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顧全大局

  柳歆一不顧傳染人的紅疹，執意要留下照顧冷昊天，冷昊天愧疚和焦急交加，急得他直呼柳歆一全名。

  這個病可是會死人的。

  他萬不能讓柳歆一留在這裏。

  他不能再虧欠武家了。

  “咳咳咳來人！來人……咳咳咳……”

  冷昊天撐著滾燙的身子，下床就要出去喊人來把柳歆一送出軍營。

  隻是他腳剛落地，一陣強烈的眩暈感襲來，冷昊天的身子晃了晃，差點一頭栽在地上，好在柳歆一在關鍵時候扶住了他。

  柳歆一扶著他在床邊坐下，“冷哥哥，歆一是不會走的，你就不要費這個力氣了，這裏每一個士兵都是外公的屬下，而歆一作為武家唯一一個後人，歆一有職責與這些士兵共進退，今日歆一若是因為自身安危離開，歆一良心不安，百年後，歆一有什麽臉麵去見我外公？”

  柳歆一說的那叫一個聲情並茂，情真意切，直教人忍不住說一句，不愧是武將軍的後人。

  此胸襟勝過世間一半男兒。

  “歆一，聽話，回天都去，本王已經對不起一次了，本王不想……”

  冷昊天的話說不下去了，因為柳歆一的一根手指壓在他的唇上。

  “沒有什麽對不起的，這個世上哪個兒郎不是三妻四妾，冷哥哥貴為王爺，身份高貴，相貌又好，又有本事，三妻四妾實屬正常，歆一從未怨恨過蘇姑娘，也更沒有怨恨過冷哥哥，因為歆一仰慕冷哥哥，歆一不求冷哥哥喜歡歆一，歆一隻求能留在冷哥哥身邊伺候冷哥哥……”

  冷昊天除了一陣陣咳嗽，其它的一句話也說不出。

  他不知道自己該有什麽樣的反應。

  他不喜歡柳歆一，對柳歆一的那一番表白，他沒有一絲絲的開心。

  隻覺得心中內疚加深。

  冷昊天頹廢的坐在床邊上，那雙漆黑的眸子沒有往日的神采，眼神空洞沒有焦距。

  柳歆一起身，給他倒了一杯水。

  冷昊天喝了幾口，便躺下了。

  他不再說送柳歆一回天都之類的話，便是同意柳歆一留下了。

  柳歆一貼心的給他掖了掖被子，起身，找了一本書，而後安安靜靜的在床邊看了起來。

  營帳裏安靜下來，偶爾傳來柳歆一細碎的翻書聲和冷昊天的咳嗽聲。

  營帳外，陳默站在門口糾結，進還是不進。

  他和師妹顏如玉是在蘇姑娘身邊學醫，蘇姑娘算是他們的二人的老師，現柳小姐和十皇叔獨處一室，他進去隻覺的尷尬。

  陳默躊躇了一會，最後還是選擇進去。

  師父待他不薄，他不能讓師妹有事。

  陳默撩開簾幕進去了，柳歆一聽到腳步聲，抬起頭，就見陳默喪著臉走了進來。

  柳歆一不認識陳默，起碼明麵上是不認識的，“你是誰？”

  她問。

  陳默行至跟前，拱手道：“在下陳默見過柳小姐。”

  這時，床上的冷昊天聽到陳默的聲音，轉過身，撐起身子。

  陳默見他臉越來越紅，不用上前觀察，也知道十皇叔的高燒越來越重了。

  “王爺，師妹她病倒了，身子虛弱，草民懇請十皇叔送師妹離開。”

  陳默上前，雙膝直直跪下。

  “咳咳咳，你應該知道本王下了軍令！”

  “師妹她隻是平常的風寒，並沒有染上紅疹病，如果繼續留在軍營遲早是要染上的，還請十皇叔放我師妹離開。”

  “陳默你是大夫，這些日子你也一直在這軍營裏，紅疹病你比任何一個人都清楚，如果本王今日讓顏如玉離開，萬一她出去後出了問題，這將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咳咳咳，陳默，恕本王不能讓顏如玉離開。”

  果然讓趙副將軍說對了，十皇叔不同意師妹離開。

  陳默很是失望，語氣變得咄咄逼人起來，“十皇叔剛剛可是要送柳小姐離開，為何不願意放師妹離開？就因為師妹不是武將軍後人？還是因為師妹她不喜歡十皇叔？”

  “咳咳陳默你不要感情用事……”

  “讓我不要感情用事？”一直沉默寡言的陳默不再沉默了，他站起身，“王爺知恩圖報，難道草民就不知道了？師父待我如親生，我如何能眼睜睜的看著師妹留在這個病毒橫生的地方，最後把性命交代這裏？”

  陳默認定顏如玉繼續留在這裏隻有死路一條。

  “咳咳咳”

  再次被人逼問，急火攻心，冷昊天隻覺得喉嚨一陣腥甜，他死死咬住牙關，不讓口中腥甜溢出來。

  然而，血液還是從牙縫中流了出來。

  柳歆一目光在他嘴角的那蜿蜒而下的血液掃過，微微垂下眼睫，眼底閃過不易察覺的快意。

  “冷哥哥你嘴裏怎麽有血流出來？”柳歆一一臉驚慌，拿著絲帕就上去給冷昊天擦拭。

  見狀，陳默也慌了一下，立即上前給冷昊天把脈。

  急火攻心，心血翻湧。

  陳默急忙拿出銀針給冷昊天紮上，讓他情緒穩定下來。

  幾枚銀針紮下，冷昊天的情緒確實穩定下來，柳歆一在一旁抹淚，“冷哥哥，歆一害怕……”

  咳咳咳

  冷昊天咳嗽了幾聲，沒有說話。

  “冷哥哥你有沒有覺得好一點？歆一去找給你大夫……”

  說著，轉身就要走。

  冷昊天拉住她，“別去了，軍營的軍醫死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醫術不如沉默。”

  “什麽？”柳歆一眼睛瞪得大大，一臉的不可置信，“都死了？怎麽可能？他們都死了，那這個病可有研製出解藥，或者是壓製的辦法？”

  冷昊天搖頭，“沒有壓製的辦法也沒有解藥。”

  柳歆一身子不穩的往後退了幾步，驚恐道：“沒有大夫，那……軍營裏幾萬士兵怎麽辦？”

  營帳裏陷入沉默。

  唯有三人的呼吸聲。

  半響，陳默開口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氣氛，“王爺，讓費……”

  “你先回去，明日來找本王……”

  陳默退了下去，柳歆一好似被病毒的嚴重性嚇得半天回不神似的，一臉呆滯的站在那裏。

  還是被冷昊天的咳嗽聲拉回了神。

  “冷哥哥，為何不讓朝廷派懸醫閣大夫來，這個病情如此嚴重，沒有大夫肯定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