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兩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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躍入人海 更新:2020-12-15 11:39 字數:2242
館長所安排的是一家濃鬱中國風的酒店,色調的搭配和裝潢都是按照受邀人心思精心選取。
秦修蘭站在包間牆上掛著的山水畫前:“黃賓虹大師的畫到今天看也還是別有韻味。”
張一馳挨著柳淺坐下,幫她擺好了麵前的餐具。然而這一切也都被欣賞完畫作坐在柳淺另一邊的秦修蘭盡收眼底。
借著館長去洗手間的時間,她沒好氣的開口:“柳小姐,既然你已經有了我師兄,可別在外麵朝三暮四。”說道最後幾個字特意看向張一馳。
“我實在不清楚秦小姐口中的‘朝三暮四’是指什麽?如果你對剛才的舉動有任何異議,請你直接問張副館長,畢竟我左右不了他想做的事情,你覺得呢?”
柳淺目光中的冷清讓秦修蘭感受到了被蔑視般對待,眼神重新落在她胸前的項鏈。
“柳小姐今天的項鏈倒是別有新意,不知道是不是我們的張館長所送的呢?”
女人間的火光充斥著各種戰爭前的硝煙,秦修蘭的咄咄逼人讓張一馳十分不自在。
“秦小姐如果因為我剛才的舉動想入非非的話,我覺得是大可不必,作為朋友舉手之勞的幫助……”
還沒等張一馳解釋完,柳淺就打斷了他的話。
“秦小姐,這與張副館長沒有關係,項鏈是林風眠送我的。”
“林風眠”三個字脫口而出的時候,秦修蘭桌下的手握緊,在看到水晶項鏈在燈光下閃亮的光芒,眼前這個女人從第一次見麵就表露出來的清冷,與林風眠從前身邊的女人截然不同。
“一條項鏈而已,從前上學的時候,師哥就跟我說女人與首飾都是一樣的,隻要願意投資,總有收獲。”
在校長進來的前一刻,秦修蘭臉上揚起自認為高傲的笑容。
柳淺不是不清楚她對於自己的敵意,從蓮花紋梅瓶到林風眠,每一件事好像都被命運連成了線,與秦修蘭之間的競爭是無形存在的。
隻是柳淺知道,自己的處境和過去,都不足以支撐她在乎感情上的得失。
張一馳搭在方向盤上的手猛然關上吵鬧的音響,行駛在喧鬧的街道,他腦海中一直重複著走時秦修蘭湊在自己耳邊的話。
“張副館長,你想要的,我也可以幫你。但是交易一定要公平,你考慮考慮?”
秦修蘭的背影消失在霓虹萬丈的城市,張一馳再次點燃手中的煙。
文物修複室,絞釉玉壺春瓶正被館長置於桌麵。
“金元一代出土的絞釉玉壺春瓶需要進行裂紋修複,這可是國寶級文物。我現在把修複任務交給柳淺,修蘭作為輔助。你們兩個要全力配合,一定要將玉壺修複完善,不能有一點失誤,明白嗎?”
與柳淺合作修複文物,這是秦修蘭最不想麵對的事。再加上自己在法國所攻克的主要專業就是“絞釉”,現在卻是作為輔助,她自然是抱有怨氣。
“絞釉工藝顏色多變,器型豐富,修複過程盤根錯節,柳淺,你可要好好努力了。”
秦修蘭笑容中並無一絲真誠,從修複室出來後便追上去拍著柳淺的肩膀說道。
“我隻到秦小姐在法國主要研究絞釉的修複,以後還需要你多多指教。”
館長將秦修蘭擅長的修複交予自己,雖不知這樣安排的緣由,但是“絞釉玉壺春瓶”作為國家最珍貴的文物之一,修複的困難可想而知。
林風眠調查了很久開館儀式上出現的黑色車和黑衣人,但是傳來的信息卻是一無所獲。想到柳淺的身邊還存在著另一個文物造假的團隊,他站在落地窗前仔細思索著。
不論當天出現的黑車意圖是什麽,單是一無所獲的資料就證明它一定不簡單,選在博物館重新開館的重要日子出現,這讓林風眠不僅想到是否與張一馳有關。
他撥通了柳淺的電話。
“你還在學校嗎?”
“對啊,剛下課,怎麽?有事?”
柳淺從教室出來的路上,一邊接聽著林風眠的電話,卻看到了秦修蘭身影出現在遠處,而站在她另一側的則是趙玉墨。
“張一馳最近還有沒有再與你談造假的事?”
因為想到秦修蘭莫名其妙的出現在校園,而且還與趙玉墨在一起,柳淺盯著遠處出了神。
“啊?你說什麽?我剛才沒聽清。”
“我是說……算了,等你晚上回家我們再說。”
柳淺撿起掉在地上文件夾的功夫,再抬頭,秦修蘭和趙玉墨的身影卻已經消失不見,她詫異的搖著頭進了辦公室。
“你是說,黑色車查不出來?”
同樣的熱牛奶捧在手中,林風眠坐在柳淺的床邊和她講了自己白天的猜想。
“是,而且很奇怪的是,那天我讓人幫我調了博物館的監控,但是什麽也沒有,我們兩個都看到的那輛黑色車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可是張一馳最近也沒有再和我談關於造假的事,而且通過我最近對他的觀察,倒也沒什麽不對的地方。”柳淺放下牛奶抱緊了蜷縮在胸前的雙腿。
“怎麽?冷嗎?”林風眠被她的舉動從剛才的事情中帶了出來,關切的問到。
“好像是有一點。”
林風眠突然伸過來的手撫摸著自己的胳膊:“天涼了,明天不能再穿的這麽單薄,知道了嗎?”
柳淺點頭的動作在林風眠的眼裏像極了一隻乖巧的小貓。
額頭上嘴唇的溫度隻短暫停留了一刻,柳淺仿佛感受到了電流在自己身體經過,看著林風眠呆呆的眼神,二人四目相對。
“我...對不起啊,我...你快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林風眠丟下一句話後倉皇逃出了柳淺的房間,站在門前感受著自己心髒的快速跳動。
她身上淡淡的茉莉花味,在剛才的一瞬間浸入口鼻,林風眠捂著胸口笑出了聲。
柳淺則更是愣在了當下,距離上一次握手的距離已經是一個月前了,林風眠唇上的溫度好像還停留在額頭上,占據酥麻的感覺。
她用手感受了額頭溫度,好奇自己為何沒有將他推開。林風眠的溫柔,與初識的高傲霸道不同,這種好感來自於每一次關心和接觸,柳淺沒有再想下去,她喝掉桌上的牛奶躺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