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店鋪，明亮的燈光，窗外是漆黑寂靜的夜晚。

  走到門口的李澤言回過頭，皺著眉道：“你想在這裏過夜嗎？”

  我正愣在原地，聽到這話後，忙回過神來，慌忙搖頭：“誒？不不不……”

  李澤言低聲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我跟著李澤言走出Souvenir，李澤言打開車門，示意我上去。

  “……謝謝。”

  我坐上車，扣好安全帶，李澤言繞到駕駛座，跨進車，拉下了手刹。

  一路上，我的腦海裏不停地重播著，剛才李澤言答應我的畫麵。

  李澤言真的答應我了！我可以拿下HBS的合約了！

  車窗上映出了我竊笑的臉。

  李澤言一臉嫌棄：“你可以選擇回家再笑，不然別人會以為，我的車上坐了一個精神病患者。”

  “我才沒有呢！我隻是很開心！開心我說的話終於做到了！”

  我撇了撇嘴，小聲道：“不像你，笑的時候還要裝沒笑。”

  李澤言挑眉：“嗯？你今天膽子很大。”

  我縮了縮身子：“哪有，我一向隻說實話。”

  李澤言道：“那你還有什麽實話？”

  我遲疑道：“我可以問你個問題嗎？請問你現在的身份是華銳總裁，還是Souvenir的店長呢？”

  李澤言瞥了我一眼：“有區別嗎？”

  我點頭道：“當然啊。”

  “你是總裁的時候，我就不是很敢和你講除了工作以外的話，不過，當你不是總裁的時候，我就敢了。”

  “唔……如果你以後多笑笑，我膽子會越來越大的。”

  他低嗤道：“想得倒美。”

  李澤言垂下眸子，看著身旁開心的女孩，嘴角有些勾起。

  ……

  深秋的夜晚，微涼的風吹進車窗，我突然感覺，有一種久違的輕鬆和平靜。

  我轉過頭，看著李澤言專注的側臉。

  那張認真的撲克臉，在黑夜和清亮的月光下，竟然一點都不“生人勿近”了。

  李澤言轉過頭，皺著眉：“你似乎很喜歡看我的臉？”

  ……還是閉上嘴吧，比說話的時候好看多了……

  李澤言又道：“在想什麽？”

  不知是不是夜太黑，還是車內的氛圍太純淨，麵對這樣的李澤言，我居然把心裏話說了出來。

  “我在想，你閉上嘴，比說話時候好看多了了……”

  話說出口，我才反應過來，忙道：“啊！沒有！我什麽都沒說！你什麽都沒聽到！”

  李澤言甩過來一個淩厲的眼神，意思是說：閉嘴。

  我乖乖地不說話了，靠在座位上。

  周圍一切很安靜，我卻覺得一點都不尷尬，反而有一種自在的安心。

  到了我家樓下，我照例提醒李澤言，不要忘了後天節目的預錄。

  “知道了。”

  李澤言淡淡道，臉上似有一絲可疑的紅暈悄然爬上。

  也許是太熱了吧。

  他遞過來一個紙袋，狀似無意道：“這個，隨手買回來沒用的東西，送給你。”

  我疑惑道：“這是什麽？給我的？”

  李澤言淡淡道：“嗯，拿著吧。”

  “謝謝！不過什麽叫沒用的東西啊？”

  我接過紙袋，打開盒子，發現是一個金色的駱駝模型。

  李澤言隨口道：“機場買的而已。”

  我突然想起，之前李澤言去迪拜，我拜托他幫我買了當地特色的木雕駱駝。

  我忙推道：“這個太貴重了……還是金的，我不能要，還給你。”

  “隻是鍍金的。”

  李澤言淡淡道：“還給我？你想讓我擺在哪裏？我對這種模型毫無興趣。”

  “你難道還想讓我負責售後嗎？”

  我看著李澤言有些微微沉下去的臉，難道他是生氣了？

  沒聽說過送禮物還會生氣的……

  我小心翼翼地把駱駝模型裝進盒子，對李澤言一笑：“那……謝謝你！我很喜歡。”

  看著我抱起了紙袋，李澤言的臉色才好了一些，低聲道：“嗯，走了。”

  突然，剛跨出幾步的李澤言又轉過身來。

  他一臉認真地看著我：“悠然，我今年28歲。隻比你大6歲，給我發短信不用寫‘您’。”

  說完，他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他離開的身影。

  頭頂是繁星滿天的夜空，點點星光灑在他的黑發上。

  ……

  一路回到家中，李澤言坐在沙發上，翻著Souvenir的評論。

  突然，手機推送了一條來自女孩的短信。

  ［悠然：禮物我很喜歡，謝謝你，28歲的李澤言先生。］

  “……白癡。”

  他的語氣中有微微的愉悅。

  看著屏幕鏡麵反射出自己臉上的笑意，李澤言有些異樣的感覺。

  這樣的表情真讓他感到陌生。

  很快，撲克臉取代了微笑，李澤言撥通了電話。

  “魏謙，推掉後天所有的行程。”

  放下電話後，李澤言拿起桌上的文件，上麵是一個陌生女孩的照片。

  李澤言想起今天下午，按照信件的內容來到偵探事務所，卻發現對方根本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難道真的找不到她了嗎？”

  他靠在沙發上，眼裏流露出了一絲無奈和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