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1 不安寧的第一夜
作者:意聖域      更新:2020-12-15 10:53      字數:3780
  夜未深,眾人便早早歇下……

  日海假義上是王雪莉的丈夫,同住一屋,但是不能同床共枕,隻能在沙發上湊合一晚。

  在淩晨一點的時候,眾人聽到一陣殺豬似的慘叫聲……

  王雪莉本來就沒睡意,便穿著睡衣走出房門,日海緊跟其後。

  站在走廊裏,除了日偉探頭出來看看外,還有同住二樓的朱莉亞,他們顯然也是被這慘叫聲吵醒的。

  四人麵麵相覷,都想知道這叫聲是怎麽回事,後來發現聲音是從日陽的房間裏傳出來的,於是,紛紛撞門而入。

  房內一片漆黑,看不清裏麵的情況,隻聽見陣陣尖叫。

  王雪莉輕車熟路地打開房內的照明燈,隻見,日陽雙手反扭著一個男人的左手臂,右膝壓在那男人的後腰,使其動彈不得。

  男人趴在床上,正用自由的右手拍打著床鋪求饒:“不行了……快斷了……快斷了……放手,放手……”

  眾人都被這幕驚呆了,站在原地,看傻了眼,隻有朱莉亞聽出了男人的聲音,急忙跑上前,驚慌地詢問:“這是怎麽回事啊!文翰,你怎麽會在這裏?”

  “媽!快救我,斷了……斷了……”張文翰連哭帶叫地向他母親求救。

  見兒子眼淚鼻涕都和成一團,疼痛難忍的樣子,做母親的哪有不心疼的,伸手就想推開日陽。

  日陽卻紋絲不動,反而把她推倒在地。

  王雪莉隱忍著心中的笑意,朝日海和日偉使了個眼色,日海馬上會意,走上前說:“女兒……好了,好了,放手……放手!”

  日海和日偉合力把日陽從床上拽了下來,王雪莉關心地說:“女兒,怎麽了?表哥怎麽會在你房裏?”

  “媽,我好怕啊……”說著,日陽就一頭撲進王雪莉的懷裏,失聲痛哭。

  “兒子,你怎麽樣了?傷哪兒了?”朱莉亞手足無措,焦急地問。

  “媽,我哪都疼……”張文翰躺在床上,苦苦呻*吟。

  “哎呀!這是怎麽了……”一樓的老管家也是被這動靜吵醒的,看著張文翰躺在日陽的床上,不免也吃了一驚,可是看到他受傷的臉,便不再多問,當務之急是先處理傷口,就和朱莉亞兩人合力將他扶出了屋。

  等他們走了,日海拍拍日陽的背說:“別裝了,人都走了,說說這是怎麽回事?”

  日陽放開王雪莉,眼裏沒有半點淚水,顯然剛才在演戲,捋了捋頭發說:“我怎麽知道?三更半夜,鬼鬼祟祟的進來一個黑影,我以為是小偷,就想抓住他。”

  “你這哪是想抓他?分明是想打死他。”日偉斜睨了她一眼,調侃道。

  “看那家夥也不是什麽好人,打就打了唄。”日海讚同日陽的做法,轉頭對王雪莉說,“打他……不算違反約定吧?”

  王雪莉“噗”地笑出聲來,肯定忍了很久,用纖細的食指刮了一下日陽的俏鼻,讚賞道:“幹得不錯!”

  一場鬧劇過後,外麵的大暴雨也漸漸平息了,還世人一個安寧的夜晚,日海在沙發上睡得迷迷糊糊的,隱約看見一名披頭散發,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少女正站在王雪莉的床邊,一動不動,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沒有惡意與殺氣。

  日海心想,這是誰啊?放眼整個古宅唯有日陽是年輕少女,她不會是夢遊了吧?

