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唯貞揉了揉眉心，“你等等，我現在有話要跟你妹妹說。”

  “媽，不能等，你聽了肯定會非常高興的。”

  盛禦熙也是個毛躁孩子，不懂得察言觀色的，別人臉色越不對，他越喜歡往槍口上撞，典型的喜歡找虐。

  “閉嘴！”康唯貞一吼，盛禦熙立刻偃旗息鼓了，乖巧得縮成鴕鳥狀。

  可他不說出來，又有點憋不住，隻能待在一邊，像個憋屈小媳婦兒似的看著。

  康唯貞一扭頭，對著盛漾，解釋道，“嗬嗬，漾漾，我平時不這樣的。”

  說罷，她指著罪魁禍首，數落，“實在是這孩子太煩人了，他喜歡被我吼。”

  盛漾：“……我懂。”

  這樣的交流方式，她不止看到一次了，而且她看盛禦熙還有幾分樂在其中。

  重新拉回話題，康唯貞正色。

  “我的意思是，要不我們從高二念起，再重新鞏固一年？。”頓了頓，康唯貞又趕忙補充，“漾漾，你別誤會。媽隻是覺得從別的地方一來就直接讀高三，很容易水土不服，壓力一定很大，不光是你，任何人都一樣。”

  她說話間很注意維護盛漾的自尊心，非常之用心。

  旁觀者盛禦熙瞪大眼睛，被憋悶得要窒息了，可是他又很聽話，敗退在媽的鐵拳之下，腫麽辦？

  盛漾不假思索道，“我可能不一樣。”

  康唯貞在心裏倒抽一大口涼氣，以至於人都微微往後傾倒，漾漾這是對自己迷之自信啊，哪怕撞了南牆都不回頭。

  可，以後呢，一次又一次努力無果，勢必會傷害到她幼小脆弱的心靈。

  “唔——”盛禦熙不說話，但他隻能用肢體語言向他媽暗示，瘋狂點頭，製造出聲響。

  康唯貞斜著眼看他，語氣涼颼颼的：你能不能消停點？

  “……”是，母上大人！

  “漾漾，我明白啦，如果你還是想這樣，那我支持你，不如我給你找個家教怎樣？”康唯貞拿出早已準備好的資料給她選，“這些都是常青藤高校的高材生。如果你覺得可能和國內教育不一致的話，這一塊是國內高校篇，京大，華大，全是高考狀元剛畢業的。如果你偏向教學技巧，這些是國內排名前十的老師。”

  所有教育資源，應有盡有。

  盛漾這次倒是認真仔細的看了幾眼，隨後慵懶的往沙發上一靠，眉宇間藏著一抹自信的傲，“我想，他們未必能教我。”

  康唯貞望著她，一動不動，難道漾漾說的是高材生，還有那種培優老師講的她未必聽得懂？

  也是也是……思維模式可能有所不同，是她疏忽了，沒有考慮這一點。

  看來，名單全部得再換。

  為避免康唯貞再多做些多餘的舉動，盛漾拉開書包拉鏈，將試卷遞給她，如斯閑庭自若，行雲流水。

  康唯貞剛準備寬慰她的話滑落到嘴邊，陡然她眼珠子亮得出奇，她宛如是得了帕金森，手抽搐了半天，仿佛那卷子是滾燙的金水，方才接穩試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