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看屬下處置
作者:網文大叔      更新:2020-12-15 11:27      字數:2790
  “這些人跟隨你,不過數月,你不能太苛求他們!”柳如是款款說道:“有一顆盡忠的心,不畏生死,對你來說,現在就已經夠了,至於其他的短板,可以慢慢去補!”

  她托著腮,看著高函,“是不是因為屬下的死,讓你感覺到危機了,和在京裏感覺很不一樣?”

  高函默默的點了點頭。

  “那是因為這裏不是京裏,而你的這些屬下,也沒有經曆多少麵對麵的浴血廝殺!”柳如是微微搖搖頭:“他們是護衛,不是軍中的百戰老兵啊,在京裏他們跟著你出差事,有多少機會和對手廝殺呢,不見血的,就算你平時練得再好,終究還是算不得悍卒,他們已經做的很不錯了!”

  “你是說,要實戰練兵?”

  高函眨眨眼,桌上的燈火輕輕的發出一聲爆裂聲,兩人之間沉寂了下來。

  “護衛,廝殺?”他默默的念叨著,似乎開始覺得自己的不快有些沒有來由。

  “這些人,算是你的家丁了,盡管我不覺得你以後有領兵征戰沙場的機會!”柳如是點點頭:“但是,這些人,好像你一直是按著你們錦衣衛的那一套操練的,你現在又想按照軍隊裏的做法去要求他們,有所失望是正常的!”

  柳如是明白高函不快的症結所在,苦笑著搖搖頭:“你讓一隊再勇猛的歩卒去對付一隊騎兵,你會因為歩卒被騎兵殺散潰敗而生氣嗎?你會因為歩卒折損過大生氣嗎?這歩卒根本就不可能取勝好不好,但是,若是這一隊歩卒,變成了騎兵呢?”

  高函也笑了起來:“沒錯,是我心態失衡了,這些人練了幾個月,能有現在的模樣,已經算是不錯了,至少,做錦衣衛的差事的事情,他們沒有讓我失望,今日之事,是錯在我拿歩卒當騎兵看了,不過,若是有可能,我倒是希望他們能步能騎!”

  “你也太想得美了!”柳如是見他解開了心結,也笑了起來:“若有機會,分出一些人來,操練短兵搏殺之術,也是可以的,想來從軍中找幾個人教授他們,對你來說,也不是難事!”

  兩人相視一笑,這個時候,柳如是才想起自己要說的正事來。

  “那抓來的那些番人,你打算怎麽處理?”

  “事情你都了解了!”高函瞟了她一眼:“依你之見,你該如何處理呢?”

  “那得看他們和你要做的事情,有沒有關係了!”柳如是沉吟了一下:“你此來,主要是為了采買大炮一事,想來你也察覺到了,這事情隻怕不通過那維克多商會,有些麻煩,這些人,若是和那維克多商會沒有關係,稍稍懲治下也就行了,畢竟聽說他們也死了不少人!”

  “若是和那維克多商會有什麽關聯,那就不能輕易放過了!”

  “有沒有關係,我都不能輕易放過他們!”高函搖搖頭:“我的人,不能白死,看看他們有沒有價值吧,若是有價值,或許能留下其中一兩人的性命,若是沒價值,他們全部都得死!”

  “這樣做,會不會激烈了一點!”柳如是看著他:“這個地方番人聚居,激烈的手段,怕是會引起反彈,若是那維克多商會,借此生事,隻怕要為你的差事,平白無故的生些波折!”

  “生事!”高函哼了一下:“我就指著他們生事呢,正好將這什麽商會,好好的敲打敲打,惹惱了我,直接趕絕了他們,真以為死了張屠戶,我就得吃帶毛豬啊!”

  柳如是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她實在是不明白這個男人心裏到底在想什麽,為了一個死掉的屬下,哪怕壞了皇帝的差事也在所不惜麽?她可不覺得高函是這樣的一個人,這個和性情沒關係,這些年,柳如是在京師,見到太多的齷齪的人和事情了,就算是那種有情有義的人,有情有義也有一個限度,為一個死掉的屬下,壞皇帝的事情,這種限度,顯然是不存在的。

  “就算你挖來火器廠的工匠,短時間內,也未必造得出朝廷要的大炮來!”她轉轉眼珠,想到了一個可能。

  “真要是造不出,咱們不是還可以搶嗎?”高函齜牙笑了一下:“你不覺得在濠鏡澳,那些番人的商船上,裝著的那些大炮,有些礙眼麽?”

