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斯咬著牙道：“那是她靠不正當手段從我手裏搶走的，她實力不如我這是顯而易見的，我就不信這世上就沒有公道可言了。”

  “公道？”張宏凱嗤笑，“我做經紀人快十年了，你這樣的我見過不少。不說別人，就說前幾年靠選秀出頭的張佳佳，她得了冠軍又怎樣，背後沒人，不到一年就銷聲匿跡了。

  她當時跟你一樣，死倔著不肯屈就，後來後悔了來找我，人家早就對她不感興趣了，現在在酒吧靠駐唱為生。你無非是跟張佳佳一樣，覺得自己厲害，想靠選秀出頭，但我告訴你，你就是真得了冠軍也沒用。

  “可你當初明明告訴我，不會逼我做不喜歡的事，會采取光明正大的手段幫我爭取資源的。”

  怎麽到現在他一口一個讓她出賣自己，跟當初說的完全不同，戴斯覺得自己被坑了。

  “我沒逼你。”張宏凱笑笑，“我還是那句話，全看你自己的選擇。正大光明的手段我幫你爭取過了，我讓你去試鏡，可事實證明沒用。以後有這樣的機會我還是會通知你，但人家用不用你就不是我能幹預的了。”

  所以他這話的意思是說如果她不肯脫，她以後就別想拿到資源了。

  戴斯攥緊了拳，心裏的怒火一陣陣上湧，她偏偏不信這個邪，她就是不接受潛規則，她倒要看看他們到底能不能阻止她發光。

  她退後一步道：“凱哥，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也還是那句話，我要憑自己的實力出頭。以後有試鏡的機會麻煩你通知我，就算最後得不到這個角色我也不怪你，我還要訓練，先進去了。”

  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張宏凱譏誚地勾了勾唇，戴斯這樣的他見得多了，有本事的難免心高氣傲，等她發現不如她的人一個個都火起來了，她自己還默默無聞的時候，她就不會這麽說了。

  之前比她倔強的多的去了，最後如何，還不是乖乖聽他的脫了，戴斯也不會例外，不過是早晚問題罷了。

  真正讓他頭疼的是葉繁，她現在要名氣有名氣，要實力有實力，他想拉她下水得費相當一番周折。

  中午的時候葉繁接到了戴斯的電話，她有些意外的道：“你不是在訓練嗎，怎麽有時間跟我聯係？”

  “葉繁，我想跟你聊聊天，我在這沒別的朋友，我隻能找你。”

  葉繁聽她情緒不對，問道：“你現在在哪？”

  戴斯報了地址，葉繁便把電話掛斷了。

  她跟厲司琛約的是四點見麵，現在倒也不晚。

  戴斯跟葉繁約的地方是盛世周圍的一家咖啡廳，葉繁進去的時候她正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發呆。

  葉繁走過去在她腦袋上敲了一下道：“你這是怎麽了，霜打的茄子似的。”

  戴斯抬眸，眼眶竟然是紅的，葉繁急忙坐下道：“怎麽還哭了，有人欺負你？”

  戴斯也不知道怎麽了，見到葉繁更想哭了。

  她本人並不軟弱，但葉繁比她更強勢，對她也關心，見到葉繁她不自覺就把她當成了依靠。

  戴斯哽咽道：“我心裏不痛快，想跟你說說。”

  葉繁遞了紙巾給她道：“你先擦擦，你可不像這麽愛哭鼻子的人。”

  戴斯也覺得自己有點矯情，吸了吸鼻子道：“火火今天上熱搜了，你看到了嗎？”

  葉繁點了點頭。

  “她買的熱搜，張宏凱親口說的。”

  “我知道。”葉繁笑笑，“粉絲或許看不出來，圈裏的人一眼就能明白，你哭因為人家上了熱搜？”

  她要是因為這個哭鼻子，隻能說她心裏素質太差。

  戴斯搖了搖頭，“她有錢買熱搜是她的事，別說她買了熱搜第八，就是她買熱搜第一，也跟我無關。”

  “那你這是怎麽了？”

  戴斯道：“青訓營要插播牙膏廣告，本來試鏡的時候選的是我，結果因為晚上我沒聽張宏凱的話去陪廣告商，他就把火火叫過去了，今天一早我就接到通知說代言給火火了。

  我在乎的不是這一隻廣告的事，而是擔心以後都會如此，明明我靠實力選上了，就因為我不肯脫，機會全都給了火火。”

  “沒答應張宏凱，你後悔了嗎？”葉繁盯著她，一字一句的問。

  戴斯搖了搖頭，“我不後悔，如果讓我重新選擇，我還是會這麽做，我隻是想不明白事情為什麽是這樣的。”

  葉繁笑了笑道：“這才剛剛開始，以後這樣的事情會更多。”

  戴斯攥緊了拳，喃喃道：“這個世界究竟是怎麽了？”

  葉繁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要相信世界還是很美好的，張宏凱這樣的人是少數，我之前跟你說實力最重要，現在還是這話。

  不說別人，我們就說我吧！傑森沒成為我的經紀人之前，我一直在電影城跑龍套，期間像張宏凱這樣的人我見過不少，因為我不肯妥協，所以很多角色明明我更適合，卻隻能看著別人一個個頂替了我的位置。

  我當時也覺得不公平，但從來沒有動搖過，因為我覺得既然我是個演員，那演好戲永遠都是最重要的，即便最後沒出頭，我也認了。”

  戴斯知道葉繁也是從底層爬上來的，吃過的苦不比她少，因此聽得格外認真。

  “後來我碰到了傑森，他當時在映象也還是個新人，許是我認真的態度打動了他，讓他決定簽我。娛樂圈盡管黑暗，但總有真正熱愛的人，傑森如此，我亦如此。他雖然資源不多，卻從不會強迫我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情，碰到想潛規則的，不用我說，他先幫我擋了。

  我們因此也吃過不少虧，辛苦麵試來的角色，被別人幾句話攪黃了，偏偏人家還告訴你是因為你自己豁不出去，怪不了別人。好似如果你不接受潛規則，你就犯了錯一樣。可即便如此，我和傑森也沒有想過妥協，一次不成我們試兩次，兩次不成就試三次，到現在，我終究還是出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