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女人看著我們驚訝的樣子，臉上的神情有一點點變化，遲疑半晌，方道：“……我的Evol發生了變化。”

  “你的……”

  我有些震驚，她剛才直接說了她的Evol？！

  她接著道：“你沒有聽錯，我是Evolver，我想你們兩位也是吧。我雖然戴著墨鏡，但是，還是可以隱約看見一點跡象。”

  我忙道：“跡象？你剛才說的發生變化是指什麽樣的變化？”

  “我的Evol是透視，可以看清人體內任何細微的地方，這對於醫生來說本來是天大的好事。”女人略有遲疑：“但是最近……”

  “四天前開始，我所診斷的病人在做完胸透後開始渾身不適，有的發燒，有的肋骨粉碎……”

  “還有的，細胞發生了異變……”

  她越說語速越慢，聲音越小：“一開始，我以為是機器的問題，或者是他們本人的問題。但是排查完所有的原因，我才發現這是我的問題。”

  我驚疑不定：“你怎麽可以確定，是因為自己Evol的變化？很多疾病都是突發的……”

  女人搖了搖頭：“比如肋骨粉碎這種嗎？別傻了，我用這套說辭都沒法安撫自己。”

  我張了張口，卻沒法反駁。

  原來之前那幾起意外生病受傷的事件，是這樣造成的……

  她苦笑了一聲：“多諷刺啊，我明明是個醫生，背負著救死扶傷最基本的使命，可我卻害病人遭遇了更多的傷害和痛苦。”

  “如果當年，我沒有從那裏出來，是不是就不會有今天的一切了……”

  她帶著墨鏡，我看不到她的眼睛，無法想象那是怎麽樣的灰暗。

  我輕聲道：“所以，你才會戴著墨鏡？”

  她點了點頭：“嗯，這是特製的墨鏡，我不能再傷害到無辜的人了……”

  我的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如果說，剛才的電梯員隻是讓我明白超能力失控的可怕，那眼前的醫生，讓我確定了這個可怕的後果。

  那會是，整個城市，乃至整個世界的混亂。

  這時，許墨突然開口：“你在四天前，有接觸到什麽奇怪的人或者事嗎？”

  她搖頭道：“沒有，我那段時間都住在醫院，根本沒有出去過。”

  我疑惑道：“那你是怎麽知道我們是來找你的？”

  她輕歎道：“其實，我一直沒有離開醫院，我想看看那些人，到底怎麽樣了……”

  女人似乎很累了，她的臉色蒼白，語氣帶著祈求：“你們能幫我嗎？我不想睡覺都戴著墨鏡。”

  “我們……”

  我沒有辦法再輕易給出承諾，也許，我根本沒有能力來回答這個問題，這件事情的嚴重程度，已經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

  女人看我不再回答，也轉過頭，自嘲的笑了：“你們說，我到底是醫生，還是劊子手？這個Evol到底是我的幸運，還是我的災難？”

  ……

  離開醫院的時候，我回頭望了一眼這棟白色的建築，心裏第一次覺得，它像是一個無底的漩渦。

  我沒有發現，許墨的視線落在了醫院的屋頂上，他微皺起眉頭，有白色的亮光在他的瞳孔中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