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7 逼供
作者:意聖域      更新:2020-12-15 10:53      字數:3535
  邵易峰的話語裏滿滿的都是感激之情,想必他也是性情中人。

  但王雪莉卻在意另一件事,聽到“送牛奶”這三個字讓王雪莉感觸頗多,想當年,她的丈夫也是來這裏送牛奶,不經意間與她邂逅。

  那時的父親多麽看不上她的丈夫,而如今資助了一位送牛奶的小夥子,又對他如此關照,如果當初父親能像接納邵易峰一樣接納她的丈夫,那麽對於她、對於她的父親,現今的局麵有可能就不一樣了。

  “邵律師在哪裏高就啊?”日海問道。

  “高就不敢當,我現在在山腳下的鎮子裏開了一家自己的律師事務所,接一些小官司,這是我的名片,請多多指教!”邵易峰恭敬地將自己的名片遞給日海。

  日海接過名片細細端詳後,又問:“邵律師為何不去大城市發展?我想以你的才能肯定有一番大作為,為什麽甘心留在這個小城鎮呢?”

  “大城市,小城鎮,對我來講都一樣,我能有今天的成績全靠老爺,在他老人家最需要我的時候,我不能離他而去。”邵易峰鄭重其事道,“人要懂得知恩圖報,忘恩負義的人無論走到哪裏都不會有什麽出息的。”

  王雪莉略帶欣賞地點點頭,心中對他不免又多了幾分好感,老頭子身邊的人不都是一無是處的,還有他這一號正值良善的人存在。

  “邵律師,信封裏裝的都是錢吧?”王雪莉指了指茶幾上的幾個信封,“這麽多的錢隨身帶著很容易招人惦記,為什麽不打到每個人的卡裏,讓他們自行取用呢?”

  邵易峰苦笑地說道,“這裏地處偏僻,人跡罕至,購置日常所需都要到山下的城鎮裏,光來回就要花費半天,再去銀行的話,又要多花費時間,所以還是用現金方便些。”

  寥寥幾語就把這裏形容成與世隔絕的地方,淒涼晚景讓在場的人無不哀歎,更讓王雪莉的心裏百般不是滋味。

  “有件事想請邵律師幫忙。”辦完事折返回來的老管家說,“陳大禮和潘彩霞突然辭職了,請你幫忙物色兩個能幹的傭人。”

  “好!我盡快!他們倆的工資我就不拿回去了,萬一他們回來就給他們,或者以備不時之需也好。”邵易峰沒多問其中緣由,點頭答應,然後沉默思慮了一番,轉而對王雪莉說,“小姐,我能不能和您商量一件事?”

  “你說。”王雪莉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是想和您商量一下老爺……”邵律師大概知道這對父女之間的隔閡,不知道如何開口,頓了頓,還是硬著頭皮說了,“老爺現在的身體是一天不如一天,我一再建議讓他老人家去療養院休養,那裏有完善的醫療設施,也有專人照顧,但是老爺脾氣很倔,執意留在這裏,您是老爺的女兒,希望您能勸勸他,也許他會聽您的。”

  王雪莉聽明白邵易峰想表達的意思,心裏不禁苦笑,一個外人居然比她這個女兒更關心父親,真是令她感到汗顏啊!

  “小姐,您可以考慮考慮,看看我的方案可不可行。”邵易峰見她麵有難色,退一步說道。

  這時,傅茜茜中氣十足的聲音就從大老遠的飄來:“邵律師,我們可以走了。”

  眾人向著聲源望去,傅茜茜淡妝素雅,穿著一條白色的連衣裙,清晰可人,比起初次見麵時那裝扮順眼多了。

  見她來了,邵易峰起身向眾人鞠了一躬,隨後就準備跟著傅茜茜離開。

  還沒走幾步,遇上日光和日珊從樓上下來。

  邵易峰儒雅地向日珊一笑:“還沒向你道謝呢,謝謝你載我一程。”

  日珊麵無表情地衝邵易峰點點頭,算是接受他的謝意,轉頭對日光說:“你要我做的事,我已經做了,我要的人呢?”

  “跟我來。”日光對日珊擺擺手,示意跟他走。

  日珊二話不說緊隨其後。

  “邵律師,我們快走吧,我這正約了人呢!”傅茜茜急忙拉著邵易峰走人。

  而邵易峰一邊往外走,一邊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日珊的背影,眼中流露出對其的好感。

  打開雜物房的門,裏麵漆黑一片,看不見房內的情況。

  日光伸手點亮了房內的燈,屋子一下子明亮起來,然後向日珊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日珊毫不猶豫抬腳進屋,日光也跟了進去,反手關上了門。

  其實這個房間隻是一個沒有窗戶的小房間,並沒有堆滿雜物,房間的中央擺放著一張寬大的椅子,上麵坐著一個人。

  這人身上密密麻麻綁滿了繩子,綁得像個粽子似的,無法動彈,這是為了防止他逃跑設下的第二重措施,雖然他的身體還是不能動,但也要以防萬一。

  這個被關押的人就是陳大禮,如白晝的燈光讓身處黑暗太久的他睜不開眼,緊鎖著眉頭,努力想從這不適的刺激裏緩過勁來。

  不一會兒,眼睛慢慢適應了,掃了一眼麵前的兩個人,就垂下眼,還是像昨天那樣表現出慷慨赴義的模樣。

  日光覺得甚是好笑,為什麽砧板上的魚肉還有拽的資格?

