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一瞬間，我心底搖搖欲墜的最後一絲希望，也被這輕柔的羽毛壓垮，再無法負荷任何重量。

  不容置疑的現實成了謊言，過去經曆的一切，無論好壞，都不複存在。

  我慢慢轉過身，望著眼前的許墨，勉強咽下喉中的酸澀：“……即便如此，我也需要更多的證明，才能完全信任你。”

  “我要知道這場大雪的幕後主使是誰，BLACK SAN和大雪事件的關係。”

  他不動聲色地聽著，似乎是驚訝於我在這時還能假裝出冷靜，輕聲道：“不過沒關係，保持警惕是好事情，信任本該建立在對等的交易上。”

  “你有足夠談條件的砝碼，隻是還學不會偽裝自己的情緒和目的。”

  聞言，我不由惱怒：“你——”

  許墨並不在意我的生氣，隻道：“時間也差不多了。”

  “與其讓我告訴你，不如你親自去看看。不過在此之前……”

  說著，許墨轉身，再次觸動牆上的機關，另一道門緩緩開啟。

  他再次轉向我，探究的視線從我臉上下滑，唇邊忽然多了一絲挪揄的笑意：“我們先從明麵上的偽裝做起吧。”

  直到許墨將我帶去另一個房間，找出一身黑色衣物時，我才明白他的話是什麽意思。

  換上一身不起眼的製服，將頭發也挽進帽子裏後，我一邊跟在許墨身後，一邊忐忑地想，自己會不會被認出來。

  狹窄的小房間徑直接著一條長的看不見盡頭的走廊，透不進一絲光。

  來往的人都穿著統一的黑色製服，在看到Ares時，紛紛停下來低頭致意，他禮節性地點一下頭，眼底的冷漠卻築起一堵無形的牆。

  即便把頭埋得很低，那些從四麵八方朝我打量來的視線，仍讓我感到渾身不自在，隻能加快腳步，緊跟在許墨身後。

  從他的語氣判斷，他應該會帶我去什麽重要的地方吧，隻是不知道……唔！

  沒來得及停下的我重重撞上了他的背，我捂著額頭飛快地往後退開一步。

  “對、對不起……”

  我窘迫地低著頭不敢對上他的視線，淡淡的聲音從頭頂落下：“進去之後，無論你看到什麽，聽到什麽，都不能做出任何反應。”

  我忙道：“等等，你總得告訴我，要帶我去什麽地方吧？”

  許墨道：“BLACK SAN十二主神的會議。”

  “……我、我明白了。”

  即便故作鎮定地點點頭，可我的手指卻不自覺因為緊張而攥緊了衣角。

  走廊的盡頭是一扇緊閉的黑色大門，仿佛感應到了有人靠近，開始緩慢地朝兩側開啟。

  我緊跟在許墨身後，餘光下意識地朝四處打量著。

  四麵的廊柱高高矗立，帶著無法抵禦的威嚴，對外來者擺出冷峻的臉孔。

  高大的穹頂投下暗淡光線，氛圍沉寂，每往前走一步，都如同步入幽深的府邸。

  ——這就是BLACK SAN十二主神的會議嗎？

  時間似乎過得出奇地慢，空曠的會場裏除了我緊張的呼吸聲，似乎再無一絲聲響。

  “準備好了？”

  他並沒有等我回答，隻是兀自朝前走去，腳步毫無偏倚。

  有男人向我們投來視線：“Ares，你終於來了。”

  許墨微微頷首：“久等了。”

  我連忙跟著他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