  “不妥!”柳如是倒吸了一口涼氣:“你為難一下這些番人可以,但是,若是挑起這些番人和朝廷之間的戰爭的話,隻怕你這個觀風使也個幹不下去了,再說了,真做了這種事情,對你有什麽好處!”

  “是啊,我又有什麽好處呢!?”高函搖頭,喃喃自語道:“有些事情,就算沒好處,也得試著做做的……”

  “大人!”門外突然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張春燕的聲音在外麵響了起來:“外麵來了不少番人,讓咱們將抓拿的人犯叫出來,百戶大人正在和對方對峙,屬下們該如何做,請大人示下!”

  高函朝著柳如是看了一眼,柳如是點了點頭:“一起去看看吧!”

  四海酒樓外麵,此刻已經是火把通明,幾近百人全副武裝的站在四海酒樓的門口,除了經常在濠鏡澳的街道上看到的那些維持治安的治安隊以外,在外麵,隱隱綽綽還有不少帶著武器的番人們,而在火把照不到的地方,一個個長火槍的支架也悄悄的在黑暗中架好。

  在四海酒樓的門口,孫玉林和幾個錦衣衛,就那麽提著繡春刀,麵無表情的站在那裏,聽著對方那個領頭的家夥,嘰裏咕嚕的說著什麽。

  在孫玉林身邊,奧利維亞低聲的將對方的話翻譯過來,輕輕的在孫玉林的耳邊說著。

  “我再次重申一下,這是一場誤會,一場很不愉快的誤會,肇事者應該得到了應有的懲罰,但貴國的法律並不適用於我們葡萄牙王國的公民,我們希望貴方能夠交還在誤會中被貴方扣押抓捕的我國公民,交由我們審判懲罰,我們鄭重承諾,在誤會中產生的傷亡,不再追究!”

  一個從來沒見過的高大番人,有板有眼的對著孫玉林說道。

  “而且,我們經過貴方的允許,擁有在我們王國的公民的聚居地,擁有一定的自治權,若是你們強行的扣押我們王國的公民,這將極大的損害大明帝國和我們葡萄牙王國之間深厚的友誼,希望貴方能夠三思!”

  這些話,原封不動的翻譯到了孫玉林的耳朵裏,孫玉林忍不住嘀咕了一下,“這家夥是不是有病啊!”

  “就是有病!”奧利維亞狠狠的點了點頭,對方說的這個肇事者絕對包括她和她的同伴們,她絕對不想自己被交出去,此刻,在這四海酒樓,她可是覺得比和自己的這些同胞們呆在一起安全得多。

  孫玉林一點都不怵麵前的這些人,哪怕看起來現在酒樓外麵的這些人比起酒樓裏的人還要多。

  說實話,這也就是這些不開化的番人了,這要是大明百姓,一個個拿著武器圍著他們,他一個聚眾造反的帽子就扣過去了,威脅錦衣衛?你真當你們個個都是東廠出來的啊!

  那些刀啊槍啊什麽的,他就當是擺設看了,敢動手,且不說勝敗死傷,朝廷的兵馬回頭就能平了他們。

  當然,不在乎是不在乎,必要的防範還是要做的,他身後上上下下三十多個拿著火器的錦衣衛,也是他敢直接說對方有病的底氣。

  身後腳步聲響,他扭頭一看,高函和柳如是已經從身後走了過來,他急忙走回去,將二人攔在門內:“大人,外麵這些番人不曉事情,你坐鎮指揮,看屬下處置就行了!”

  高函瞟了燈火通明的外麵一眼,點了點頭,直接在大堂裏坐了下來。

  孫玉林回頭,直接對著那些番人吆喝起來:“你們這些番人,知道你們在幹什麽嗎,知道你們圍著的地方,是什麽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