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架上的琴譜，傾刻間被這陣氣流衝的紛飛四散。

  牆上的掛畫在劇烈的抖動中一一掉落，就連腳下的木質地板也開始顫動起來。

  教學樓像是懸崖邊的一棵搖搖欲墜的樹，隨時都會被人連根拔起。

  我一時驚疑不定：“這是怎麽回事？地震嗎？”

  “不是。”

  白起斬釘截鐵地否定了我的猜測，他緊鎖著眉頭，目光如炬。

  他此時緊繃著的表情告訴我，事情似乎比我想象的還要嚴重。

  “我們先離開這裏。”

  白起說著，拉過我的手放到了他的腰上，雙腳很快脫離了地麵，似乎有兩股氣流在相互碰撞，我一時難以睜開眼睛。

  白起胸膛的溫度讓我起伏的情緒漸漸平靜，再次睜開眼睛時，我們已經降落在了操場上。

  一時間，風平浪靜，仿佛剛剛晃動的教學樓隻是一個錯覺。

  “悠然，你先去疏散一下還留在學校裏的人！”

  “好！”

  擔心還會有危險發生，我連忙通知了學校保安，將逗留在學校裏的師生疏散到了操場上。

  等回過神時，卻發現白起再次消失在了教學樓裏。

  他是去調查這件事了嗎？

  負責清掃的老人一臉茫然：“到底怎麽回事啊？我保潔工作還沒做完呢……”

  “您先別急，可能是震級不高的地震，過會兒就沒事了。”

  我在一旁安慰著大家，一邊惴惴不安地看向教學樓，在心裏祈禱這隻是一場意外。

  這時，趙老師趕了過來，一臉緊張：“悠然，你和白起沒事吧？”

  我忙道：“……趙老師！我們沒事，您還好嗎？”

  趙老師道：“我沒事。對了，你們剛才讓我查的檔案，我已經查到了。”

  我忙道：“您快說！”

  趙老師道：“是有個姓張的器材管理員，他是七個月前來到戀語高中的，之前，他還救下了一個想不開要跳樓的學生呢。”

  “不過，他隻幹了一個月就走了，連東西都沒來得及拿走，人也聯係不上。”趙老師左右看了一下，又道：“對了，白起呢？”

  “白起他……”

  我回過頭，朝三樓盡頭的那間教室看去。

  不一會兒，一陣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

  遠遠地，我看見有一群身穿白色製服的人快步走進校園裏，神情嚴肅。

  “是特遣署的特別行動隊……！”

  或許是白起也曾是他們中一員的緣故，我對他們的製服格外熟悉。

  而為首的那個人，更是我上午才見到的顧征，此時，他正謹慎地四下打量著。

  我鬆了一口氣，喜出望外地跑上前去：“顧隊！你也來了？”

  顧征抬起頭看向了我，緊鎖著眉頭，神情有一絲意外：“悠然，你怎麽在這裏？”

  我隨口道：“我……路過母校，隨便來逛逛。”

  顧征沉聲道：“你還是快點離開比較好。有一個潛逃很久的Evol罪犯藏在了學校裏，我們正在進行追捕。”

  我驚詫道：“難道剛才的‘地震’也是因為這個緣故嗎？”

  見他點了點頭，我有些難以置信，卻又想起白起剛才嚴肅和諱莫如深的神情。

  白起讓我快點離開，也是因為察覺到了這是Evol引起的震動吧。

  眼看著顧征率隊正要前往教學樓，我的心中隱隱升起一個念頭，開口叫住了他：“顧隊！”

  “這裏是我的母校，我對這裏大大小小的教室比較熟，我幫你帶路吧。”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意外，但還是義正辭嚴地拒絕了我：“不行。”

  “剛剛發生震動的時候，我正好在教室裏。”我忙道：“你放心，我帶你們去到震動發生的地點就離開！絕不會多待一秒！”

