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安安的效率很高，楚燁帶人走完玻璃廊橋時，她已經了解清楚費義事件的始末。

  “今天的事情是費義粉絲挑起的，起因是柯以頂掉了費義一個偶像劇男二的角色，他們就扣屎盆子說柯以霸淩費義，但一個十八線怎麽霸淩當紅流量呢？戲就來了，說柯以傍上了你，你出手替小情人打擊對家，把費義趕出劇組。我就笑了，全娛樂圈都知道不能招惹你，費義那幫粉絲但凡智商過一百也幹不出這種煞筆事情。”

  高安安邊說邊笑，給楚燁講他的粉絲大軍如何屠版，又如何外聯幾家粉絲，把費義家的罵到丟盔棄甲媽都不認。

  “……笑死我了，有個費義粉的媽是你事業粉，二話不說就是暴力鎮壓，聽說把她房間都給抄了。”

  高安安還沒笑完，楚燁古怪道：“全娛樂圈都知道不能惹我？”

  “誒？我說了嗎？”高安安卡殼。

  “說了。”楚燁道，“我脾氣很差？”

  “沒有沒有，不是脾氣差，呃……主要你比較高冷，然後招惹你的人都比較慘，所以大家就……呃，你懂，很尊重你。”高安安挑著詞道。

  楚燁挑眉：“怎麽說？”

  就是這種眼神，好像能洞穿人的靈魂，明明白白寫著“老子不好惹”，他都不用說話，光用這種眼神看人一眼，定力不強的都得逃，所以他們一致認為柯以的是個超級大心髒選手，竟然能完全無視楚燁身上的壓迫感。

  高安安深吸一口氣，反複念叨著人不可貌相，不能以貌取人，楚燁的眼神可怕但他是個好老板，但再好的老板她也不想隨便搬他不愛聽的閑話來刺激他呀。

  高安安欲哭無淚，恨不得打自己嘴。

  “就之前有個三線女星糾纏你還記得嗎？後來沒多久她查出精神分裂症，被家裏人送進療養院了，圈裏盛傳是你的手段。這種事情也不可能開個發布會澄清。”高安安道，為這件事情她當初還開小號跟人理論過，但吃瓜群眾不在乎真假狗血就行，跟他們擺事實講道理，他們就說你強詞奪理。

  這件事楚燁略有耳聞，那個女星糾纏他的時候就不太對勁，所以他吩咐過不要采取過激手段，一直嚐試與對方溝通解決。

  可惜這世上若人人都能聽懂人話，也不會有這麽多糟心事。

  那件事也不隻有壞處，比如那個謠言後，試圖跟他炒緋聞的男星女星銳減，偶有不怕死的都被他團隊扼殺在萌芽裏。

  唯一突破重重警戒懟到他麵前的，隻有那一個人。

  高安安安慰道：“這些瘋言瘋語您別理會，圈子裏嫉妒您的何止千百，當他們是小狗就好。”

  “現在情況怎麽樣？”楚燁問。

  高安安一時沒反應過來，楚燁掃了眼她的手機，她才醒悟，忙道：“費義粉的反應很快，馬上撇清了我們這邊，改口說尊敬您啊、誤傷什麽的，還道歉了，現在主要就是鬧柯以頂替費義的事情，樓下那些是抗議《極限追蹤》的，下期《極追》費義和柯以都是嘉賓，他們要求取消柯以的通告，不然罷看。”

  透過單向玻璃大窗，樓下抗議的人群又多了一些，全都舉著橫幅靜坐。

  這樣的抗議無法合理驅散，電視台也隻能派保安駐守四周，然後派了人去跟負責人溝通，隻是看情形效果欠佳。

  相比現場，微博上就沒這麽客氣了，《極限追蹤》的官博被全麵占領，熱評全都是抗議小作文，刪評都來不及。這件事情還被費義粉刷上了熱搜，熱議第一條列數柯以的十條“罪狀”，痛斥他不配在娛樂圈，要他滾蛋。

  高安安如實跟楚燁說了。

  “柯以那邊已經回應了，《學神》劇組的官微上發表聲明，用詞比較委婉，主要說柯以上位是導演和製片人的決定，不存在黑幕。”高安安一邊快速瀏覽微博一邊說道。

  “那個費，費什麽？”流量圈的人楚燁一個都不認識。

  “費義。”高安安說。

  楚燁點頭。

  “既然劇組發聲了，這件事情應該很快能澄清的。”高安安道，“您前些日子練完槍又沒有睡好，這兩天才剛剛緩解一點，不要再為這些事情費心了。營養師新配的藥膳似乎有點作用，我給她寫個反饋，看是不是還要調整。”

  楚燁不語，樓下抗議的人群似乎又多了一點。

  *

  《與學神的小秘密》劇組。

  “小王八羔子，以為我不敢上微博揭他老底是不是？”陳導摔劇本大罵，“說柯以是黑幕上來的，黑幕是誰？不就是說我嗎？？誰給他的狗膽，欺負當導演的沒粉絲還是怎的？”

  副導演趕緊順毛：“陳導，陳導，不要跟這種王八羔子一般見識，宣發組已經發聲明了。”

