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繁愣了一下，隨即便明白祁睿接下來要說的話可能不想讓她聽到，她點了點頭道：“那我先上樓了，你們聊完了也早點休息。”

  “葉繁。”祁睿喊了一聲，“隻是有些事覺得你還是不知道更好，你別多心。”

  “不會。”葉繁搖搖頭，“你們聊吧！”

  她走後祁睿對厲鄂道：“我現在已經弄清楚了，我父母不是被你撞下山崖的。”

  他準備說周榮芬的事，所以才把葉繁支開，他不想讓她可憐他。

  厲鄂挑了挑眉：“這麽快就弄清楚了。”

  祁睿把周榮芬跟他說的話說了道：“我今天來就是想問問，你知不知道我母親有一個妹妹，她們關係怎麽樣？”

  周榮芬的話他是不會再信了，忠叔不知情，也不可信，現在他唯一能問的竟然隻有厲鄂。

  厲鄂聽完他的話臉色就陰沉下來，冷聲道：“你確定？”

  “我也希望不是她，畢竟她是把我養大的人，可事實就是這樣。”祁睿倒是真心希望這事和周榮芬沒關係。

  “她人呢？”

  祁睿皺了皺眉道：“人在我那，要怎麽處理也是我來決定，用不著你操心。”

  厲鄂這才注意到他太過激動了，他深吸了一口氣道：“我沒有別的意思，隻不過若真是她在車上動了手腳，絕不能就這麽輕易的放過她。”

  這已是不可原諒，更別提她還一直在挑撥厲司琛和祁睿的關係。

  “我有分寸。”祁睿顯然不喜歡他多管閑事，“況且我父母雖然不是你害死的，卻也跟你脫不了關係，你也不無辜。”

  “我從未想過要推卸責任，如果你想找我報仇，隨時可以來。”

  祁睿冷哼了一聲道：“你不用說這些沒用的，你告訴我到底知不知道周榮芬和我母親的關係。”

  “周榮芬是你母親同父異母的妹妹，你母親很小的時候你外婆就因病去世了，她七歲的時候你外公續弦娶了周榮芬的母親，沒多久就生下了周榮芬。你外公是個老實人，不過後娶的妻子卻有些刻薄，對你母親不是太好。不過你母親十五歲的時候她也因為一場意外去世了，隻留下了一個小她八歲的妹妹。”

  “你外公娶了兩個妻子都先後去世，他也傷了心，沒有再娶，一個人帶著兩個女兒生活。你母親比周榮芬大的多，說是把她當女兒照顧也不為過，可惜周容芬跟她母親一樣為人刻薄，對你母親諸多挑剔，不過因為她年紀小，你母親都忍了。”

  祁睿安靜的聽著，厲司琛也看著厲鄂，這是他第一次聽厲鄂提起周容雪的過去。

  “你母親在厲家工作的時候，有一次我聽說你小姨因為搶別人的男朋友被打了，那女孩家裏有些勢力，把周榮芬打的住院還不肯罷休，非要讓她退學。那個時候周榮芬初中還沒畢業，你母親急得不得了，後來我出麵幫她解決了，也是那個時候我見過周榮芬一麵。她對你母親的態度著實不太好，像你母親欠著她是的。

  你母親也意識到或許是因為自己和你外公對她太溺愛，才把她養成這樣的性子。所以這件事之後她想了很多辦法管教你阿姨，甚至斷了她的零花錢，那個時候她們姐沒關係挺緊張的，周榮芬還揚言要跟你母親斷絕關係。”

  “再後來容雪離開了我，她和周榮芬的關係怎麽樣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從你的描述來看，應該也不好。”

  “即便關係再不好，也是我母親把她養大的，她怎麽能忍心害死我父母！”祁睿緊攥著拳，“我實在不明白這是為什麽。”

  “這世上很多事都是你想不到的，任何東西都可以測量，唯有人心不可以。”

  祁睿痛苦的捂住了腦袋道：“你那裏還有關於我母親的東西嗎？”

  厲鄂點點頭說：“厲司琛和葉繁打算明天跟我一起回北市，你可以一起，你母親以前的東西都在老宅裏。”

  “我跟你去。”祁睿道：“我母親的東西我要帶走。”

  “不行。”厲司琛開口，“祁睿，母親跟你父親生活在一起的時間更久，你那裏已經有很多關於母親的東西了，北市的就留給我吧！至少你一直知道你的母親是誰，我卻是長這麽大從來都不清楚。”

  祁睿張了張嘴，到底沒說什麽。

  現在厲司琛跟他一樣，都是沒娘的孩子，他突然就沒那麽恨他了。

  如果他母親在天有靈，應該也不希望他們彼此仇視吧！

  “其實……”厲鄂抿了抿唇，“你們母親……”

  “什麽？”兩人同時看向了他。

  厲鄂猶豫了一會還是搖了搖頭道：“沒什麽，等到了北市再說吧！”

  厲司琛回到房間已經快十一點了，葉繁還沒睡，正靠在床上看書，見他進來她掀開被子道：“聊完了，快點休息吧！”

  厲司琛伸手將她抱進懷裏，悶悶地嗯了一聲。

  “怎麽了？”葉繁揉揉他的腦袋，“祁睿說什麽不好聽的了？”

  厲司琛搖頭，“不過是提起了我們母親，我心裏有些難受。”

  “我明白。”葉繁溫柔的撫摸著他，“你還有我，別太難過了。”

  “一會就好了。”他道：“葉繁，讓我抱一會。”

  “好。”

  這一晚兩人什麽都沒做，隻是靠在一起小聲說著話，心卻無比貼近。

  第二天一早張伯就來敲門，說該吃早飯出發了。

  葉繁看了看表已經六點半了。

  昨晚兩人聊天聊的有點晚，睡著估摸得有兩三點，也不怪厲司琛跟她一起睡過了頭。

  下了樓厲鄂正抱著湯圓滿客廳跑呢，見兩人下來他輕咳了一聲，停下腳步道：“吃飯吧！”

  說完自己先坐了下來，大約是不好意思了，畢竟厲鄂平日裏是最嚴肅的。

  等了沒多久祁睿也到了，他笑著跟葉繁打了照顧，便去抱湯圓了。

  很快十一他們陸陸續續都來了，這次除了張伯之外，大家都要到北市去。

  當眾人知道祁睿也要一起過去的時候，著實愣了一下，但轉念一想也就明白了，畢竟厲司琛和祁睿現在有了同一個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