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們不依不饒，葉繁頗為無語，開口道：“你們兩個做的都不怎麽樣，媽還是最喜歡我做的菜，對嗎媽？”

  兒媳婦出麵解圍，周容雪自然順著她道：“不錯，還是葉繁做的最好吃，你們都要跟她學習。”

  問到最後也沒問出誰最好，兩人不禁有些訕訕的，大約也覺得挺幼稚的，沒有再繼續追問。

  因為睡了一上午，周容雪一點都不困，祁睿提議陪她去花園散散步聊聊天。

  這次厲司琛倒是沒有跟他爭，他知道她和祁睿肯定有很多話要說。

  兩人出了門，一路往花園走去，周容雪道：“我和你父親出事的時候你還那麽小，你是怎麽過來的？”

  祁睿挽著她的胳膊道：“是周……阿姨和忠叔一起把我養大的。”

  “容芬？”周容雪的臉色微變了變，雖然不明顯，祁睿還是察覺到了，他覺得當年刹車的事情她肯定知道什麽。

  他猶豫了一下，把這些年發生的事情簡要的說了一下道：“阿姨一直跟我說我的仇人是厲鄂，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你們墜落懸崖的原因是刹車失靈。”

  周容雪拍了拍他的手道：“我和厲鄂的事說不上誰對誰錯，你也不要把責任都推到他身上去，你阿姨說的話你不用在意。”

  說完頓了頓又道：“這麽多年你阿姨對你好嗎？”

  “說不上好，也不能說不好。她私生活很亂，同時跟很多人交往，還跟我說是為了賺錢養我，後來我才知道父親給我買了信托基因，她養我甚至養男人的錢都是從裏麵取的。”

  周容雪歎了口氣：“本以為她長大了就會成熟一些，沒想到還是跟之前一樣。”

  “我聽厲鄂說你跟周榮芬的關係並不好。”

  “的確不大好，她覺得我管她管的太多，所以除了要錢，幾乎不怎麽跟我聯係。”

  “那你出國後你們還來往嗎？”

  “剛出國的時候我不敢跟她聯係，怕被厲家的人發現。遇到你父親之後便托他幫我打探消息，我知道她在國內過的很不好，她又一副認錯的模樣說想跟我去國外生活，我一時心軟便將她接過去了。”

  現在想想這大約是她這輩子做的最錯誤的一個決定。

  “後來呢，你們相處的好嗎？”

  “她安穩了一段時間，然後便固態萌發，我本無意幹涉她的私生活，但她不僅同時跟多個人交往，還染上了毒品，我隻好將她接到家裏戒賭。”說到此處周容雪突然停了下來道：“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不提也罷。”

  祁睿卻道：“您覺得刹車的事和周榮芬有關係嗎？”

  周容雪驚訝的看向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麽，卻到底什麽都沒說。

  祁睿不依不饒的道：“你也懷疑她對嗎，甚至說您已經確定是她。”

  “不是的……”

  “她自己承認了。”祁睿的聲音有些哽咽，“媽，她自己承認了。”

  周容雪愣愣得看著他，良久才道：“她親口承認是她在刹車上做的手腳？”

  祁睿沉默著點了點頭。

  周容雪的身子微微晃動了一下，祁睿急忙扶住了她道：“媽，您沒事吧？”

  周容雪搖了搖頭，扶著花園的石桌坐了下來說：“我雖然懷疑她，卻始終抱著一絲期望，我們到底是親姐妹，我覺得她不會對我下死手，沒想到她到底還是這麽做了。”

  “她為什麽要這樣，就因為您把她關起來了？”

  周容雪搖了搖頭道：“當年為了幫她戒毒我把她接回了家裏，沒想到她竟然喜歡上了你父親。後來她幾次央求我把你父親讓給她，說隻要我把你父親讓給她，她以後便再不跟別人胡來了，我不同意她又是下跪又是放狠話的，折騰了很長時間。見我是真的不會同意，她便主動勾引你父親，你父親被她弄的煩了，便跟我商量把她送回國，卻沒想到被她聽到了。”

  “出事的前一天我親眼看到她鬼鬼祟祟的從我車上下來，不過當時我並沒有多想。第二天你父親要出差，一大早就離開了，我有一個活動要參加，她走後沒多久我也開車出了門。剛開了沒多久你父親卻趕了回來，說見到了厲鄂，他正帶著人往這邊趕，然後便跟我一起上了車。說他的人負責引開厲鄂，他開車帶我去機場，然後我們便出了事。”

  祁睿完全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周榮芬竟然這麽自私，為了得到一份根本不輸於她的感情，連殺害親姐這種事都做的出來。

  周容雪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本來不想說的，不管周榮芬怎麽樣，她到底養大了你，我不想你痛苦。”

  “我寧願痛苦也要知道真相。”他攥著拳：“媽，對不起，我竟然跟殺害我父母的凶手一起生活了這麽多年，我真的很抱歉。”

  “你當時才多大，哪裏懂什麽，要說抱歉也是我們對不起你。”周容雪語帶哽咽，“小睿，這麽多年讓你一個人生活，你受委屈了。”

  祁睿搖了搖頭，將腦袋枕在周容雪肩頭道：“能再次見到您，跟您說話，我已經很滿足了。”

  周容雪輕輕揉了揉他的腦袋。

  祁睿道：“周榮芬被我關起來了，既然是她害死你和父親，那我……”

  “將她交給警局吧！”周容雪道：“讓法律來判決，該受什麽懲罰就讓她受什麽懲罰。”

  “媽。”

  “就這樣吧！”她笑笑，“這就是最好的報複了。”

  “好。”祁睿終究還是答應了。

  他知道周容雪是不想讓他的雙手染上鮮血，他都明白。

  “你哥已經有孩子了，你呢，還是一個人？”

  祁睿目光有些黯然，笑了笑道：“我多陪母親一段時間不好嗎？”

  “人總是要結婚的啊，媽能陪你多久呢！”她揉揉他的腦袋，“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自己愛的人才能真正幸福，媽希望你能幸福。”

  愛的人？他愛的人早就是別人的人了。

  “我知道了？”他道：“以前一直想幫你和父親報仇，現在真相大白，我會考慮自己的事情的。”

  “那就好，一定要幸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