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淺，贏了比賽，也就是幫我們萃瑛保住了追回文物的資格，你真的很讓我驕傲。”

  柳淺低頭淺笑：“其實我沒想到自己可以贏的，相比作品表麵的華麗，秦修蘭的古羅馬建築完全在我之上，她的創作理念也足夠新穎，我隻不過是借用了老祖宗留下的東西，都是無價之寶啊...”

  “走吧，晚上我們找個餐廳慶祝一下？”

  另一邊的車上，張一馳剛剛接到H打來的電話。

  “廢物！你不是說過，這次比賽一定能贏的嗎？為什麽還會出現這種情況？我們失去了追回文物的資格，你讓我以後怎麽做？”

  他用力地扯開自己的領帶：“H，真的很抱歉，我們沒有想到柳淺能夠想出那麽精湛的設計方案，才沒有贏得比賽。”

  “我告訴你張副館長，之前是看在你的苦苦哀求，但是你的一次次失敗讓我不得不繼續，柳淺那裏，我一定要把她爭取過來，而且，我也有了爭取她的把柄。”

  “H！”張一馳還沒來得及勸說他不要動柳淺，就被掛斷了電話，他再次感受到了自己的無力感。

  林風眠和柳淺坐在浪漫的法國餐廳，手中玻璃杯相碰，紅酒在搖晃的力度中變得更加深紅。

  “恭喜你，淺淺。”

  “謝謝，不過我也要謝謝你，如果不是你的幫助和鼓勵，我想我也沒辦法贏得比賽。”

  柳淺回想著林風眠對自己的所有關心和照顧，再看到他為自己做的所有準備，柳淺剛準備對他表達，卻收到了一條來自秦修蘭的信息。

  “柳淺，我認賭服輸，今天的比賽你贏了，我會告訴你當天都發生了什麽。晚上，法國時間9點，我在酒店樓下的咖啡廳等你。”

  一邊吞下嘴裏的蔬菜沙拉，柳淺用一種不可言喻的表情看向林風眠。

  她很希望秦修蘭在今晚能夠告訴自己，眼前的人沒有做任何事，但是她更怕秦修蘭的坦誠，會再次將自己打入黑不見底的深淵。

  她將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想想自己在呼倫貝爾的草原上許下的願望，柳淺多麽希望它永遠不會實現。

  開車到酒店門前的二人。

  “你先上去吧，我有點事去和比賽主辦方談。”

  聽到柳淺的話，林風眠也沒有猶豫，隻是說了句早點回來就上了樓。

  法國的咖啡廳，即使晚上也有著很多人，柳淺看到了白天賽場上很多熟悉的麵孔，兩兩三三的坐在一起，也許在談論著白天的比賽吧。

  秦修蘭換下了比賽時穿著的正裝，身著一身黑色長裙坐在角落，柳淺坐在麵前時，才將她的思緒從窗外吸引了回來。

  “你的設計很精彩，柳淺，說實話，你的確是個合格的對手。”

  柳淺冷笑一聲，向服務員要了一杯拿鐵咖啡。

  “我也不得不承認，你的作品同樣精彩。”

  “柳淺，那天晚上，我和師哥的確是睡在了一起。”

  聽到這樣的答案，柳淺心中的深淵仿佛再次開了個口子。

  “而且，我有個東西想給你看。”

  接過秦修蘭遞來的白色紙張，看到“胚胎著床，受孕一周”的時候，柳淺的手劇烈的顫抖了起來，她不可置信的看著秦修蘭的眼睛。

  秦修蘭回想著剛才在車上的畫麵。

  張一馳點燃手裏的香煙，他從後座的手提包中翻出這樣的一張醫院檢驗單遞給自己，還沒等秦修蘭說話，便開了口。

  “我上次說了，柳淺的孩子沒有了，但你可以有，我知道那天晚上並沒有發生什麽，但是你要知道，隻有發生了，你才能擁有。這份化驗單是假的沒錯，可要是能達到我們的目的...”

  咖啡館。

  “柳淺，其實如果不是出於這個身份的話，我想我們或許有機會成為好朋友，但是現在，我有了他的孩子。這樣的現實，是你自己贏來的。”

  秦修蘭說話間，身體越來越靠近柳淺的臉，還有依舊顫抖的雙手。

  一刹那，她感到自己的身體變得越來越沉重和四肢的無力感襲來，仿佛那日失去孩子時的痛感。

  柳淺聽不到秦修蘭和周圍人的聲音，她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不知道是怎樣逃離出咖啡館的。

  隻是眼眶中淚水的濕潤感讓柳淺重新跌進了地獄，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上還拿著剛才的化驗單。

  隻是這一次，柳淺沒有陷入自己獨身的痛苦中，她看著法國街頭的浪漫，以及酒店的金碧輝煌，冷冷地笑著。

  電梯飛速上升到指定的樓層。

  林風眠打開門看到柳淺臉上的淚痕，和空洞的眼神，還沒來得及將門帶上，就感受到了臉上的疼痛。

  柳淺隻是冷冷的盯著他。

  “你幹什麽？淺淺。”

  將手中的化驗單扔到林風眠的懷裏。柳淺坐在了旁邊的床上，看著擺在自己麵前的建築模型，還有手上硌得生疼的戒指。

  林風眠看到同樣的幾行字後，再看到患者姓名那一欄的三個字，腳下的趔趄讓他蹲在了地上。

  “林風眠，我不管你們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我也不想知道。我一直想給你機會，但是你卻讓我屢次失望。現在你有自己的孩子了，還記不記得我們的孩子？他死在了那個冰冷的雪天，現在的情況，讓我不得不懷疑你.....”

  臉上的眼淚順著臉頰一滴滴的直落下來，柳淺沒有任何表情，但是眼神中卻寫滿絕望。

  地上的人抬起頭，一步步挪到柳淺的身邊，試圖去抓她的手卻被躲開。

  “淺淺，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沒想到這件事會發展成這樣...但是我請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我們的孩子...我又怎麽可能去傷害...淺淺...”

  柳淺偏過頭正對上他的眼神：“可你要對這件事負責，更要對秦修蘭和這個孩子負責。”

  “我們，分開吧。”

  當手中的戒指被柳淺摘下，她站起身的瞬間，林風眠想要去擁抱，卻撲了空。

  他看著柳淺一步步的從自己身邊擦過，仿佛從人生中的很多個瞬間擦過，本來應該拚命的將眼前人擁入懷中，但在這個時候卻全身沒有了力氣。

  柳淺將戒指放在了桌上，拉著自己的行李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