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鄂經過一下午的考慮，還是決定把這件事告訴厲司琛，晚上他把大家都集中到了一起道：“有一件事藏在我心裏很多年了，我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告訴你們。”

  葉繁想他要說的應該是私事，因此笑了笑道：“湯圓差不多也該睡覺了，不如我先上樓？”

  “你留下。”厲鄂道：“這件事跟你也有關係，你留下來聽聽。”

  “跟我有關？”葉繁驚訝的坐了下來。

  厲鄂喝了口茶道：“厲司琛的身體構造不同於常人，這一點你們都知道，他之所以會變成這樣，是因為我進行的一向秘密實驗。我知道這麽多年厲司琛一直在怪我，如果不是我拿他做試驗體，他就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厲司琛皺了皺眉：“你說這些做什麽？”

  “我接下來要說的話跟這個有關。”厲鄂看向他，“你一直以為我做這項實驗是為了給厲家培養一批精銳，然後跟國家合作，獲取更多的利益。事實上這項實驗的投入極大，風險極高，成功率極低，根本不適合大規模推廣，做當初選的人差不多有一百個，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但最後成功的也就隻有你一個罷了。”

  “您到底想說什麽。”

  “我想說我做這項實驗的目的不是你以為的那樣，而是為了救人。”

  “你別告訴我你做這項實驗的目的是善心大發，要給國家醫療事業做貢獻。”一提起這件事，厲司琛的語氣就控製不住有些譏諷。

  “雖不是，卻也差不多。”他說著看向祁睿道：“其實當年容雪跌下山崖並沒有死，你父親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了她，不過饒是如此她也受了極大的損傷。腦顱出血，肝髒破裂，全身大大小小三十多處骨折，但她確實活了下來。”

  這話一出祁睿和厲司琛同時站了起來，不可置信的望著厲鄂道：“你說什麽，我母親還活著？”

  葉繁也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厲鄂點了點頭：“但當時她昏迷不醒，搶救了三天才勉強保住了一條命，而且每天都需要昂貴的藥物來維持生命，本人更是一點意識都沒有。所以我隱瞞了她還活著的消息，將她接來這裏治療，但很多年都沒有成果。後來我無意間跟老羅斯合作，在外太空發現了一種可以讓人細胞重生的生物，我們將它帶了回來一起研究，做人體實驗，最後隻有厲司琛成功了。”

  這完全出乎了厲司琛的意料，他緊攥著拳，渾身控製不住微微顫抖著。

  “可惜厲司琛雖然成功融合，但他的血液和幹細胞卻沒能讓容雪醒過來。我覺得或許因為厲司琛的基因是後天改造的，血液純度不夠，所以一直想讓他結婚再生一個孩子。”

  幾人的視線不由全部看向了湯圓。

  厲鄂歎了口氣道：“前段時間我抽了湯圓一管血，給容雪注射之後發現她的腦電波有細微的改變，這說明湯圓的血是有用。我今天跟你們說這些，是想繼續抽一些湯圓的血，做後續的研究觀察。”

  說完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葉繁身上，祁睿的目光是帶著祈求的，厲司琛則有些複雜，葉繁抿了抿唇道：“如果湯圓的血真能救母親，我自然是願意的。不過湯圓還小，一切必須以他的身體為第一位的考慮。”

  “這是自然。”厲鄂拍了拍湯圓的腦袋，“委屈我們小家夥了。”

  “我想去看看我母親。”祁睿有些激動的道：“她在老宅嗎？”

  “人在，但還是明天再過去吧，晚上去打擾她也不好。”

  祁睿想說什麽，張了張嘴到底還是什麽都沒說。

  厲司琛則是一言不發，許是近鄉情怯，他此時竟然有些怕見到她了。

  回到房間葉繁明顯感覺厲司琛心情不佳，她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道：“是還沒有做好見母親的準備嗎？”

  厲司琛環住她的腰，將腦袋貼在她腹部道：“我之前一直以為我母親早就過世了，後來才知道原來她是因為不喜歡我父親所以離開了我，我好不容易接受了她拋下我並且離世的事實，現在又告訴我她其實還活著，而我父親對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救她，這簡直……太讓人難以接受了。”

  “我明白。便是我都覺得有些接受不了，更別提你這個當事人了。可這總算是一件好事，你一直遺憾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現在終於可以見到她了。”

  厲司琛將她抱的更緊了些，半晌才道：“萬一湯圓的血救不了她呢，葉繁，我能抱這樣的期望嗎？”

  葉繁一怔，突然明白他到底在怕什麽，萬一到最後周容雪還是沒有救過來，這對他來說未免太殘忍了，所以他明明期望她能活過來，心裏卻又怕極了。

  這或許也是厲鄂這麽多年的感受，一次次的以為有希望，最後卻又失望，這麽多年他一定很不好過。

  這次如果不是需要湯圓的血，而周容雪又有了反應，想來厲鄂還是不會告訴他們，他也不想厲司琛痛苦吧！

  葉繁很想安慰他說周容雪一定會醒過來的，可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口了，沉默了一會她開口道：“不管怎麽說總是一次機會，即便她最終都沒有醒過來，好在你也能見她一麵，你說呢？”

  厲司琛悶悶地點了點頭道：“明天你抱著湯圓陪我一起去看看她吧！”

  “好。”葉繁輕輕撫摸著他的頭發，“不管發生什麽事，我跟湯圓都會在你身邊的。”

  “嗯，你們一定要一直陪著我，永遠都不要離開。”

  這一晚沒人睡的是安穩的，雖然厲司琛哄她說要睡覺了，可是葉繁知道他根本沒有睡著。

  好不容易到了天亮，厲司琛一早便下去跑步了，出門的時候剛好碰到祁睿，他眼下青黑一片，顯然昨晚休息的也不好。

  祁睿打了個招呼道：“一起吧！”

  厲司琛點點頭，率先跑了出去。

  在體力和速度上祁睿是比不上厲司琛的，不過今天兩人卻一直齊頭並進，顯然是厲司琛刻意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