  “有用嗎？有個鬼用！”陳導咆哮，“柯以呢？柯以在哪兒？”

  柯以在刷手機，被點名才抬起頭：“陳導，我在。”

  “你經紀人怎麽說？”陳導問。

  柯以翻翻記錄，宋雲也是焦頭爛額，聽說去找了營銷號幫忙轉發澄清，但是一本正經的澄清哪有狗血好看啊，除了小部分理智路人，並沒有人愛看那個。

  翻完記錄，柯以鬼使神差打開微博私信看了圈。

  未關注人私信一律忽略，那個掛著紅V的對話框還跟死了一樣，兩天還是三天了？一個字都沒回。

  “以哥，你看。”彭飛把手機遞到柯以跟前，有路人拍下了市立電視台前的靜坐抗議。

  陳導也看到了：“這樣不行，我發條微博。”

  陳導拿起手機，柯以卻按住他的手臂：“先等等，光發文字不夠。”

  “以哥，你有什麽主意？”彭飛問。

  “我記得那天費那什麽走之前在片場發過脾氣，就在那片。”柯以指向左邊靠近他休息室的區域。

  “對對。”彭飛點頭。

  柯以摸摸下巴：“沒記錯的話，那天有兩個姑娘那會兒在用手機，一個是攝影組的……小陳，還有場務，好像叫達姐？遠一點的地方笑笑姐的助理，還有燈光師二助，和……副導也拿著手機。”

  彭飛驚奇，柯以這番說辭是把當時所有人的站位和行動都記下了？

  “你想怎麽做？”陳導聽出柯以已經有了主意。

  柯以笑：“麻煩導演讓人把他們都找來。”

  靜坐事件開始一個多小時後，陳導黃V賬號發布新博，《與學神的小秘密》劇組官微，劇集男女主，和柯以本人接連轉發。

  微博文案隻有四個字“事情真相”，下麵配有一個視頻。

  視頻環境一看就是片場，陳導握著劇本背對鏡頭，說了幾句費義演技上的不足，而正中間的費義哐當一下掀翻攝影器材：“開什麽玩笑？老子不拍了！”

  視頻像是偷拍的，之後的鏡頭有些雜亂，但能聽見片場其他人的勸說，和費義蠻不講理的咆哮。

  最後陳導也生氣了，一摔劇本，愛拍不拍。

  視頻被轉發後沒多久，宋雲聯係好的各家營銷號紛紛配文轉發，網上風向為之一變。

  “現在的流量脾氣可真大，導演說他幾句還帶砸機器的，請不起請不起。”

  “廢狗來看看，這就是你們蒸煮。”

  “《學神》劇組牛。”

  “這不可能，我們哥哥脾氣最軟了，這一定是劇組惡意抹黑！”

  “建議層主去看腦科，被屎塞住了得通。”

  保姆車上，費義的助理大氣不敢喘。

  費義手機已經被他扔出窗外砸了個稀巴爛。

  當時從《學神》劇組被趕走的時候他就存了一口惡氣，那個陳導仗著自己有點資曆胡亂折騰，對他橫挑鼻子豎挑眼。

  前腳把他趕出劇組，後腳就把那個十八線提上來演男二，竟然還為了他改劇本。

  那種糊批有什麽資格，不就是抱上了楚燁這條大腿？

  “現在要怎麽辦？”費義的助理問。

  這次事情他們是瞞著經紀人和公司偷偷做的，之前情況一片大好，誰知道對方竟然找到了當初的視頻，現在微博上的風向全都變了，一邊倒得罵費義。

  “繼續。”費義從牙齒縫裏擠出幾個字，“向《極限追蹤》施壓，我就不信他們會為了柯以得罪我。”

  “這……”助理想反對，可他工資是從費義這裏出的，實在不敢跟他對著幹。

  《極限追蹤》節目組辦公室裏，製作人急得噴火，費義那些粉絲跟□□似得堵在他們門口要求踢人。

  一開始這事情鬧起來，他們還挺高興，覺得節目能多點熱度。

  誰知道費義這幫粉絲這麽瘋魔，竟然跑電視台門前抗議。他們節目組本來就是借著電視台的資源做網綜，是一個拓展嚐試性的項目，本來就如履薄冰，誰知道招來這麽大動靜。

  領導已經找他談過話了，讓他快點把這事給解決掉，不然就砍了。

  “解決解決，怎麽解決？這事情是能拍腦門解決的嗎？”製作人在辦公室裏跳腳，其他工作人員也跟他一樣，一籌莫展。

  之前還好說，按費義粉絲說的開掉柯以就行了，可現在《學神》劇組爆出所謂真相，輿論傾向立刻變了，如果這時候把柯以踢走，那不是打《學神》全組的臉嗎？

  那裏有知名導演，有金主爸爸，還有流量明星，他怎麽敢？

  但如果不滿足費義粉絲的訴求，這幫邪·教能在他門口坐到地老天荒。

  “這都什麽事啊？”製作人哀嚎。

  咚咚——

  一名助理跑進來，匆匆敲了門。

  “製作，有人找。”

  “誰？”製作人不耐煩道。

  “是薑俊達，楚燁的經紀。”助理語速很快，滿臉通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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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支持，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