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佑擁住了她，“我們的女兒這麽優秀，她什麽都不怕的，更何況有我們做她最堅實的城牆。我去征求她的同意，看來這場宴會刻不容緩了。”

  在二樓拐角處，聽完這一切的高挑身影默不作聲地離開。

  她剛回到房間，剛一坐下，電腦上就有人找她，頭像是一個五線譜加音符，這年頭還有人用這種做頭像，真是特立獨行。

  盛漾點開。

  ——“老師，今天能幫我品評一下我新寫的曲子嗎？”

  盛漾快速地打字，“今天沒心情。”

  對方駭然，不賒賬，不打折，一百萬一次品評對方也不想賺了，如果對方視金錢如糞土，他還去哪裏找這麽好的老師？

  對方雖然心裏有點不開心，但對於這位老師，是半點不滿都不敢有的。

  盛漾正要關界麵，突然想起什麽，問了一句，“楊之義是你什麽人？”

  這人是明啟之前給她找的，說是隻用她點評，不用露麵，算是雲指點。

  盛漾想著不過是寫幾句話而已，一次就是一百萬，倒也劃算。

  一開始對方不服氣，但漸漸的，她評了幾次，對方用她所說的去改進，果然有奇效，說話的語氣客氣了不少，隨著次數越多，簡直把她奉若神靈了。

  今天聽到他們提什麽楊老的，盛漾也是不經意得記得對麵這人提過這名字。

  對方簡直受寵若驚，“老師，這是我手底下的徒弟，讓老師見笑了，我的徒弟裏也就隻有他稍微拿得出手。”

  等了半響沒回應，對方突然試探性得問道，“老師，是出了什麽事嗎？”

  “那倒沒有。下了。”

  “好的老師。”對方很是順從。

  盛漾靠在椅背上仰著，也沒心情看書，昔日最喜歡幹的事都像是瞬間變得黯然失色了。

  她說沒心情不是搪塞之詞，而是認真的。

  隻要一微闔著眼，就會想到剛才康唯貞痛哭的樣子，她心裏也悶悶的，很不舒服，不知為何。

  她就是想讓她再度笑起來，發自真心地笑，跟原來一樣，而不是剛才回來的時候衝她的強顏歡笑。

  正心煩意亂著，一通電話打了過來，盛漾順手一接，“喂……”

  明明隔著時間空間，明明盛漾仍然是那麽淡漠的語氣，但易雋承就是一秒察覺她情緒不對，換了隻手接電話，聲線變得更為低沉，“怎麽了？”

  “沒什麽。”盛漾垂了垂眼簾，不經意道，“你在哪呢？有點吵。”

  “等等。”易雋承單手插著兜，徑直在一群等著他做決議的人麵前走了出去，他找了個安靜的會議室，倚著牆站著。

  她所在的地方正是傍晚，而他這邊正是淩晨時分，天空黑漆漆的，不見一絲亮光，他已經熬了足有一天一夜沒睡覺，不見疲態，但一雙漂亮得無以複加的桃花眼還是有點點的猩紅，斂了平時玩世不恭的笑，仍然重複著問她，“怎麽了？”

  平時他不喜歡重複，那是因為他把所有的耐心都耗在了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