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了
作者:一隻老烏賊      更新:2020-12-15 10:52      字數:2764
  一頓胡吃海塞外加揠苗助長的戀愛觀教育,成功把熊赳赳和範曉曉繞的雲裏霧裏。

  臨走時還約了下一波一對一麵授戀愛課程,說人話就是約好了下次去哪家店搓一頓。

  窸窸窣窣的蟬鳴在梧桐葉裏若隱若現,盛夏的風裏也都是些夜晚該有的味道,比如路邊大排檔的燒烤孜然,比如檸檬汽水加了冰的清爽寡淡,再比如沉悶人群堵在路上難以回家的煩躁尾氣。

  而熊赳赳現在能聞到的,隻有自己身上黏膩潮濕的汗臭混雜著今天吃的銅爐火鍋的味道,自己都嫌棄的厲害。

  進了門,連客廳的燈都懶得開,一路脫著衣服往主臥的浴室走。

  她租的這套房,有兩間浴室,外麵客廳那間是楚湛天的,主臥裏是她的。

  現在,她最想做的,就是徹底將自己洗個幹淨,再美美的開著空調躺被窩裏刷刷劇逛逛微博醞釀睡意,。

  本來今天差點就要帶馮北來陪她睡覺了,可惜她家那位臨走前還專門又囑咐了一遍不要馮北過來,那她明天讓曉曉來陪自己吧。

  曉曉這麽老實可愛,總不會帶歪她吧。

  浴室的水聲間續不斷的流了半個小時,洗去了一天的勞累和一身的疲憊,熊赳赳才隻裹著個浴巾赤腳走了出來,發尾上的水滴沿著脖頸流向鎖骨,被早已開始運作的冷氣吹得涼颼颼的。

  剛才進去的急,忘拿睡衣了,不過家裏現在又沒人,她就算裸奔又能怎麽樣。

  氤氳的水汽讓她眼睛有些酸痛,抬手揉了揉,卻莫名覺得臥室裏多了一絲剛才自己進來時沒有的薄荷香氣。

  她伸手揪出一綹還沒吹幹的頭發聞了聞,不是洗發水的味道,再抬抬手臂,也不是沐浴露的味道。

  她沒多想,一手護著胸前的浴巾,一手在衣櫃裏找著劉雨墨上次送她的生日禮物,一件性感的蕾絲吊帶睡裙,真絲質地,酒紅顏色。

  美則美矣,就是太過性感,以至於熊赳赳覺得自己駕馭不住,所以壓在衣櫃裏大半年都沒敢穿,正好趁楚湛天不在,現在天氣又合適,她先自己美一下。

  在她好不容易從衣櫃角落裏扒出那件睡裙,下一秒,整個人卻莫名淩空後退。

  然後,自己就這麽一條單薄的浴巾半裹著,落在了楚湛天懷裏。

  “想我了嗎?”他語氣裏帶著久別重逢的期待。

  熊赳赳咬了咬後槽牙,盡量護住自己的浴巾:“大哥,你早晨九點走的,現在才晚上十點,一天還沒過去哪。”

  “可你連微信都沒給我發一條,一點也不關心我。”他話語間還把下巴墊在她的肩膀處,聞著她身上的香氣。

  “你不在飛機上嘛,又接不到微信。”

  “我有轉機,徐哥就接到他老婆的微信了,還給我看了看。”

  他說話間都是委屈。

  感情是她沒發微信,他覺得沒東西向別人炫耀了,真夠幼稚的。

  不過,現在這個還重要嗎?

  她低頭看了眼環住自己胸前的胳膊:“……你能不能先鬆手。”

  “怎麽了?”他忽然像是不開竅起來。夏季到了,她給他買了不少短袖,冰涼的手臂觸到自己,熊赳赳覺得有些麻麻的觸感。

  她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才艱難開口:“我沒穿內衣,能不能讓我先換一下。”

  身後的手這才倏的鬆開,緊接著就是他毫無預兆的轉身,順帶撞翻了腳下的木雕矮凳。

  那是他前幾天無意間在一本外國雜誌上看到的,第二天就出現在了家裏,造型別致,是隻橡木的小飛豬。

  對,長著翅膀會飛的豬。

  熊赳赳胡亂的抓了件內衣套上,又順手把手上的睡裙穿起來。

  “你這個點不該在飛機上嗎?”熊赳赳看他還在麵壁思過的樣子,抓過手邊的吹風機開始吹頭發。

  嘈雜的吹風聲掩蓋住了他慢慢走向自己的腳步,目光停在那件露背的酒紅睡裙上好久,他才慢一步的開口:“對,飛機現在還在飛。”

  熊赳赳止住吹風開關回頭看了他一眼,瞳色微藍。

  “你瞬移回來的?”

