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是主辦方安排好的。藍清予沒有立刻卸妝休息。而是配合團隊的攝影師拍了些vlog的小片段。這是顧珊苒的主意，藍清予上次出現在電視熒屏上還是《蜜話時光裏》播出的時候，距離現在已經過去兩個半月了。

  不過，在進電梯的時候，藍清予倒是看見許久未見的蘇婉兒。她神色不是很好的樣子，雖然隔得遠，藍清予也能感到她身上的抗拒和不開心。蘇婉兒身邊照舊是經紀人李芳。

  李芳臉色也不好，嘴角抿成一條直線，眸色微冷。看樣子是起了爭執。

  秉著事不關己的原則，藍清予如常走進電梯。誰知蘇婉兒像是一陣風似的，在電梯關上前一秒走進來。

  李芳被她甩到身後，電梯上升。

  密閉的空間裏連呼吸都一清二楚。蘇婉兒無法忽視藍清予的存在，靜默幾秒，首先開口：“剛剛謝謝你。”

  藍清予站在右邊，和蘇婉兒隔著兩三個人的距離，“舉手之勞而已。”

  蘇婉兒不再開口了，視線盯著紅色跳躍的數字，思緒不知道飄到哪裏了。

  藍清予也沒有在意，低著頭給祁亦楓發消息。直到隱忍卻難以忽視的啜泣聲傳來，藍清予才發現蘇婉兒哭了。

  成年人哪個沒有些糟心事？藍清予貼心地當著空氣人，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倒是蘇婉兒往她這邊看了好幾眼，哭聲慢慢變大：“你都不能安慰我一下嗎？”

  藍清予剛和老公討論完今天吃了什麽晚餐，突然聽到蘇婉兒的疑問，以為自己聽錯了，芊芊玉指轉了個方向指向自己，很驚奇地開口：“你是在和我說話？”

  蘇婉兒側了側身子麵向她，哽咽道：“不然呢？這裏還有其他人嗎？”

  藍清予正要開口，電梯門開了。

  “不好意思，我到了。”藍清予出了電梯門，往前走了兩步，歎口氣停下來，轉身。

  ——

  酒店房間裏，藍清予從冰箱裏拿出礦泉水來，遞給坐在沙發上抹眼淚的蘇婉兒，“隻有這個了，將就一下吧。”

  蘇婉兒乖乖接過來，“謝謝。”

  藍清予有一瞬間後悔，怎麽就一時心軟把這姑奶奶招來了。她並沒有安慰人的經曆。

  “所以，方便告訴我發生什麽了嗎？和你經紀人意見不和鬧起來了？”藍清予試圖開導她。

  蘇婉兒擰開瓶蓋咕咕喝了幾口水，哪裏還有淑女的樣子。然後手指來回摩挲著瓶身，過了半分鍾才輕輕開口：“嗯。”

  藍清予想笑了，這讓她怎麽接？

  “為什麽吵架啊？”藍清予又問。

  這時，蘇婉兒的手機響了。看了眼顯示人，蘇婉兒關機，世界安靜下來。

  “自尊心受傷了。”蘇婉兒不太願意承認，聲音細若蚊聲，幾乎聽不到。就怪自己一時腦熱吧，竟然因為和經紀人吵架就和藍清予進了同一間電梯，還進了她的房間，最最重要的是——還和她交代了。

  “你的心是玻璃嗎？一碰就碎？”藍清予坐下來，頗有種要和你好好聊聊的意思。

  “很久之前就不和了，不是這一件事。”蘇婉兒給自己找台階。

  “那就解決問題，哭哭啼啼像什麽樣子？還是說你自己解決不了？”藍清予問。

  “我當然能自己解決。”蘇婉兒像隻炸毛的小貓咪，弓著背，隨時都能爆發小宇宙。

  “那還哭什麽哭。醜死了。”藍清予遞了張紙巾給她。

  蘇婉兒接過來，擦擦臉，抿著嘴唇，囁嚅著：“違約要賠很多錢的。”

  “你蘇大小姐還缺錢？”藍清予好像聽了極大的笑話。

  “我家不缺錢，但是我缺啊。”蘇婉兒雖然不想承認，但是這是事實。

  近段時間，她的新戲播出，收視還不錯，身價也漲了不少。這也是這次範希寶邀請她的重要原因。但是，她簽約的公司，霸王條款嚴重，她的片酬被分走很大一部分。當時簽約也是性急，她並未仔細看清，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想要跳槽，奈何資金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