根究底，就是秦恬那老鬼把這個兒子保護的太好了，讓他從思想就抵觸獨立，隻想跟著自己的熟悉且相信的人。

  蕭陽現在就是要鍛煉他的獨立意識，從日常的決定開始，就不會替他做。

  “我……”秦川抿嘴，偷偷的看了蕭陽一眼，像是想到什麽，但是不敢說。

  “你怎麽想的呀？留下可是有我搜集多年的陣法珍品，隨便你看！”顧昀語氣裏滿滿的都是誘惑，看向秦川的眼神也充滿的勾搭的味道，雖然這個詞不太適合用在他們兩個人身上。

  蕭陽意外的看了眼顧昀，原因無他，就是有些驚訝顧昀既然那麽舍得出血本。

  來之前，他可是聽顧長風說了，顧昀愛陣法如命，一切跟陣法相關的東西他都不會允許別人觸碰，尤其是他費盡千辛萬苦搜羅起來的陣法書。

  “看什麽？愛財心切嘛！”顧昀似乎是注意到了蕭陽的眼神，轉頭看向他，挑眉道。

  蕭陽微微揚眉，沒有說什麽，算是認同了顧昀的話。

  那邊，遲疑許久的秦川，終於抬頭看向顧昀，露出抱歉的表情，道：“我還是想跟蕭前輩一起出去！”

  聽到秦川的決定，顧昀就差抓耳撓腮了。

  他怎麽都想不通，為什麽誘惑不到秦川，忍不住跑到了秦川跟前，瞪眼不解道：“那可是我珍藏多年的陣法書啊！平時我都不給別人看的，你怎麽不珍惜這個機會呢？”

  “對不起顧前輩！”秦川一臉的苦澀，他也不想放棄那個學習的機會，可他同樣也覺得跟在蕭陽身邊見識他實際操作陣法的機會難能可貴。

  書籍是死的，這次機會錯過了，可能還有其他機會，但蕭陽掃雪的事情隻能看到這一回，他不想錯過。

  相較於顧昀的抓耳撓腮，蕭陽倒是淡定的很，他們隻不過相處了不到三個月的時間，但他太了解秦川了，這家夥的特性就是媽寶男的特性，斷不了奶。

  身邊要是有家裏大人，他是絕對不會願意跟著別人走的，或者自己留下來的，不管那是多麽難能可貴的機會。

  蕭陽現在就被秦川看成自己家裏的大人，所以有蕭陽在的地方，他絕對是優先選擇跟著蕭陽。

  也正是因為秦川這種“媽寶”特性太嚴重，蕭陽才要鍛煉他。

  “你們家孩子，太粘人了吧？”顧昀都覺得心裏無力，回到蕭陽身邊，臉上苦澀一點不比秦川少。

  他真心實意想培養秦川，可人家不讓他培養，這種感覺著實不怎麽好受。

  “跟著我們一起參觀，未嚐不是一件好事。”蕭陽這一次的看法倒是跟顧昀不怎麽一致。

  誠如秦川想的那樣，蕭陽也覺得看實戰比看書效果好。

  畢竟，他們這就有兩個鮮活的例子，看死書的不如實戰經驗多的。

  “行吧，你們兩個是一夥的，我也說不過。”顧昀無奈的攤了攤手，妥協道。

  蕭陽沒低垂著眼睫，沒有說話，有些話，他隻當做沒聽見。

  顧昀和莫羽跟他都太過熟悉了，即使分開這麽多年，見麵之後還是能迅速回到兒時的感覺。

  而在兒時的時候，顧昀和莫羽就總是有這麽多的廢話，他起初還照顧著兩人的感受，會有所回應。

  後來發現這兩個人是一個坯子，也就慢慢的不理會了，因為關係過鐵，他倒是也不擔心會傷害幾人之間的關係。

  顧昀也像是習慣了蕭陽的無視，一手搭在蕭陽的肩上往外邊走去。

  他們這一下午的演練，外邊天早就黑下來了，家裏傭人上來請過好幾次，連顧長風都來招呼過一次了。

  但見裏邊正忙活著，也就隻是在門口留了言。

  樓下等在廚房門口的顧長風來回踱步好幾圈了，那飯菜早就準備好了，但樓上的人一直不下來，他隻能讓廚師給菜保溫。

  眾所周知，好菜都是剛出鍋的時候吃味道最佳，加熱和保溫都會影響口感。

  這是蕭陽來到青州的第一頓飯，顧長風自然想讓他吃的舒服，也想讓他吃到最好的。

  蕭陽等人久久不下來，倒是讓他這邊難辦。

  “這臭小子，也不知道纏著少爺在幹什麽！”顧長風頓住腳步開始低估顧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