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老頭沒有架子又憨厚的模樣倒是讓蕭陽覺得有意思，遂點頭答應。

  “哈哈，那你跟著老頭子走，就在前邊不遠，馬上就能到了！”如常發依舊笑著，很是燦爛。

  你在他的臉上永遠找不到歲月留下的痕跡。

  這個找不到痕跡倒不是說他皮膚有多好看起來年輕，而是說如常發笑起來就跟個孩子一樣，很純真。

  蕭陽喜歡這種笑容，沒有摻雜半點心機的笑容，這才是人類最該有的模樣。

  蕭陽本能的相信有這種純真笑容的人，覺得他說的話不會有多大誤差，但如常發第一次相交就打破了蕭陽這個認知。

  本來，小老頭兒說不遠就在前麵，他真的相信了，但直到走出八教，又繞道六教後邊，蕭陽才意識到，這小老頭兒說的是屁話。

  如常發嘴裏的“不遠，就在前邊，馬上就到”是橫跨了一個燕京科大。

  能跑這麽遠來上課都難為他這麽大年紀的腿腳了。

  不靠譜歸不靠譜，繞過大半個學校，他們終於還是走到了目的地。

  “你看，我就說不遠吧，這就到了！”剛剛走到辦公室門口，如常發就很是驕傲指著自己的辦公室，給蕭陽介紹道：“這就是我辦公室，快進來吧！”

  說著，他趕緊上前推開門，將蕭陽引進去，邀請蕭陽坐下之後，又殷勤的去燒水煮茶。

  小老頭的辦公室跟他這個人一樣，淡泊，整體風格十分清雅，給人的感覺很舒服，這一點蕭陽還是挺欣賞的。

  “蕭陽啊，我有點好奇，你為什麽會跟你們周老師嗆上呢？還那麽大的膽子，竟然就敢挑戰醫學界最年輕的泰山北鬥？”乘著茶水沒開，如常發趕緊開口問道。

  蕭陽抬眸看了他一眼，反問道：“如老教授，明知故問的感覺可好？”

  他從一開始就覺得麵前的老頭是大智若愚，返璞歸真了，所以他不相信如常發看不出來自己為什麽跟周勝男嗆。

  “嘿嘿，讓你看出來了，還有點不好意思！”如常發伸手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一副憨厚的模樣，看著十分和藹，甚至有點可愛，這樣的老頭誰看了都想親近。

  不過，蕭陽直接瞥起了嘴，他已經看出來麵前的老頭本質是個人精，再看他這幅憨厚的模樣就很無語。

  “我是知道你為什麽跟他嗆，但我不知道你哪來這麽大的膽子！”如常發收起憨憨的笑容，正好茶水開了，他走過去將茶水拿來給蕭陽倒了一杯，繼續道：“聽你最後那些問題，你還知道周勝男是背後有人的，這你還敢跟他對剛，就讓人很好奇了！”

  這一回如老頭倒是誠心提問，深怕蕭陽會無視，還將問題的可疑之處都講出來了。

  “嗯，這個值得回答。”蕭陽挑眉，拿過桌上茶水道。

  “嘿，那就快說吧！”如常發已經等不及要聽了。

  “科大能容忍庸才，但留下敗壞好苗子的老鼠屎。”蕭陽呷了一口手中茶水，解釋道。

  他這話說的倒是實在，從頭到尾他確實都是站在科大的角度來處理這件事情的。

  諸如展玉堂那種無所事事的富二代，隻要不太過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畢竟他們的未來怎麽樣跟科大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學校裏該好的學生會更好，該壞的學生怎麽都好不起來，他們影響不到。

  但換一個角度，垃圾要是出現在教職工的團隊裏，就很惡心，像是周勝男這樣的老鼠屎，要壞就不止是一鍋粥。

  他教了好幾個班，這一禍害就將整個科大醫學係都禍害了。

  “有道理，有道理！”如常發仔細的品味著蕭陽的話，一開始還覺得很有道理，隻是越品到後邊越感覺不對勁。

  老頭喝了一口茶之後徹底想到了問題所在，他好奇道：“你不是剛剛轉過來嗎？怎麽對科大這麽有歸屬感？竟然還考慮到苗子問題了？”

  這一點確實讓人覺得哭笑不得，這種問題連他們這些老師都沒想到，竟然讓蕭陽這個大二學生給考慮起來了。

  蕭陽放下茶杯，看了如常發一眼，淡然道：“誰會希望自己東西被禍害。”

  說罷，他站起身，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他來的時候跟著如老頭轉了很長時間，出去的時候已經熟悉了路線，直接就往學校門口去了。

  辦公室裏還在回味他答案的如常發，眼裏蕩漾起迷糊的神色，自言自語道：“自己的東西？什麽自己的東西？”

  他不知道蕭陽意有所指，是在說科大是他的後備力量，一直回味不過來，這句話的意思。

  可惜，蕭陽也沒給他再解釋過。

  趙瑩瑩今天來學校蹲點，蹲了很久都沒有看到蕭陽，下午正想離開的時候，被大四的學姐叫出去喝咖啡。

  好巧不巧的，她剛剛走到校門口，就遇到了正準備出去的蕭陽。

  “蕭陽哥！”趙瑩瑩欣喜的叫了一聲，連忙朝蕭陽跑過去。

  蕭陽應聲轉過頭，他剛剛聽出來是趙瑩瑩的聲音，其實不怎麽想回頭的，但上次趙邦國的事情，總感覺還是委屈了趙瑩瑩，便沒好意思一聲不響的走掉。

  “嘿，蕭陽哥我總算找到你了！”趙瑩瑩追上來，氣都還沒喘勻就忍不住表達自己激動的情緒了。

  “找我有事？”蕭陽就坡下驢，跟著趙瑩瑩的話打開話題。

  “啊？沒……其實沒什麽事的！”趙瑩瑩沒想到蕭陽會那麽接，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說，便紅著臉道。

  “那？”蕭陽眉頭微微一揚，有要走的意思，但還沒走，他知道趙瑩瑩找自己一定有事，所以在激趙瑩瑩開口。

  果不其然，看到他要走，趙瑩瑩馬上伸手攔住，道：“哎，有事，還真的有點事情！”

  “那去對麵說吧，我請客。”蕭陽看了眼天上不停地雪花，道。

  他甚少主動說這種邀請的話，也隻有對趙瑩瑩才這樣。

  倒不是說他對趙瑩瑩有什麽特別，隻是上次那麽果斷拒絕趙邦國，他總感覺做的不對，想在哪裏找補回來。

  “好啊！”趙瑩瑩也是第一次被蕭陽邀請，很興奮，當即就答應了。

  蕭陽頷首，二人快步朝馬路對麵的咖啡廳走去。

  上課時間咖啡廳人不多，二人就找了最靠近窗戶的位置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