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很多人特別喜歡用一個詞語，叫緣起。

  不管什麽，有的，沒的，都用上了緣起。

  緣起和原因是兩碼事，很多人並不明白緣起的含義，隻是覺得這個緣起很拉風罷了。

  所以我不想用緣起，也因為那個第一次出現，根本就不是什麽緣起。

  似乎是碰巧而已，並不是特意為了什麽而出現的。

  那個，不知道從什麽時候出現的。因為第一次出現的時間，地點，連同故事，傳說，都有非常多的版本。沒有人能講得清楚，哪一個版本才是第一版，正版。

  因為當那個出現的時候，你不會像現在一樣，稱呼為那個。

  那個出現的時候，就是一個普通人。

  打個最簡單的比喻，比方說，就你附近，你，你們幾個在說話，旁邊一個人插話。那個插話的人，你們一看，認識，不是誰誰誰嗎？或者，哦，是好像哪裏見過的，有印象，好像還是住在附近哪個地方的那種，即便是插話的人說了什麽莫名其妙的話，比如說你會發財，那個誰要倒黴了，那個又是誰趕緊回家家裏出事了等等。你或許會覺得插話的人是在開玩笑，尤其是平時的人，插話的人還真是一個愛開玩笑的調皮搗蛋的人物的情況下。

  那個差不多就是這麽一個情況。

  那個是有名字，隻是一開始出現的時候，人們不知道怎麽稱呼他，後來的章節會做詳細交代的。

  一直到現代，雲州，實際上那個還在出現。

  就是在公安局，喝水噎死的那節裏出現的一聲歎息。

  那個後來又被錯誤地跟無頭將軍他們混雜在一起，以為是同一夥的。

  如同講不清楚哪一個版本是第一版，隻能隨便說一個作為第一版吧。

  說不知道哪個朝代，哪個地方，或許是一個州縣，或許隻是一個小鎮，小山村吧。

  那裏，居住的人不多，都是當地人，都是鄉裏鄉親的，幾乎沒有人會說這個誰哪個誰不認識，沒有見過。那個地方，幾乎都認識，即使叫不出名字，也知道住在哪個村子， 哪個地方的，不會錯，就是喝醉了酒也不會錯。

  小地方也有小地方的好處，因為哪一天突然出現一個陌生人，很醒目。如果那個陌生人有奇怪的舉動，很容易引起注意。

  小山村，其實真沒什麽好交代的。

  不像現在的農村，老大爺也不用下地幹農活，很悠閑。

  在那個不知道什麽的年代，除非是農閑，下大雨，秋收過後，尤其冬天以外，其餘時間都要鋤草，種地，或者做著什麽事情來維持生計的。

  說的這個故事，就是夏天，或者秋天，農忙的時候，午後天熱，休息的時候；或者下午農忙後收工，還沒吃晚飯的一段時間內吧。

  就有一些人在大樹底下乘陰涼，有人閑聊，有人下象棋或圍棋。婦女門在納鞋底，大老爺們抽著旱煙袋，小子們閨女們嘻嘻哈哈，追打著，那叫一個歡。有些人間已經升起了炊煙。狗子們盯著小子們閨女們，一會兒又跑到下象棋圍棋人的身邊。

  此時此景，隻能用好一派田園風光，怡然自得來形容吧。

  這麽一個小村子，能有多大的事情，無非是天氣嚴不嚴熱，今天的收成該是豐收，還是欠收，賦稅有沒有加重。哪一家娶媳婦了，哪一家生娃了。

  或者哪一家哪一個村子的牛，踩壞了哪一家人家的地；或者哪一家的牛跟哪一家的牛頂牛。

  當然了，比如娃該上學了，附近私塾遠不遠。

  又或者家裏負擔重了，該讓哪個小子下地，或者找個什麽活路當跑堂，夥計等等之類的吧。

  其實說到底，就是一個消磨時間而已。

  兩個老人在下棋，看棋的也有幾個。

  下棋看棋是有規矩的，不像現在有些人本來就是下著玩的，但是吵吵嚷嚷，甚至吵得麵紅耳赤，掀倒棋壇的都有，還有旁邊看棋的各個都好像自己是九段高手似的。

  下棋是落子無悔，觀棋是觀棋不語真君子。

  有一個人晃晃悠悠地，就好像喝醉了酒，或者還沒睡醒的感覺。沒有人跟他打招呼，他似乎在所有人打招呼，又好像沒打招呼的樣子。

  當然這麽一個小村子，下棋隻是逗悶子，消磨時間用的，也不會真的做到君子棋那樣的。

  但是每一次開局前，就好像自己是國手一樣，那譜就得端著，擺著。雖然他們根本就不是國手，都是普通人，普通農民，也不是隱居的高人。

  這才一共沒走多少步呢，兩人已經較上勁了。

  旁邊觀戰的倒是沒什麽聲音。

  冷不丁，那個人忽然來了一句“快走，快走。你家那口子要生了。哎，你這還有兩步就死了。”

  一開始，沒人注意。

  後來有人聽清楚了，那陣子的笑哦，簡直就是爆發式的。

  為什麽？

  因為，倆下棋的老頭，都是六十都朝外了。現在來說沒什麽，當時來說，就是老人了，老爺爺級別了。別的不說，就當中一個老人，說他那口子要生了，老夫妻結婚多年無子。村裏人都知道這件事。怎麽可能一個老太太還生娃，那不是要笑掉大牙，害臊不害臊啊。

  這事也能胡說的啊？

  再說了，就是老太太不怎麽出門，可是昨天還見到，肚子是癟。今天突然要生娃了，那誰會相信呢？

  沒人會相信的，這個吹牛，開玩笑開的有點太大了吧？

  你還別不信了，老頭子在外麵悠閑下棋，老太太在家正做飯，忽然就一陣子肚子痛，以為是不是要上茅房解手。那個痛，痛得厲害。幸好有人，旁邊家的到家裏來借什麽東西，看著不對勁，趕緊叫人去請郎中，也去叫老頭回家。

  郎中來了，一把脈，看看舌苔，眼睛什麽的。

  然後說找錯人了，得去請接生婆，說恭喜老太太要生娃了。

  這怎麽可能，不是天方夜譚嗎？

  你別不信，接生婆來了，當中省略一些細節。

  老太太生下了一個男孩，母子平安。

  這接生婆也嚇了一跳，這個情況生平第一次見。

  這是一個笑話嗎？

  反正村裏就知道那麽一個人開了玩笑，竟然老來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