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秦修蘭的好意
作者:躍入人海      更新:2020-12-15 11:39      字數:2147
  張一馳從來沒有想過,與父親共同相處的這一天會這樣快到來。

  H派人將張林從幽閉的房子送了出來,張一馳連忙走上去將他扶住。

  手臂上的瘦弱與無力感讓他的心突然收到了觸動,心中的恨意也應該隨著時間和他所經曆的一切而消散了吧。

  “兒子……爸爸從來都沒有想過……”

  張一馳一邊調弄著後視鏡,並沒有注意到副駕駛的張林對自己所說的話。

  “別說了,至於你那些懺悔,希望我媽在天上也能聽見。”

  他不想提到母親,但是現實的衝擊總是讓他想起那個因為父親的暴力而抱憾而終的女人。

  “以後你就好好的待在別墅裏,如果毒癮犯了,我可能會隨時把你送回去。”

  張林看起來就像是個做了錯事的孩子,在被訓斥之後點了點頭。

  回到家中的時候,張一馳能夠明顯感受到他的膽怯和無助。

  想到兒時的他,會因為家中的瑣事而與母親爭論,也會整日在外打拚,直到接觸了毒品。

  張一馳將他帶到一間獨立的房間,交代了幾句便走了出去。

  他現在一樓的樓梯間點燃香煙。

  逃離H後的日子,真的會好過些嗎?

  修複室的門總是被來來往往的人各種敲響,不是因為新的文物需要修複,就是關於上級所謂的形式主義事件。

  比起這些,柳淺更願意呆在三尺講台上,通過傳授知識,帶給她的自我升華感是修複室沒有辦法比擬的。

  倒是幾天的上班都沒有見到秦修蘭的身影,這讓她有些意外,平日裏的冷眼相對和相向在這個時候竟然讓柳淺有些不習慣。

  但是此時此刻敲響門的人,讓她又重新回到了習慣中來。

  見到秦修蘭的時候,她穿著米色大衣將腹部遮擋了起來,腳下倒是很意外的踩著高跟鞋。

  看到柳淺的一瞬間,竟然也沒有戲謔的調侃。

  “好幾天都沒見你來,怎麽?因為我?”

  柳淺先開了口。

  “我把孩子做掉了。”

  秦修蘭的話剛一說出口,柳淺就表示了震驚。

  “為什麽?你難道就那麽容不下一條生命嗎?”這個時候的她才看出來秦修蘭小腹的平平。

  “柳淺,我和你不一樣,你不用在我麵前裝出一副假惺惺的樣子,說是因為孩子,難道不就是想讓我因為孩子少了對師哥的感情嗎?”

  柳淺聽到她的答案,本來沒有生出的厭惡一瞬間重新湧了上來,她無奈的搖搖頭,繼續看著手中多如繁星的資料。

  “我沒空跟你談這些,孩子的去留是你的事情,我隻是替一條生命感到不值罷了。”

  秦修蘭走近她的修複台。

  “柳淺,我今天來是有別的事情。”

  對麵投來一個納悶的眼神。

  “上次我跟你說了,我伯父就是當年林家父母出事的辦案人員,當時的案卷裏麵的確有記載,我師哥的父母真正的死因是因為車禍導致的顱內出血,但是因為沒有得到及時的救治,才失血過多而死。”

  “……”

  “車輛檢查的報告,也是因為內部零件的人為損壞,導致汽車在高速行駛的時候發生了側翻。”

  柳淺因為她的話而選擇站了起來,與秦修蘭平視。

  “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

  她歎了一口氣,繼續用高傲的神態走到一旁,雙手在胸前交叉。

  “這些事情關係到的不僅僅是你我,還有我師哥心裏一直過不去的陰影,而且現在,我已經脫離了張一馳的控製,就沒有必要為自己留下什麽後話,告訴你,也是希望你能夠找到真正的凶手和關於當年的真相。”

  柳淺繞過桌子走到她的麵前,高跟鞋在地上踩出節奏感。

  “謝謝你能夠告訴我這些,不論別的,至少,你還不是個完全的惡人。”

  秦修蘭沒有理會她的話,隻是撅了撅嘴,徑直走了出去。

  從博物館走出來的時候,剛好看到林風眠以一個極其奇怪的姿勢站在他的超跑旁邊。

  看到柳淺的一刻,他將墨鏡推到額頭的上方,手中拿著成簇的玫瑰花。

  本想繞過他徑直走去,卻被奇怪的人擋在了麵前。

  “淺淺淺淺,別走,我錯了好嗎?昨天不應該跟你吵架,先上車,我們在車上說。”

  柳淺沒有任何言語的坐上副駕駛,看著林風眠將玫瑰花遞到自己懷裏。

  “我沒有怪你,我隻是覺得昨天你的想法出了一些問題。”

  林風眠握住她抱著玫瑰花的手:“我為我昨天說的話而向你道歉,在那樣子的時候我還說一些自私的話,我反思,反思好嗎?”

  他的話逗笑了柳淺,她看著林風眠麵頰上的表情,將手貼了上去,輕輕的捏了捏他的臉。

  “你啊…”

  不巧的是,這樣的畫麵再次被從博物館走出來的秦修蘭撞上。

  想到自己一無所有的當下,再看著眼前兩人的甜蜜,她開始懷疑自己心中的矛盾,究竟應該用怎樣的方式才能讓自己得到滿足呢?

  最好的方式就是找到一個情感的宣泄地,不知為何,在此時秦修蘭的腦海中,卻浮現了張一馳的畫麵。

  她撥通了那一則很久都沒有打過去的電話。

  另一邊的聲音卻出現前所未有的沙啞。

  “怎麽了?”

  “你在哪?有點事情我想跟你談談。”

  張一馳舉著電話站在新的工作室內,用一種不耐煩的語氣說道:“我們之間還有什麽可談的?上次不是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嗎?以後你不用在幫助我,我也不會和你有任何的聯係…這樣最好不過不是嗎?”

  “張一馳,在你的心裏,我們隻有孩子作為牽連嗎?”

  “對,沒錯,孩子就是我對你唯一的善意。如果沒有別的什麽事情的話我就先掛了。”

  秦修蘭握著空洞的手機惡狠狠的看著剛剛開走的林風眠的車。

  “你們所有人都不讓我好過,那我也不會,再放過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