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

  虞清玹回過頭來看他，難免帶了些惋惜之意。

  “若非是生活所迫，誰又會與虎謀皮。”

  戈平輕輕搖了搖頭，他當時之所以這麽做的想法很簡單，隻想讓妹妹過上好日子。不知不覺之間便越陷越深，正如開始所說，開弓沒有回頭箭。

  虞清玹並未發表什麽看法，倒也未曾在說什麽，隻是提步離開。

  “搜，一個角落都不要放過。”

  他語氣沉穩，視線卻陰沉下來。

  虞清玹背手而立，站在庭院之中，士兵匆匆而過，周遭全然是翻東西的聲響。

  “大哥，可問出什麽。”

  虞清芷悄聲站到他身旁，偏過頭來問著。

  “沒有，尹淵嘴硬的很。還得想想法子才是。”

  虞清玹歎了口氣，看來他還在做不切實際的夢，覺得有些人能夠將他救出去。

  “若是先前給你的藥不夠了，我這還有。”

  虞清芷又從懷裏掏出幾個瓷白小瓶來，交給了兄長。

  虞清玹並未拒絕，將這幾個小瓶接了過來，他對不對那些人用刑，但這些東西能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在神經最為衰弱之時，便是他們開口之際。

  “多日不見你倒是長本事了，深入敵營，感覺可還好？”

  虞清玹不知想到了什麽，突然之間便笑了，隻是這眼眸之中分明就沒有什麽笑意。

  虞清芷縮了縮脖子，她就知道這事兒，沒那麽容易完。

  哄完一個還有另一個，當真是心累。

  “你還不知道我嗎？若是沒有萬全的把握，我也不會拿自己性命開玩笑。我這不是找到了他們犯罪的證據嗎？也不算虧。”

  虞清芷討好的笑了笑，但卻不自然的向後麵退了幾步，隨時準備要逃跑。

  “出息。”

  虞清玹自然是發覺了她的動作，不由得氣笑了。

  在他們麵前說她兩句便腳底抹油溜走了，怎麽到了別的事麵前，她膽子就越發大了呢。

  虞清芷今日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一個念叨完，又有另外一個人念叨，她心中知曉他們是擔憂自己，可到底聽得多了，也會鬧心不是？

  “鳳寶悅那丫頭還等著我呢，我先走了。”

  虞清芷見他還有話要說，連忙擺了擺手開口，轉身就跑。

  虞清玹低頭笑了聲，真是跑得比兔子還快。

  “回大人，什麽都沒搜到。”

  “我們也是。”

  不過片刻的功夫，派出去的人全然都無功而返，將這府衙搜了個底朝天，倒是什麽也沒搜到。

  “或許是有暗格。”

  虞清曜開口說著，從不遠處走過來。這些東西不會放在明麵上，若是暗格的話，恐怕也沒那麽好找。

  “正好你來了，你帶他們好生尋找，我下去看看。”

  虞清玹有些頭疼的摁壓著眉心，總得雙管齊下才是，此事不能耽擱太久，若是鬧大了也不好收場。

  問不出背後之人，還會有許多像尹淵這樣的人出現。

  虞清玹重新進了地牢，隻是另一個牢房裏，看到那群生不如死的下人，他們並未被束縛住手腳，正因為如此，身上很多地方都已經被撓的流了血。

  可是流血之後卻發覺身上如同是被潑了辣椒油一般火辣辣的疼，又癢又痛，實在讓人有些受不住。

  “你們有什麽要交代的嗎？若是有，這解藥便給你們。”

  虞清玹站在牢房外麵，看著他們歪七扭八的躺在地上，眼底未起任何一絲波瀾。

  這群人沒有一個是可憐人，當初他們欺壓百姓之時，又何曾想到會有如此一天。

  “我…我雖然很多事情不了解，但是我是他身邊最為可信之人，我能問出來。”

  一個人實在受不住，顫顫巍巍的舉起手來，身上多了許多紅痕暴露出來的地方甚至還帶著血珠。

  牢房裏麵叫喊聲不斷，他們倒還不如昏死過去來的爽快，可是無論用什麽樣的方法，精神頭卻依舊很足。

  虞清玹對著看守之人，揚了揚頭，他們將那人拽了出來，扔在地上。

  “最好別騙我，不然你知道後果。”

  虞清玹蹲下身來，從一個小瓶子裏倒出一粒藥丸，那人就像是瘋了一樣的放在嘴裏。

  “帶他下去好好收拾收拾。”

  他淡聲吩咐，希望這人不會讓自己失望。

  深夜襲來，一切都極為幽靜，那人又重新被帶到了虞清玹麵前。

  “去吧。”

  虞清玹站在地牢門外，把一旁的食盒遞給他，對他揚了揚下巴。

  那人攥緊了盒子連忙點了點頭，腳步匆匆的就向著地牢走了進去。

  很快便有兩個人跟上了他，隻是在視線的盲區淡定，但正好能夠聽到裏麵的對話。

  “老爺，老爺，你醒醒，是我。”

  那人把食盒放到旁邊，輕輕地搖晃著還被綁在椅子上之人。

  尹淵迷迷糊糊的睜開眼，視線總算是清明了一些，眼底迸射出驚喜之光，“你沒被抓起來？”

  “我發覺不對就趕緊走了，我花銀兩買通了看守之人，才得以進來。”

  那人趕緊開口，從食盒裏拿出做好的飯菜，還有兩壺好酒。

  “那你快救我出去。”

  尹淵實在是受不了這般折磨，他好不容易能夠喘口氣，得趕緊逃出這牢獄，不然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老爺，這我辦不到。外麵看守之人一層又一層，我能做的也就是來看看你。但我會想辦法，早點救你出去。”

  那人倒了一杯酒端到他嘴邊，尹淵喝了個痛快，原本心中還有疑惑，但在酒精的刺激下，顯然已經忘卻了今夕何年。

  “我跟你說，他們不敢把我怎麽樣。你要是有機會從這裏逃出去，就趕緊去找李葭，李巡撫。他要是知道了這兒發生的事兒，肯定會派人來救我。”

  尹淵開口說著，視線漸漸的迷離，但心中還是不忘把重要之事交代下去。

  在他心中，此人絕對不會背叛自己。

  可到底還是高估了別人對他的忠心，也低估了人的本性。

  “好，那你等我。”

  那人得到了有用的消息，連忙放下了杯盞，步履匆匆地往外走。

  虞清玹聽聞此人名倒是覺得有些耳熟，但是一時之間也想不起來如此之多，便吩咐人順著這條線去查下去。

  李葭他上麵會不會還有人呢？

  一環扣一環，到底會查到誰身上。

  虞清玹視線漸漸幽深下來，又吩咐人將此人重新關押起來，便提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