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似乎有些輕快的心情，我走進車廂，心頭好像仍被一種快樂的甜蜜縈繞。

  如果我能夠與他早一點相遇，早一點參與到他的生命裏，是不是就能夠改變那個被寫定的結局？

  “……結局？”

  我忍不住把這個詞說出口，意識深處，就好像的確記得事情會如何發展，似乎那時的心情並不像現在這樣甜蜜。

  卓以道：“你在想什麽？”

  我回過神來，忙道：“啊？沒有，隻是覺得我好像忘記了什麽。”

  “自從上了這趟地鐵，我的記憶好像就有點奇怪……比如，我記得我好像認識你。”

  卓以靜靜地看著我，眼底沒有一絲波瀾，唇角微微挑起：“你是認得我的。”

  “但要想起那些……還要靠你自己。”

  他的話落在我耳畔，好像一種提醒。

  我的後腦有些發燙，額頭的溫度似乎也因為過度思考，在漸漸上升。

  他輕聲道：“你想要記得那些嗎？還是放棄發生過的一切，從這裏開始？”

  卓以仿佛在暗示我什麽，他似乎經常跟我說這些暗示性的話語。

  可我卻不記得那是什麽時候的事了……

  我遲疑道：“你……到底是誰？”

  他卻答非所問：“如果，我隻是你在地鐵上遇到的一個過客，是不是會更好？”

  我愈發茫然：“你在說什麽？”

  我耳邊的人聲漸漸放大，我好像已經能夠聽清其中的隻言片語，那些都是來自我腦海深處的聲音。

  安娜：“悠然？你早上怎麽不聽我講完，就把電話掛了？”

  蔡老先生：“抱歉，悠然小姐，可能要請您離開了。”

  院長：“悠然！我太感動了！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節目……”

  負責人：“悠然小姐，我看了你製作的關於Key的新聞紀錄片，非常棒。”

  顧征：“悠然小姐，我知道白起不願意將你牽扯進來，但這是我今天來找你的目的。”

  “……”

  這個城市中的人與我的聯係，一點點地通過他們的話語複蘇過來，而我腦海深處的那個身影也逐漸清晰。

  “啪——”

  耳邊的人聲匯出一片巨響，炸裂後，眼前落下了紛紛揚揚的散碎白光。

  我看向車窗外，霧氣似乎散開了一些，露出熟悉的戀語市的崢嶸一角。

  原來我與這裏……有這樣多的聯係。

  我曾在這裏度過漫長歲月，沒有一刻停下自己的腳步……

  而所有我試圖改變的未來，都已經成了過去。

  “啪嗒——”

  車門打開時，我看向身邊目光已經冷下去的卓以緩緩起身。

  而對麵的他也站起身來，正如剛剛那場虛假的初遇一般，再次對我鞠躬行禮：“到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