  拖著疲憊的身體起身詢問時,隻是一個晃神的功夫,床前的身影不見了……難道是自己在做夢?不管了,明天再說吧,太累了,翻個身繼續睡覺。

  第二天,晴空萬裏,雨後早晨的空氣格外清新,王雪莉一家四口坐在飯廳裏,吃完早飯就準備返程。

  這時,朱莉亞和老管家扶著張文翰一瘸一拐地走進飯廳,坐在他們對麵。

  張文翰頭上粗糙地包著沙布,鼻青臉腫的,還“哎呦、哎呦”喊疼,脖子上吊著一根蹦帶,掛著他那被日陽扭傷的左手臂,他那副淒慘的衰容讓四人忍不住偷笑。

  看著對麵一家四口暗自竊喜的模樣,朱莉亞氣急敗壞,大聲衝老管家嚷嚷:“你快去給傅茜茜打電話,叫她趕緊回來,如果她不回來,就讓司機把車先開回來,快點送文翰去醫院。”

  “是!”老管家應了一聲,就離開了飯廳。

  “姐,你也別太擔心了……”王雪莉用類似於安慰的口吻說道:“文翰的傷都是皮外傷,擦擦跌打酒,沒幾天就能消腫。”

  聽著王雪莉的風涼話,沒有一點歉意,朱莉亞的火氣一下子就竄了上來:“你說的倒是輕鬆,傷的又不是你兒子,你看你女兒把我兒子打成什麽樣了,你們一家四口盡欺負我們孤兒寡母。”

  “表姐!”王雪莉板起臉,冷聲說:“你這好像在責怪我們不對?你兒子半夜三更闖入一個女孩子的房間,到底安的什麽心?有什麽企圖?”

  “哪有什麽企圖?走錯房間不行嗎?我可憐的孩子啊!傷成這樣!”朱莉亞抱著她兒子抽泣。

  “你們在這裏住了三年,這走錯的機率,幾乎為零……倒是像有幾分人為的故意。”

  “王雪莉!”朱莉亞拍案而起,吼道:“你這句話是什麽意思?我還沒向你興師問罪,你倒說我兒子心懷不軌?我看是你女兒勾引了我家文翰,否則我家文翰是絕不會去你女兒房間的,從小到大,你一向對我有意見,你想借機報複吧,有什麽事衝我來,別拿我兒子開刀。”

  別提以前的恩怨還好,一旦提及,王雪莉就“噌噌”往上冒火,冷笑道:“表姐!你還真是會往自己臉上貼金!瞧你兒子那副慫樣,值得我犧牲女兒嗎?他也配?怪不得你要寄人籬下,目光那麽短淺,還提小時候那些小孩子家家的別扭,現在的我身價上億,可沒這個閑功夫跟你算舊賬,多失身份啊!”

  日海他們在一旁直冒汗,王雪莉自己不知不覺中就霸氣側漏,萬一穿幫了,算誰違約啊!

  “你……”朱莉亞被王雪莉強勢淩人的話語堵得說不出話來,如今的她身無分文,靠她舅舅活著,根本沒法跟王雪莉相比。

  這時,老管家匆匆跑進飯廳對朱莉亞說:“表小姐,司機說……他和夫人都被困在半山腰,昨夜雨大,發生了山體滑坡,路都堵了,暫時不能通行。”繼而轉頭對王雪莉說,“小姐,您還是在這裏住上幾天,等路修好了,你們再走吧!”

  “看來你兒子也看不成病了,要小心那隻能動的手哦!如果再走錯房間,就不能保證會成什麽樣子嘍!”

  王雪莉的警告讓朱莉亞母子打了個寒顫,他們到底為了什麽目的偷進日陽的房間,隻有他們自己知道。

  眾人默不作聲吃著早餐,日海突然想起昨晚床邊的少女,問日陽:“女兒,你昨晚有沒有進我們的房間?”

  日陽疑惑地看著日海,回答:“沒有啊!怎麽了嗎?”