  日光的嘴角浮起一絲難以察覺的淺笑,走上前彬彬有禮地對陳大禮說:“我們今天也不逼你,也不會對你用刑,昨天已經見識過你的意誌力,這樣做對你沒用,但是我還是想提醒你,最好老老實實吐出實情,別以為我們會拿你沒辦法。”

  陳大禮抬眼看了日光一眼,還是一言不發地坐著,他準備用緘口不言抗爭到底。

  “你和張文翰母子幹的那些事,昨天張文翰母子已經全部對我們交待了。”日光笑著拍了拍陳大禮的肩膀,“我怕他們說的不詳細,你還有什麽需要補充的嗎?”

  陳大禮雙眼一凜,他不太相信那兩個人會主動泄露他們的秘密,難道是他落網了,會對他們倆不利?他們倆是為求自保嗎?但是這樣對他們倆個也沒有好處啊。

  日光看出他臉上的困惑,得意地笑了:“他們並沒有想出賣你,他們綁架了心浩少爺敲詐三千萬,還沒得手,你就被捕了,做賊心虛的他們想趁夜開溜,事跡敗露後,他們才被迫吐出實情,想想也是,如果他們主動交待,還能得到一個寬大處理,萬一等你招供,他們就失去這唯一博同情的機會。”

  陳大禮閉上了雙眼,胸口明顯起伏了兩下,忿恨地緊咬著牙關咯咯作響,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蠢貨!”

  看得出來陳大禮對張文翰母子的表現感到非常的失望,似乎是壞了他的好事。

  日光邪魅一笑,因為讓陳大禮更吃驚的戲碼還在後頭,指了指身旁的日珊:“你知道她是誰嗎?”

  陳大禮順著日光的指引向日珊看去。

  日珊離他有幾步之遠,在王雪莉隨行人員中並沒有她,而他確信自己並不認識她,看著日光那輕鬆的姿態,直覺告訴他,對方一定是日光請來逼他開口的人,不由地從心裏產生畏懼,但他不知道這畏懼從何而來。

  日珊沒有說話,上前一步,伸出手向陳大禮展示她右手碗上的一隻鐲子。

  這隻鐲子是白玉做的,色澤圓潤,應該是用上好的玉石製成,與普通玉鐲不一樣的地方是其上麵有一條條平行的凹陷,有序地排列著,猶如一隻肥大的蟲體,定眼一看,那正是一隻首尾相接的白玉蠶。

  陳大禮的瞳孔猛然一縮,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難以置信和驚慌恐懼的表情爬滿了他的臉,深深的絕望感籠罩著他整個人。

  日光知道他已經看明白這隻鐲子所代表的意義,就說:“她手上戴著的是白玉天蠶,在天蠶一族中象征著最至高無上的地位,你也懂得控製蟲靈,就應該明白蟲靈來源於天蠶一族,她現在就是天蠶族的現任首領。”

  “首領?”陳大禮的頭皮開始發麻,刺骨的寒意從後背爬上來,他終於明白先前的畏懼感是怎麽回事了。

  他覺得這女人肯定不是一般人,但沒想到會是天蠶族的首領,那是在蟲靈界,神一樣存在的人物,日光為什麽有這麽大的能耐請得動這麽厲害的角色?

  陳大禮驚愕的視線無法從女人的身上移開,女人就站在他的麵前,相距不過一步,卻像是站在令人永遠無法企及的雲端,高高在上,以王者的姿態俯視著渺小的他,而他隻能匍匐膜拜在她的腳下。

  “你還是全招了吧,她可是有一萬種方法叫你開口,在她麵前,你的抵抗毫無意義。”日光的聲音把陳大禮從自我淪陷的深淵裏拉了回來。

  下一秒,陳大禮驚恐的尖叫:“不,我不能說,我不能說,因為……”

  “因為你身上有蟲結。”日珊替他說了,並闡釋蟲結的意義,“蟲結是比他高階的蟲靈術師所設下的,防止他在被捕後,不能泄露上級的秘密,也就是說,蟲結是定時*炸彈,而保守的秘密就是引爆*裝置。”

  “蟲結要是引爆的話,會造成體內大出血,他立刻就會七竅流血而死,反之,蟲結被拔除的話,就會反噬回設置蟲結的人身上,雖不致死,但也會身受重傷,就像一把雙刃的利劍,所以蟲結在天蠶族裏被列為禁術,不得使用。”

  “這就是他死不開口的原因?哼!說了就會死,不說也會被敵人殺死?還不如不說,成全自己的一片忠心,這招可真夠損的。”日光自言自語後,給日珊出主意,“珊姐,蟲靈術中有窺探人心的那招,你就別跟他廢話,直接上讀心術不就得了。”

  “這樣做,蟲結照樣會引爆。”日珊雙手一攤,表示日光出的主意不可行。

  日光不吃她這一套:“你大老遠跑來,就跟我說不行?這也不像是你的作風啊,快點搞定,日樹那裏還等著你回去呢!”

  “直接用讀心術當然不可以,但是可以先解開蟲結。”日珊諧趣一笑,這使她冰冷的麵龐上多了幾分人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