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清予看著坐在床頭給她剝桔子的顧珊苒，斟酌許久才開口：“珊苒，你……”

  顧珊苒將一瓣橘子遞給她：“人生中第一次給人剝桔子，榮幸吧。你剛說什麽？”

  藍清予接過來，放進嘴裏，桔子清甜，汁水很足。她咽下去，才再次看向顧珊苒：“我是想說，你看我現在的狀態，真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複出。但是你不應該被我耽誤，所以有沒有考慮過帶一帶其他藝人？”

  顧珊苒剝桔子的手停下來，“這件事情我們之前不是討論過？我說過有你就夠了，再說我也不靠這個賺錢養家。”

  “可是你有夢想。你的夢想就是成為著名經紀人不是嗎？我現在就是你夢想道路上的絆腳石啊……”

  顧珊苒怒目圓睜地盯著藍清予，一字一句道：“藍清予，你說這話，是皮癢了是吧？”

  藍清予笑了：“真的，沒和你開玩笑。既然現在我還在養病，你也閑賦在家。為什麽不嚐試著帶一帶新人呢？你哥公司裏那麽多小鮮肉小帥哥的你就不心動？”

  顧珊苒猛地站起來：“藍清予！”

  藍清予咽了咽口水：“怎……怎麽了？”

  顧珊苒笑著看向她：“我竟然，被你說動了！”

  藍清予微微眯起眼：這才對嘛！”

  顧珊苒看著藍清予消瘦的臉頰，又坐下來：“好吧，我會考慮你的建議。但是，無論未來怎麽樣，在我帶過的所有藝人中，你一定排第一。”

  藍清予點點頭：“這還差不多。你的征程是星辰大海。”

  顧珊苒伸出一根手指頭，搖了搖：“不不不，我的征程是小帥哥，小美女。”

  藍清予：“……”

  行吧，行吧。你開心就好。

  兩人又扯了會兒，藍清予的精神不太好，就睡下了。

  顧珊苒輕輕關上門，勾著嘴角離開了。

  藍清予這覺睡得很沉，加上藥物中的安眠成分，她再醒過來時已經是日暮西山。

  剛睜眼，就看到一身白衣黑褲的祁亦楓坐在她身邊處理工作文件。像是和她有感召似的，祁亦楓抬頭就看到藍清予正盯著他看。

  “睡醒了？餓不餓？阿姨做了飯送過來，現在要不要吃一點？”祁亦楓立刻合上電腦，放在一邊，摸了摸藍清予的頭頂。

  藍清予搖搖頭：“還不餓。”突然又想到祁亦楓可能也沒有吃飯，藍清予又扯了扯他的袖子：“又有些餓了，你陪我吃。”

  祁亦楓知道她的小心思，也沒有戳破，輕輕捏了捏藍清予的麵頰：“好。”

  小桌子被擺上來，藍清予用溫熱的毛巾擦了手，不小心碰到針頭紮過的地方。因為連續打了好幾天點滴，藍清予的手背已經是青青紫紫一片，輕輕一碰就很痛。雖然她不說，祁亦楓還是看到了藍清予微微聚攏又放開的眉頭。

  祁亦楓沒說什麽，接過毛巾，輕輕為藍清予擦拭。

  突然之間，藍清予鼻頭就微微發酸，眼淚就要掉下來。她拚命忍住，盡量用正常的語氣和祁亦楓說話：“你給我倒杯溫水嘛。”

  祁亦楓這才點點頭，拿著毛巾轉身。

  藍清予趁機抹幹眼淚，生怕祁亦楓看到。不是因為手背疼才哭，做手術麻藥過後那麽那麽痛她都忍過來了，何況是這些小傷呢？

  可是看到祁亦楓小心翼翼的模樣，她心疼。

  從她出事到現在，祁亦楓完全沒有問過她一點點關於車禍的事情，生怕引起她的不快。但是每每和下屬通電話，她總能感覺到祁亦楓的低氣壓，可是一轉身麵對她時，他總是平和又溫柔。

  或許，她是時候退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