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去看看，到底還是忍住了，她去了也幫不上什麽忙，還是等著吧！

  一直等到九點厲司琛他們才回來，葉繁迎上去，就見每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見到她厲司琛勉強笑了笑道：“你吃飯了嗎？”

  “吃過了，你們也趕緊吃一些吧！”

  “我沒……”

  “沒胃口也吃一些。”葉繁打斷他，吩咐人上了飯菜道：“不管發生什麽事，都需要吃飽了才能解決。”

  厲鄂揮了揮手道：“葉繁說的不錯，都吃飯去吧，這次雖然沒有成功，但也不必灰心，以後再努力。”

  他雖然這麽說，葉繁還是能感覺到他濃濃的挫敗和失望。

  一頓飯吃的味同嚼蠟，吃完之後大家便迅速散了，回到房間葉繁才問厲司琛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厲司琛擰著眉道：“我們剛給她注射的時候她的腦電波發生了強烈的反應，甚至手指也微微顫抖起來，不過她始終沒有醒。等了幾個小時之後，父親讓人增加了注射量，她的腦電波變化的更快，整個人都在顫抖，甚至發出了有些痛苦的喊聲，就在我們以為她會醒過來的時候，她的腦電波卻又完全沒了變化。之後無論我們怎麽刺激，她的腦袋都跟一潭死水一樣，沒有絲毫波瀾。”

  大家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明明周容雪已經有了反應，最終卻跟之前一樣，或者說還不如之前了，寧豐說她的身體各項指標都有下降，遠不如注射之前，這是大家最不想聽到的結果。

  原來如此，葉繁歎了口氣，怪不得他們一個個會是這種表情。

  她安慰道：“這次不成功，還有下次。之前我第一次幫你控製自己的時候，也挺失敗的，可是現在你的情況已經好多了不是嗎？”

  現在隻要別人不主動挑釁，厲司琛即便失控也不會傷害別人，而且他已經能認出葉繁和寧豐了。

  這是葉繁長期堅持的結果，如果沒有她的堅持，他根本不可能恢複到現在這樣。

  他抓了葉繁的手道：“你說的對，隻要還有一絲希望我們就不應該放棄，至少她現在還是活著的，我想見她的時候隨時可以去看看她。”

  “你能這麽想我就放心了。”葉繁鬆了口氣，“不管最後結果如何，最起碼我們都盡力了，也不用有遺憾，盡人事聽天命吧！”

  “我知道，你不必為我擔心，我能想明白。”

  她能蘇醒最好，如果實在不行，他也會好好照顧她，為她養老送終。

  “去洗澡吧，洗完之後早點睡，什麽都不用想，明天一覺醒來一切都會好的。”

  厲司琛點點頭：“葉繁，謝謝你。

  “謝什麽。”她笑著搖頭，“我們是夫妻。”

  對呀，他們是夫妻，禍福與共，不離不棄。

  許是因為這幾天他的神經繃的太緊，所以腦袋一挨到枕頭便睡著了，葉繁等他睡熟了這才輕手輕腳的關了燈。

  厲司琛睡的很熟，她卻怎麽也睡不著，她不知道如果周容雪真的醒不了，讓厲司琛親眼看著她走向死亡，對他會有什麽樣的影響，她有些不安。

  這些不安是沒辦法跟厲司琛說的，否則隻會加劇他的焦慮，她隻能自己消化。

  胡思亂想了很久葉繁才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剛睡了沒多久就被敲門聲給吵醒了，她一睜眼發現厲司琛已經下了床，見她醒了，他在她額頭吻了一下道：“菲傭說父親有重要的事情跟我們說，讓我們都下去。”

  葉繁微怔，隨即很快便起了床。

  這麽晚讓大家下去，十有八九是周容雪那裏又有了變化，但這變化到底是好是壞就不知道了。

  葉繁心裏忐忑，厲司琛比她更甚，兩人快速收拾好下了樓。他們走到樓下的時候正好碰到急匆匆趕來的祁睿，江伯見三人到齊便開口道：“厲先生說夫人那裏有狀況，讓你們趕緊過去。”

  三人也不耽擱，急忙一起去了。

  路上幾人都很沉默，大家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如果是好消息還好，如果是壞消息……他們不敢想象。

  到了實驗室就看到厲鄂正坐在椅子上盯著周容雪看，他目光專注，仿佛要將她記進自己心裏似的。

  葉繁下意識看了眼心電圖，待看到畫麵波動起伏，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厲鄂注意到他們，轉頭道：“我讓你們過來是有一件事要說。”

  “是不是我母親出了什麽事。”祁睿焦急的道。

  厲鄂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別擔心，你母親剛才醒過來一次，現在又睡著了，到明天她應該會完全蘇醒。”

  祁睿的臉上閃過不可置信的狂喜，厲司琛也愣在了原地。

  “真……真的？”

  厲鄂點了點頭：“不過也有一個不好的消息。”

  “什麽不好的消息？”

  厲鄂垂眸深深看了周容雪一眼道：“她雖然醒了，但衰竭的器官並沒有跟著恢複，也就是說湯圓的血雖然促使她蘇醒，卻讓她原本就支零破碎的器官更加衰敗，寧豐他們預測，她最多還能活一年。”

  他說著閉了閉眼睛，葉繁注意到他的眼眶紅了：“她身體太弱了，盡管我們對血液進行了稀釋，還是對她造成了影響。都是我的錯，是我太著急了，我完全沒想到她的蘇醒是以破壞她器官為代價的。”

  “爸，這不是你的錯，這是大家誰都沒料到的。”葉繁忍不住開口。

  祁睿和厲司琛的沉默讓她心裏壓抑極了，她知道他們心裏難受，可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去安慰。

  現在這樣的結果真的說不清是好還是不好，如果不這麽做，周容雪會一直昏睡，直到死亡。現在她醒了，但生命卻隻有一年，同樣讓人高興不起來。

  “我今晚想在這裏陪著她，祁睿也留下吧！”最終還是厲司琛先開口，“等她醒了，應該會想見到我們。”

  “你說的對，容雪會想見你們的。”雖然周容雪醒了，葉繁卻覺得厲鄂一下像老了十歲，“我……我就不留下了，她不見得想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