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是命運啊
作者:躍入人海      更新:2020-12-15 11:40      字數:2177
  而林風眠駕車4小時,去了偏東邊位置的沙灘,龐古貝城火山眾多,曆史熔岩噴發後遇鹹海水迅速冷卻,形成無數細小熔岩顆粒。

  它們慢慢聚集在各處周圍,形成獨一無二的曆史遺留,林風眠揣著大衣的兜,麵朝大海,感覺身處在異星中。

  白色浪花拍打在淺色沙灘上,混色天然,兩個極色對比鮮明。

  他們又在同一天空下思念彼此,不知道這次能不能相遇,究竟是命運的捉弄,還是老天寬恕他們的慈悲。

  海水突然湧來,襲在林風眠腳邊,麵對著無止境的海洋,他突然有種想走進去的衝動,但衝動隻是衝動,他有更多的事情要做。

  保護好他在本世紀裏,最後的一見鍾情。

  海麵上還有成群連成排的黑色拱洞和黑礁石,他盯了它們許久,奇形百態,突然就對它們笑了起來,仿佛又在笑曾經的自己,竟又流下兩行淚。

  他抓起兩把沙握在手裏,風一吹就在手心裏散了,不比別的普通沙灘,這裏的沙不帶一點泥垢,它們粒粒分明。

  柳淺去了瀑布邊,這裏大大小小有很多瀑布,順著連綿山巒順流而下。

  這時天色漸漸變黑了,湍急的水流砸在水坑裏震耳欲聾,飛濺的水蒸氣可以拍在柳淺臉上,不一會臉上的毛孔就感到了濕潤。

  柳淺享受著這種距離,她伸出戴著戒指的右手,像個小朋友一樣在空中抓水蒸氣。

  他們離彼此的距離隻有短短的20公裏,他們都查到了明天晚上是極光爆發的好時刻,KPI竟然達到了6,這是怎樣的運氣,這意味著紅綠極光在天空肉眼可見,甚至可以在意大利看見。

  他們都查到了同一個觀賞極光最佳地點,那裏有空曠的陸地和無障礙的視野,他們訂了同一家酒店。

  林風眠回到房間後坐在燭光前給柳淺寫信:

  今天我異常的想你,今天我紮進黑沙灘胡看亂轉,明明是在海邊,可是沒你的地方依舊很缺氧,沙子被衝刷的聲響不止,沒有語言。像海花一樣,我的心都白了,想你的胳膊,想你的臉頰,想你的左眼和右眼,那裏的晶體能包容我。

  我想時刻說給你聽,又怕你聽了全當我是在發瘋,樹瘦了很窩囊,讓風含住不出聲,屏住氣等風停,像我攏著神等你回。

  我想我已經知道怎麽想你,就像知道怎樣撥開無關的世界,我幻想拿起你的一隻手,在空氣裏一劃,就撥出一片清淨來,連同我自己,也撥到一旁。今天我還看到了很多馬,我想當白馬,黑馬也行,可哪怕當了馬,也隻願意繞著你跑。

  他寫完之後想看錢包裏柳淺的照片,卻發現怎麽找也找不到,好像是丟在前台了。

  柳淺在另一層的房間,手裏握著剛剛林風眠丟在前台的錢包。

  她眼含淚水,看著裏麵的那張照片,她特地拿著林風眠的身份證問了工作人員,看這個人是不是比自己早預定了這間酒店,而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後明白了原來林風眠不是在故意跟蹤她。

  他還記得那個諾言,她以為隻有她記得。

  拿著錢包走到前台說要物歸原主後,她轉身看到了林風眠站在她身後。

  她允許自己最後想念林風眠的七天裏,殊不知越克製的想念越成癮。

  林風眠怔怔地看著她,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眼前的這個人有些像幻覺,林風眠想過千百種相遇的方式。

  可現在嘴巴上就像黏了強力膠,怎麽都說不出話,在回憶裏匍匐舊了,現實裏卻不那麽真切了。

  他知道她在意大利,可能在羅馬,可能在任何地方,隻是沒有想過這樣的一座小城,也是她心中所想。

  林風眠就站在自己對麵,柳淺的心都慌了,砰砰的跳,寂滅在深穀裏的海洋又激起無限浪頭,她慌忙地低著頭逃開了,可逃的人應該是林風眠才對。

  “淺淺!”

  再次相遇,他好不容易見到了她,他很激動,脈搏狂跳,他一把從背後抱住了她,但隻過了一秒,隨後又慌張地鬆開。

  他怎麽會認錯,那是他朝思暮想的女孩。

  柳淺捂著胸口,沒理她,林風眠看著她小跑回房間。

  他連忙去前台,問她住哪間房間,他給他看了她倆的結婚證,報了柳淺的護照號,出生日期和出生地,那人才信他們是伴侶,便說了柳淺房間號。

  林風眠回房間捯飭了下自己的發型,利落的短發經過一周已經變成了略微長。

  他敲了敲那間房門,沒人開,他落寞地走出大廳,卻看到柳淺隻披了個小開衫,站在酒店門口抽煙。

  雖然想過這一周以來她可能會接受的任何新事物,但是對於抽煙這件事,總歸是從來都沒有想到過。

  林風眠指尖夾著一隻煙,打火機還揣在口袋裏,看著吞雲吐霧的柳淺,撐在扶手上,她在凝望著清澈的深色天空,上麵飄了不少白雲。

  “借個火”

  “沒火”

  柳淺恢複了冷靜,她為什麽要逃開,這不就相當於認輸了嗎,這幾周時間裏不該被寬恕的人不是自己。

  她學會了抽煙,卻是為了林風眠學的。

  叼著煙湊到柳淺麵前口中正在叼著的香煙,他扶著柳淺拿煙的手,示意她不要動,麵對麵,眼神對視著那褐色的瞳孔。

  這一對視,許久未見的兩個人心跳又不止,林風眠脫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會冷”

  柳淺不耐煩地摘下了搭在自己肩上的外套,故作鎮定

  “認識我之前,你也是這樣哄女孩子的吧...”

  “現在還這樣?”

  他撿了起來,又披在她身上。

  “真的會冷。”

  “不是哄你。”

  柳淺轉過身去,沒說話。

  在他握著她手對煙時,他看到了矚目的水晶項鏈,問了酒店前台,確定了柳淺是一個人前來的,看來她也記得小城之約。

  林風眠像打了雞血,一點都不像一周前時的悲傷失戀的狀態。

  他深褐色頭發倒是顯得有些沉穩了起來,但沉穩隻在再次遇見柳淺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