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總，這是萃瑛在法國的文物追回記錄，其中這四件猛禽金首於前年追回，但是與當時新聞不符的是，林風眠在追回文物後並未進行新聞發布會的說明與捐贈博物館的相關消息，所以我在想，是不是存在占為己有的可能？”

  易向陽接過特助遞過來的文件，仔細翻閱著。

  “好，你就去查，查這四件猛禽金首的下落。對了，媒體那邊，可以先聯係著。”他放下文件，點燃了辦公桌上的雪茄。

  在得知媒體的突然抨擊時，林風眠正在辦公室的沙發上小憩。最近整日的徹查張一馳，讓他感到很是疲憊。

  “林總，媒體突然拿我們前年在法國幫助國家收回的四件猛禽金首做文章，讓大家都以為是我們把文物占為己有。”

  林風眠不緊不慢的坐起來點開電腦上的網頁。

  “猛禽金首，是東周時期的文物。我記得我們是從法國商人的手中將它們收回，當時就轉交給了文物協會，雖然沒有召開新聞發布會和相關說明，我想文物協會應該也是有記錄的吧。”

  “我剛才已經問過了，文物協會承認四件猛禽金首已經被上交至國家文物中心，但是他們不承認當年是經我們的手才回到國內的。”

  林風眠閉上眼冷笑一聲，揉捏著太陽穴的位置。

  “這就是做了好事不留名，反倒被倒打一耙吧，這件事情下午之前請當時的負責人給我一個解決方案。不過其實，我更好奇這從中作梗的人，是怎麽知道這件事呢？”

  李靜篤隨即遞上另一份文件：“林總，您讓我查的關於北郊的那棟別墅，已經有了些眉目。房子的戶主並不是張一馳，我想應該是他另找的人。他每一次去的時候都不會留下痕跡，昨天小區新安裝的另一方向的攝像頭卻拍下來了他手提文物箱出來的畫麵。隻是......”

  “隻是什麽？”

  “還拍到了一個人，秦小姐。”

  林風眠戴著金絲邊眼睛坐在私人電腦的麵前，緊盯著屏幕中的畫麵。如果不是秦修蘭緊跟著張一馳的身後出現在屏幕中，林風眠將會立刻派人去搜查那棟別墅。

  柳淺從博物館出來的時候，熟悉的車正停靠在路邊等著她。

  但是坐上車卻看到林風眠臉上的愁容和疲憊，她牽過放在方向盤的手：“猛禽金首的事情解決了嗎？”

  林風眠扯出最大限度的微笑揉了揉柳淺的腦袋，沒有說話，則是發動了車子。

  “被買通的媒體無論如何也不願意撤下新聞的版頭，我們也確實拿不出當時追回文物的證據，那個負責人已經被我停職了。”

  “可是你換個思路去想呢？”

  柳淺的話讓林風眠減慢了車速，疑惑地看向她。

  “我看到新聞以後就去查了這四件猛禽金首的資料。歸還者是法國的奢侈品大亨培諾，圓明園之前的青銅鼠首、兔首也是從他那裏回到祖國。

  猛禽金首的不同之處在於它的價值並不是過於昂貴，六百多萬人民幣在國家文物中很少見。文物協會對於這樣的組合文物怎麽可能沒有記錄，就算你當時沒有安排新聞發布會，他們也一定會有相關的證據表明追回的文物是萃瑛的功勞。”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

  二人四目相對，有默契的點了點頭。

  靠在床榻上喝掉林風眠遞過來的牛奶，柳淺正要躺下卻被他摟在了身邊。

  “淺淺，我查到了張一馳文物造假的證據。”

  聽到張一馳的名字與文物造假聯係在一起，柳淺還是難掩表情上的惋惜。

  “可是...修蘭也參與了。”

  “你說什麽？秦修蘭居然參與了他的造假？”柳淺從他的懷中坐了起來。

  “對，所以我還沒有馬上往下查下去。你也知道，修蘭是我的學妹，從前在學校的時候也幫了我不少，我不相信她能做出這樣的事。”

  柳淺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選擇將上次她請教秦修蘭而造成文物損毀的事說出，隻是揉了揉林風眠的肩膀，示意他放寬心。

  零零散散的星星在黑夜裏偷偷放出些光亮灑在被子上，借著床頭燈的微涼和不隻是月色還是路燈的光，林風眠撩撥開她臉上的發絲，將唇慢慢地貼了上去。

  柔軟再次在嘴中包裹，隻是在這樣的場景中難免不讓人多想。

  林風眠扣著柳淺的後背，她也將手臂繞上了自己的肩膀。突然的卸力感讓柳淺躺在了床上，此時的林風眠就貼在自己的麵前，他眼神中的明亮一如最開始的少年氣。

  “淺淺，可以嗎？”

  還沒聽到後麵的回答，林風眠就再一次吻了上去，他的手觸摸到柳淺的冰絲睡衣，感受到皮膚的涼意。

  柳淺也感受到了來自身上力量的覆壓，她環上麵前寬厚的脊背，閉上眼感受錯位的愛意襲來。

  海水將雨水當作漲潮遊進了河裏，以為是月亮引力造成的起伏，結果卻是自己徜徉的春潮湧動。

  這不是錯位浪潮，而是準確的海乃百川，有容乃大。

  第二天的清晨，還沒等翻身的愉悅感先傳來，肢體的痛覺先行一步傳遞給大腦。柳淺睜開眼睛看到與自己相對躺著的林風眠還沒睡醒。

  她用手觸摸到他挺拔的鼻梁，順勢而下。

  鼻上的癢感讓林風眠從睡夢中醒來，看到柳淺真實的躺在自己身邊，他笑著拉過自己眼前的手。

  “昨晚睡得好嗎？”

  表麵溫柔實則露出的壞笑，柳淺飛過去一個白眼後馬上將臉埋在了枕頭裏。

  林風眠依舊笑著親吻了她的頭發，先行坐了起來：“我先去洗漱，你休息一下就下來，好不容易不用上班，我想帶你去看看爺爺。”

  柳淺看著他跳下床僅穿著下半身睡褲而露出的緊實身材，好看的肌肉線條在清晨的陽光中被勾勒的更加完美。

  再想到昨夜的歡愉，柳淺隻覺得今天被子上陽光的味道格外好聞。

  可是當肢體的酸麻在身上肆虐的時候，柳淺正慢慢從樓梯上挪動下來，再看到餐桌上林風眠那一臉笑意，她隻恨手邊沒有可以扔過去的東西。

  孟姐像是知道什麽似的，今天的早餐是新鮮的燕窩。

  “這是昨天李特助送來的進口燕窩，補血養顏的。”

  林風眠聽到這話，將頭埋在碗邊“噗”的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