  “哦!有可能是我睡糊塗了,隱約看到一個女孩……”日海擺擺手,結束了這個話題。

  可他提到“女孩”兩個字,瞬間勾起一些不好的回憶,再次聯想到某人包藏禍心、意圖不軌。

  四人齊刷刷用鄙視加藐視的目光掃向張文翰,後者被激地一哆嗦,早餐的湯汁全濺到了身上。

  這座遠離城鎮的古宅沒有電視,也沒有網絡,更沒有娛樂設施。

  一家四口,在這裏呆了一天,閑得發慌,王雪莉躺在自己的房間裏看書,不想看到那些閑人,一個人清靜慣了。

  日海向老管家要了瓶紅酒,獨自坐在飯廳裏喝酒。

  日偉覺得自己太有先見之明了,事先帶了遊戲機來,倒在客廳的沙發上打遊戲。

  日陽就在這個古宅裏轉轉,從頂樓慢慢地往下轉。

  隻有日光是大忙人一個,無論到哪裏都是勞碌命,為了扮演好司機的角色,他跟仆人們混在一起,被女傭叫去幫忙,也許是他長得太帥,也許是女傭很久沒見著外頭的男人,所以一直纏著他不放。

  夕陽西下時,日陽經過二樓王雪莉的房間,發現房門是開著的,她向屋裏瞧了瞧,奇怪的是房內沒人,陽台的門也是開著的,微風從外邊吹了進來,使得漂亮的紗簾隨風搖曳,仿佛在向日陽招手,邀她過去。

  日陽鬼使神差地來到陽台,迎來一副令人心馳神往的景色,如夢似幻的落日掛在天邊,金黃色的光線映襯著天空中的雲朵,五彩繽紛,交織成一條龐大的浣紗舞裙!

  夕陽如女神般聖潔無暇,高高在上,不容褻瀆,使人不由自主地仰視她,膜拜她,而她猶如來自天堂的使者,給世間帶來潔淨與安寧……

  柔和的陽光照在身上,既溫暖而又舒適,如果什麽都不做,什麽都不想,放空一切,就呆呆地欣賞著這景色,也挺好的!

  “景色很美是嗎?”一個溫柔的聲音在日陽的身後響起。

  日陽回頭一看,身後是王雪莉,便朝她微微一笑。

  王雪莉將雙手放在陽台的欄杆上,看著夕陽無限感慨地說:“很久沒看到這夕陽了……我幾乎忘了它是什麽樣子,這個宅子什麽都變了,唯一不變的就是它……”

  “以前那裏……”王雪莉指著陽台下一片空地說,“以前那裏是一個大花圃,種滿了鬱金香,什麽顏色都有,現在全都不在了……我一直希望有一天,我帶著我的女兒回來看看我兒時記憶裏的夕陽和鬱金香。”

  王雪莉的臉上露出了憂鬱哀傷的表情,轉頭看著日陽說:“你知道嗎……你長得很像我的女兒,無論外貌和氣質都有七分像……如果我的女兒還在,應該有你這麽大了……你使我突然萌生起一個念頭,想讓你當一回我的女兒,陪我回來看看,就當完成那不能實現的願望吧。”

  “其實你很想念你的父親,你為什麽不回來?這裏也有你美好的記憶啊。”不善言辭的日陽問了一個很敏感的問題,也隻有日陽可以問,換成其他人肯定會被王雪莉拍飛。

  “你知道嗎?人生很多時候麵臨選擇,而一個選擇也許可以改變一個人的一生……我的父親是一名考古鑒定專家,年輕的時候四處遊曆,發掘古跡,他去過很多地方,唯獨這裏的夕陽讓他終身難忘,於是買下了這座古宅,帶著我的母親定居在這裏。”

  “他們非常相愛,兩人都希望可以白頭偕老,但是我的母親在生下我後,不久就去世了,悲傷的父親為了懷念她,在院子裏種滿了各式各樣的鬱金香,因為那是我母親生前最喜愛的花,也就在下麵的大花圃邊,我遇見了我這一生中最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