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在鬼頭刀白麵軟骨裏麵出現的算命先生，並沒有被當成是什麽人物。

  就算是一個江湖人物假扮的算命先生，在旁人眼裏看來，似乎跟鬼頭刀白麵軟骨追趕的那場戲完全沒有關係。算命先生隻是一個趕路的。

  不要以為沒有人聽到算命先生說的話，雖然聲音很低，但是絕對沒有刻意掩飾壓低聲音，反而更像是那個算命先生應該也是一個白麵文弱書生，斯文人嘛，說話慢條斯理，慢吞吞地，又有點中氣不足地樣子，所以那個聲音才會那樣。

  前麵講過，江湖是一個藏不住秘密的地方。鬼頭刀跟白麵軟骨看著像兩個不相幹的人，其實有人知道他們兩個是一夥的。顯然這個追趕，是分贓不均居多。不可能因為女人的事情。

  鬼頭刀白麵軟骨的一些事情，並不是什麽秘密。他們向官府告密，抓到了江洋大盜的事情，不能說傳開了吧。至少有人是知道的。本來，江湖就是即使你刻意隱瞞都藏不住秘密的地方，何況鬼頭刀白麵軟骨本來就隻是演戲，根本不會躲躲藏藏地。

  至於鬼頭刀白麵軟骨的來曆，都有人查到了。隻是不方便公開而已。

  有些事可以捅破，有些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最好，不然自己怎麽死地都不知道。

  事情可以不說，也可以不用親自出麵去通風報信，自然有人會跑這個腿。

  這個跑腿的，自然也會得到一筆銀子。

  玉仲子玉衡自然得知了鬼頭刀被人一刀看了腦袋的事情，當然是分舵，或者安排在外麵的人匯報過來的。

  在街上的那一幕，本來就是假的。根本就沒有什麽突然被人看了腦袋的事情。那個頭就是一個假的。這個說白了就跟變戲法沒有什麽區別。頭既可以是假的，又可以是縮進衣服機關裏去了。這個衣服很大，就是一個機關架子。

  頭縮進去的同時，人就倒地了。

  人本來就沒死，當然沒有一滴血。自然那個頭好像飛走似的。

  不過為了逼真，在機關上噴灑了好多豬血，雞血之類。

  機關做的很逼真，仵作一是不會太認真查驗，二是仵作是玉仲子玉衡安排在衙門的人自己人。

  官差，仵作，縣太爺，師爺都是真的，倒地的屍體鬼頭刀是會閉氣功的，也有藥物藥丸之類的。發生了命案，死人經過仵作查驗之後，不會馬上入殮入土。會放在衙門的停屍房也是仵作的驗屍房。

  如果人死了，要入土了，人卻不見了，不是要穿幫了嗎？

  這個其實早就想好了對策，隨便找一個新墳，盜用人家的屍體，再砍掉頭顱。

  這不是什麽新鮮事。

  即使沒有算命先生突然出現，任何一個經過的人，或者沒人，都會做這樣的安排。假裝被什麽突如其來的東西看了頭。

  玉仲子玉衡得到消息的時候，那個裝死的鬼頭刀還活得好好地呢。

  替換的真屍體自然由白麵軟骨或者有其他幫手準備好了。

  這個當中是有一個時間差的。因為作為官府詢問街坊，看客，路人等等，那是很簡單的過場。也不會說帶回衙門審訊一樣過堂，反複詢問。這麽多人度看到了，算命先生沒動手，白麵軟骨離開鬼頭刀還有一段距離呢，所以鬼頭刀肯定是被別的什麽人給殺死了。

  現場當然都經過仔細查驗，檢查過的，也沒有發現什麽蹤跡。

  即便是故意在高的地方留下點線索，那也是會以無頭案懸案結案。

  鬼頭刀根本不會在意那個文弱的算命先生的話。

  “唉，命不久矣，命不久矣。一刀斃命，不濺一滴。”這句話，鬼頭刀根本就沒有當回事。不管算命先生是自己人，一起配合演戲的，還是路過的。鬼頭刀的名氣不是假的，他一直是殺手。他不是玉清門裏的，更準確地說是雇傭的。

  殺手什麽沒見過，什麽嚇唬人的話沒有說過，沒有聽過呢？

  在停屍房等的有點無聊的時候，那個時候是不是有點尿急還是什麽的，假屍體鬼頭刀爬了起來。

  停屍房沒有人，隻有屍體。

  鬼頭刀起來的時候，沒太注意，是不是有一陣風刮過。

  那個時候，貌似旁邊屍體的蓋屍布動了一下。

  鬼頭刀見過的屍體太多了，殺過的人也太多了。

  鬼頭刀從來就不相信這世界真的有鬼。

  鬼頭刀起來的時候，似乎有一點頭暈，腿發飄。他以為是躺太久，沒動彈造成的。

  那個時候，並沒有風。

  “嗬......”長長地用嘴巴呼氣的聲音突然就竄了出來。

  這可把鬼頭刀嚇了一跳。

  真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害怕。這幸好是白天，要是大晚上，估計真得嚇尿了褲子不可。

  但是沒有人，也沒有鬼。

  鬼頭刀似乎腦子清醒了一點，心裏還在想是不是想過了，是自己聽岔了。這忙活半天了，酒肉都沒沾半點，許是餓過頭了吧？那個白麵軟骨，還真符合他的綽號，磨磨蹭蹭的，跟個女的似的。

  這個點，其實早就該過來了。

  “鬼頭，鬼頭，你是要去哪裏啊？你欠我的錢什麽時候還啊？那可是我的血汗錢啊。你不還我，我就要掐死你。把你的頭給擰下來”這個聲音是白麵軟骨的。

  鬼頭刀以為是白麵軟骨終於來了呢，高興的樣子還沒有完全擺出來呢。

  那邊一個全身罩著白布，不，是裹屍布的人？站在那裏，手裏卻有一個鈴鐺和一個竹竿，竹竿上有一些木牌。

  那木牌上的字是鬼頭刀刀削頭，一刀斃命，不濺一滴。

  鬼頭刀這下可真地嚇壞了。

  這絕不可能是那白麵軟骨在開玩笑。

  鬼頭刀下意識去拿自己的鬼頭刀，可是刀不在。

  那邊一個全身罩著白布，不，是裹屍布的人，又說話了：“鬼頭，你在找刀嗎？你不切西瓜，要刀幹嘛？你要砍自己的頭，我來幫你。放心，不疼。真的，不騙你，不疼。騙你是小狗。”

  說完，就見那邊一個全身罩著白布，不，是裹屍布的人手裏變成了一把寒光閃閃的鬼頭刀。

  鬼頭刀還沒反應過來，根本就沒有看到是怎麽回事。

  一道極快的刀光劃過鬼頭刀的頭部。

  鬼頭刀飛回了說完，就見那邊一個全身罩著白布，不，是裹屍布的人手裏，又一下子不見了。

  那個時候，鬼頭刀的頭忽然就不見了。

  沒有一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