  見我舉起手在耳邊發誓，顧征釋然地點了點頭：“我們會保證你的安全的，麻煩你帶路了。”

  ……

  踏上樓梯，牆上的幾副歪歪扭扭的掛畫搖搖欲墜，四處彌漫著灰塵。

  顧征突然開口問道：“我剛聽一位老師說，你是和白起一起來的？”

  我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激靈，含糊道：“……嗯，正巧遇上了，就一起來學校逛逛。”

  顧征又道：“那白起人呢？”

  我心下飛快運轉，一麵應道：“好像幫忙疏散人員了，我也在找他呢。”

  “啊，就是這邊了。”

  “我和白起剛才是在這附近，聽到那陣響聲的，你們要找的人可能就潛伏在裏麵。”

  推開器材室的門，踏過震落在地的電線和電燈，顧征回過頭，看著停在門口的我。

  我小聲解釋道：“顧隊，裏麵有點黑，你能不能先……”

  他點頭應道：“好，我先進去吧。”

  我忙道：“我跟在你後麵。”

  眼看著顧征一步步朝器材室深處走去，我飛快地闔上門並將門鎖住，拔下鑰匙一路狂奔。

  顧征在說謊！

  知道我和白起一起來的隻有趙老師，可是顧征來到學校的時候，趙老師一直在我身邊，他們根本沒有對話！

  這麽一想，顧征好像從一開始的目標就隻有一個……

  是白起！

  顧征是特別行動隊的隊長，而白起在調查加速進化艙。

  即便他們曾經是密不可分的戰友，現在也是對手。

  理智告訴我，顧征已經不再是從前的顧隊了。

  我看著手中的鑰匙，一咬牙將它丟進了垃圾桶，一麵靠在樓梯的扶手上大口地喘著氣。

  如果我的能力沒有消失，或許我會提前預知到這一切……

  想到這裏，心裏瞬間湧起一陣陣的懊惱和內疚。

  “白起……”

  突然，樓下的走廊裏傳來“轟隆”一聲巨響。

  器材室的鐵門被一股氣流狠狠撞開，沿著樓梯乒乒乓乓地滾了下去。

  果然困不住他。

  我的心一沉，從角落裏隨手拿起一根棒球棒，好當做防身武器。

  “悠然？你為什麽在這兒？”

  “我不是讓你留在操場上嗎？”

  身後突然響起白起的聲音，一時之間，所有的不安都得以撫平。

  我回過頭，對上白起的眼睛，他的表情很嚴肅，甚至讓我覺得有些凶。

  “白起，我……”

  還沒來得及把剛才的事告訴他，樓梯處閃過一抹身影。

  顧征道：“白起，原來你在這裏。”

  白起淡淡地抬起眼，不動聲色地走到我的麵前，擋住顧征的視線。

  他沉聲道：“還沒到我們約定的時間吧。”

  “你知道的比我們想象中更多。所以，我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說著，顧征往前走了一步，一陣猙獰的氣流卷起地上卷曲的鐵門架，猛地朝我們飛來。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強烈的風盤旋而起，瞬間包裹著鐵門架，像是一隻無形的手，向旁邊甩去。

  “砰——”

  鐵門架撞擊到另一側的門上，發出一陣悶響。

  顧征似乎並不意外，他挑了挑眉：“看來NW的確把你訓練的很好。”

  白起冷聲道：“少廢話。”

  顧征道：“白起，如果你不這麽肆意妄為，特遣署也不會做到這一步。”

  聽到他們針鋒相對的對話，我心裏不好的預感一點點加重了起來。

  我忍不住開口質問：“顧隊，你明明知道白起離開特遣署的原因！”

  “原因？”

  顧征向前邁了一步，毫無感情的眼神宛若看著死物：“我隻記得他的罪名。”

  他一字一字，冷聲道：“特遣B－7擾亂特別行動隊執行任務，意圖叛變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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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大家元旦快樂！李澤言2018《新年之約》已更！萬字來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