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晚報？”看到上麵的標題之後，柳淺不解的望著他，隨後注意到了泛黃報紙上的日期，赫然列著的正是二十六年前四首方尊被毀的時間。

  “有部分媒體報道，在沈闌珊損毀四首方尊一案中，實則參與其中的並不隻其一人，而五大集團的首腦也有參與其中。知情人士透露，萃瑛集團董事長林瑞華曾在不久之前接觸過四首方尊，可目前沒有證據表明文物的損毀與林瑞華有直接關係，具體細節我們將持續關注……”

  這部分文字隻占據了報紙右下角的一部分，如果不是刻意查看幾乎無法發現。

  她捧著報紙的手顫抖起來，如果真如Nico所說，這張紙是從林風眠的手中掉落，那就意味著這件真相他早就知曉。

  “你先別激動淺淺，我想風眠他不是故意要瞞著你的，他也許是有說不出口的苦衷…”Nico握緊柳淺冰冷的掌心，神情擔憂的對她說道。

  欺騙、隱瞞、包庇……

  她最不想看到的全部都在林風眠對待自己時出現，這讓柳淺難以接受。

  柳淺猛地推開車門，完全不顧Nico的勸解，下一秒便走進了雨中，在一片煙霧濛濛中重新走向了醫院。

  Nico見狀，也隻好重新回到車裏，望著那個倉促的背影，他卻笑了出來。

  藍牙音響的聲音轟然放了出來，而Nico卻像早就得知一般，自然的接通起來。

  “我送你的這個禮物…還喜歡嗎？”

  對麵那個陰沉的聲音和窗外的雨聲相互交融，一瞬間讓人隻感到壓抑的氛圍。

  Nico揚著笑意，抬頭望著那高聳的住院部大樓：“看來和寧總的合作很成功，我們雙方都能獲益不是嗎？你放心，隻要柳淺能離開他，我會繼續想辦法拿到萃瑛的內部資料。”

  電話驟然掛斷，他知道這是最後一次和這個號碼通話，寧正遠心思縝密，絕不允許任何的紕漏出現在他的計劃裏。

  有人因愛生恨，而有的人則沉浸在那黑洞之中，想要得到救贖，卻陷得更深。

  電梯上行的時間，柳淺感到小腹一陣疼痛，可眼下她卻隻想見到林風眠，即使是聽到一個讓自己心寒的答案，她的主觀顯然還想繼續給予林風眠信任。

  推開病房門的時候，林風眠正在扶著牆壁練習走路，她本想上前扶他的手在空中收了回去，冷冷的望著他，將那一份紙張攤開。

  “你很早就知道了，損毀四首方尊的人就是四首方尊，也包括你的父親，對不對？”

  她注意到林風眠身體一頓，似乎是沒有想到柳淺會問出這個問題。

  林風眠吃力的坐回床上，雙手垂在身側，說道：“淺淺，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但是我不能騙你，我的確早就知道了這個猜想。”

  “猜想？”柳淺走近他的身側，將紙張用力摔在地上，用冰冷的眼神看著他：“原來你將這當成是一種猜想！如果你父親真的做出那樣的事情，我媽難道就不無辜嗎？你可知道她的雙腿就是因為你父親他們那些人才殘廢的！”

  林風眠並不知道沈闌珊癱瘓的事情，他盡量控製著冷靜望著柳淺：“難道隻憑借著一麵之詞，就能給我父親扣上一個罪名嗎？”

  柳淺不想再理論下去，她扶著牆壁讓自己能夠站直，輕聲開口：“林風眠，我最恨的…就是受到欺騙。”

  話音剛落，她全然不顧身後人勸阻，從病房跑了出去。

  瓢潑大雨之中站著的人見到柳淺，連忙將傘遞了過去，看到她麵色蒼白，快速扶著柳淺坐上了車。

  “你怎麽了淺淺？”Nico觸碰到她的額頭，一陣滾燙。

  他快速發動了車子，將柳淺帶離這個是非之地，又或者是說…帶離這個有林風眠的地方。

  “你真的確定…風眠他，早就知道了當年的事情和五大集團有關係嗎？”柳淺還是想抱著最後的希望，偏頭靠在冰冷的車窗上問他。

  Nico一陣酸楚，將車速提了更快，駛向他公寓的方向。

  看到柳淺正倚靠在車門邊睡了過去，Nico將人橫抱起來，快速走進了別墅區，將其放在了床上。

  感受到她愈發滾燙的額頭，他一直守在柳淺的身邊，片刻不停的為她更換著額頭上的毛巾，直到體溫略微有些降下去。

  “風眠…風眠不要…”即使已經沉浸在了昏沉中，她還是不斷的呼喚著那個名字，那個在不久之前剛剛傷到她心底人的名字。

  Nico正欲離身，聽到了柳淺的呼喚，雙手緊握著坐了回去。

  “為什麽你永遠都隻能看到他呢？”他輕柔的撫摸著柳淺的發絲，觸碰到指尖的冰涼一直延伸到四肢百骸。

  柳淺再一次沉沉的睡了過去，呼吸也變得淺淺的，而她無名指上的那枚戒指在Nico看來卻十分刺眼。

  “淺淺，我一定會讓你重新回到我身邊。他給不了你的，隻有我才能給你。”

  Nico鼓起勇氣，俯下身在柳淺的額上落下一個輕吻，沒有絲毫沉迷，更沒有依戀。

  這是他等待了六年的機會，也是最後有可能得到她的殊死一搏，Nico知道，他和林風眠之間的差距不隻是柳淺的心，還有那些沉淪的往事。

  給柳淺蓋好被褥之後，Nico緩緩起身，走到另外一間屋子撥通了電話。

  “林風眠將股權轉至簡越的名下，這件事情我有直接證據，現在麵對媒體，萃瑛集團一定會想辦法降低負麵影響，黃葉華那邊就交給你去解決，盡量讓他該說的說，其餘的便老老實實閉嘴，其他的我會按照時間執行。”

  他的聲音冷酷低沉，沒有一絲猶豫和憐憫。

  電話的另一頭隨即傳出令人不寒而栗的笑聲，片刻之後，寧正遠緩緩開口：“沒有想到，你的手段居然也這麽狠，看來之前是我小瞧你了，不過我倒是很好奇，為什麽你對於林風眠的仇恨如此之深呢？”

  “我記得你們曾經應該是同窗十年的老友，現在鬧到這樣的境地，你甘心嗎？”

  同窗十年的老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