  “嗯。”

  “別胡鬧了,他們發現你不在不會覺得奇怪嗎,飛機上少一個人很明顯的。”熊赳赳看他直勾勾盯著自己,才覺得這件衣服確實有些不妥,趕緊往被窩裏鑽。

  他緊跟著走過來,也躺在床邊:“你睡著了我就離開。”

  熊赳赳這才明白過來,他說不用馮北來陪著是什麽意思,感情這家夥一早就打算好每天回來,怪不得換洗衣服都懶得準備。

  “是不是有點麻煩,我可以嚐試一下不吃安眠藥看看自己能不能睡著的。”她在枕頭上找了個舒適的角度,閉上眼睛醞釀睡意。

  “不需要,你有我就行了。”楚湛天準確的找到她放在腰間的手握住。

  似乎是碰到了那件真絲睡衣,他把另一隻手探進被窩捏起衣角搓了搓:“這件衣服很滑。”

  熊赳赳終於還是忍不住了,反正她平常臉皮厚的很:“所以你是什麽時候回來的?”

  楚湛天眼神飄忽的看向角落裏擺放整齊的髒衣服:“你剛回家我就回來了,不過我隻是在後麵幫你拾衣服,什麽都沒看到。”

  “那我腰上的痣好看嗎?”

  “你腰上哪有痣……”他話還沒說完,就下意識的咬住了嘴唇。

  “還說你沒偷看,”熊赳赳想到自己隻穿著一條小胖次光溜溜往浴室走的樣子,沒眼看的往被窩裏鑽了鑽:“太丟人了!”

  下一秒,人就被從被窩裏提溜了出來,攬進懷裏吻了吻,勸得卻相當沒水平:“反正早晚要看到的。”

  微涼的指尖就這麽從脖頸往下移動,睡裙的吊帶也跟著剝落下來,熊赳赳又慫了,趕緊抓住那隻蠢蠢欲動的手,嘴上卻逞強的很:“那個,你沒經驗吧,要不咱們先學習學習再來。”

  “你害怕了?”他逗趣的笑出了聲音,眼見著麵前這個平常天不怕地不怕連落入他的封印都能聊上半天的人現在跟隻淋了雨的小狗一樣縮在自己懷裏。

  “我怎麽會怕,我就是……”她話還沒說完,一個吻就落在她的頭頂發間。

  “睡吧,你睡著我就得走了。”

  熊赳赳抬頭看看他眼睛裏的自己,現在一定很窘迫吧。

  “睡不睡,不睡我們就幹點別的。”他慢慢靠近像是故意的,鼻尖抵在她的額頭,呼吸間的薄荷香氣盡數噴灑在她微微顫抖的睫毛上。

  “嗯,睡,現在就睡,明天我還要早起寫答辯結論。”她握緊那隻微涼的手掌,困意就像是傾瀉洪流,四麵八方的向自己湧來。

  半個小時後。

  攝影部主管徐越從睡夢中醒來,拍了拍昏昏沉沉的腦袋,看到自己旁邊的位子上沒人,正準備起身,見楚湛天戴著棒球帽從洗手間的方向走過來,劉海斜斜壓下,蓋住了他好看的眉眼。

  “廁所現在有人嗎?”徐越活動了一下睡的有些僵硬的肩膀。

  楚湛天愣了一秒:“嗯,應該沒人。”

  徐越起身往洗手間走,路過他身邊的時候頓了一下腳步:“你什麽時候換的衣服,我記得剛才你穿的是短袖啊。”

  “哦,冷氣有點大,我加了件襯衣。”楚湛天說著頭也沒抬得往自己位子上走。

  徐越搓了搓手臂,暗暗罵著:“是他娘的挺冷的,我得去給空姐要個毛毯。”

  ……

  熊赳赳早早訂好了鬧鍾,早晨七點就醒了,頭懸梁錐刺骨的把那三千字的結論給收了尾,最後的感謝又寫了將近一千,把自己的恩師誇了個有天上沒地下的,想著下周三是她答辯的日子,大學四年不管是努力學習還是偷奸耍滑都在這麽一哆嗦了。

  想想還有點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