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是被自己的幻覺嚇醒的。

  睜開眼睛的時候，安娜姐、悅悅、顧夢正站在我床邊。

  我搖了搖頭，輕歎道：“我大概是太想他們了，還出現了幻覺……”

  “老板！嗚嗚嗚嗚，我也好想你！”

  悅悅一下子撲在我的身上，我才發現自己不是在做夢。

  我一時愣住：“你們怎麽來了？”

  安娜道：“魏謙送我們來的。”

  說著，她又補充了句：“哦對了，他還讓我們跟你說，李總上午不來了。”

  我突然想起了昨天對李澤言的請求，原來，這件事他一直都記著。

  安娜姐還告訴我，這段時間一直是李澤言在照顧我的公司，不僅派了專業的團隊，還親自審核項目。

  不僅這樣，他還要每天來醫院照顧我，我的心裏似乎被什麽東西堵住了，悶悶的。

  安娜姐臨走前，留給我了一份《發現奇跡》的最新籌劃案，讓我審核一下。

  當我想寫下批注的時候，卻發現筆不見了。

  我來到李澤言的書桌旁，想借用一支筆，卻不小心撞到桌角，文件撒了一地。

  我趕忙撿起，正準備把它們整理好，一份上麵印著HBS幾個大字的文件吸引了我的視線。

  我的腦海中莫名浮現出了，上次李澤言沉著臉看文件的畫麵。

  雖然知道現在的行為很不好，可我還是鬼使神差地讀了下去。

  文件上顯示，HBS幕後最大的投資方是BLACK SAN。

  我猛地想起，之前在密室牆上看到的那幾句話……

  BLACK SAN黑天鵝組織，我們來自未來，隻為人類更好的進化。

  我們擁有Evol，我們創造一切。

  沒有人能阻擋我們的腳步，我們才是世界的主宰。

  難道，上次拍攝片場的事故，也和這個叫BLACK SAN的組織有關？

  這是李澤言調查到的信息嗎？可是他卻告訴我，隻是電視台的問題，直覺告訴我，事情絕對沒有這麽簡單……

  想起李澤言回答我問題時，閃爍的眼神和回避的狀態，我握著紙張的手有些發抖。

  他為什麽不告訴我？

  “哢噠——”

  門把手被按下，我下意識地，迅速把文件塞回桌麵上的文件夾堆裏。

  門開了，李澤言站在門口，我背著手，對他笑得有點尷尬。

  他看向我，皺了皺眉：“站在那裏幹什麽？”

  我忙道：“我、我找筆啊。”

  李澤言看了我一眼，拿起桌上的筆遞給我：“拿著。”

  我小聲道：“謝謝……我還要一張白紙……”

  李澤言拉開抽屜，拿出了一遝白紙遞給我。

  我接過白紙走到床邊，心卻一直懸著，擔心李澤言隨時在身後叫住我。

  果不其然——

  “悠然，等等。”

  我連忙回頭：“怎、怎麽了？”

  “今天的工作。”

  他遞給我一個文件夾，我舒了一口氣，正準備轉身。

  李澤言又突然開口：“悠然，等一下。”

  我緊張道：“又、又怎麽了？”

  “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說話間，李澤言已經站在了我的麵前，他的大手覆蓋上了我的額頭。

  我心下慌張，小聲道：“沒有啊……”

  “隻是，你叫了好幾次我的名字，我被嚇的一身汗。”

  李澤言皺眉：“你在嘀咕些什麽？”

  我連忙搖頭：“沒、沒什麽……”

  李澤言道：“……我一進來，就看到你傻站在桌子邊上，是又闖什麽禍了？”

  我小聲辯解：“我哪有闖過那麽多禍……”

  李澤言撇了撇嘴：“你闖的禍還少嗎？”

  我胡亂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闖禍使人進步。”

  聞言，他輕笑了一下：“強詞奪理。”

  李澤言似乎沒有發現我的異樣，他回到書桌前，開始處理起日常公務。

  我滿腦子都是剛才看到的內容，開始糾結要不要直接問他那份文件的事……

  我偷偷抬起頭看他，又緩緩低下頭，然後再抬起頭，往複幾次後，李澤言終於有些忍不住了：“……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定了定神：“李澤言，我問你個問題，你不許說謊。”

  我盡量讓自己看上去很嚴肅，李澤言似乎有些無奈：“問吧。”

  我試探性地提道：“……你有沒有什麽很重要的事情，沒有告訴我？”

  我目不轉睛地看著李澤言，可他臉上並沒有任何神色的變化。

  空氣安靜了幾秒鍾後，李澤言緩緩開口：“有。”

  我忙道：“什麽？”

  他挑挑眉，眼神瞥向一旁：“你的睡相真的很差。”

  我：“……你！”

  看到我吃癟的樣子，李澤言悶悶地笑了。

  我撇過臉，餘光卻看到李澤言把剛才我偷看的文件，鎖在抽屜裏，心裏忽然有些明白。

  就算現在問他，他也不會告訴我吧。

  不管是出於什麽原因，我想，他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那麽現在的我，隻有選擇相信他的判斷。

  也許等到合適的時候，他會主動告訴我這一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