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
作者:一隻老烏賊      更新:2020-12-15 10:52      字數:3103
  熊赳赳眨眨眼睛,往他身邊挪了挪:“今天我和張飛的話你聽進去了?”

  他扯了扯嘴角,卻並沒有看出笑意,躺下側過身和她平視,琥珀色的眼睛裏像是盛了星空,下過雨的星空卻有那麽一點憂愁,悶悶的來了一句:“嗯。”

  熊赳赳又往他身邊挪了挪,哪知他卻轉個身麵朝天花板,手也枕在了頭下:“我也想要和你經曆那些童年,了解你過去的點點滴滴,毫不猶豫說出你的喜好憎惡,可已經沒有機會了。”

  “那我可以講給你聽。”熊赳赳把手伸出來,揉了揉他皺成川字紋的眉頭。

  可下一秒,她卻縮回了手指,因為有些童年記憶,是她不想觸碰的,張飛張宇雖然知道,但也自始至終對她的那段往事諱莫如深,她還不知道要如何平靜的告訴他。

  楚湛天似乎沒注意到她的退縮,像一個青春期走不出迷惘的困頓少年:“講的和一起經曆的不一樣,張宇給你買過人生中第一罐可樂,他可以摸到你頭發,他給講了好多的數學題,你還很聽他的話……”

  “還說沒不生氣,連可樂的事都記得這麽清楚。”熊赳赳細想回去,大概是她很久之前在宿舍提過一嘴,那時候他才剛幻化成人形。

  “我想說的不是這個,你們這些經曆都是我無法參與的,是我以後再花多長時間也替代不了的。”他眼睛垂著,從熊赳赳的角度看全是化不開的難過。

  熊赳赳翻個身也學起他的動作,對著天花板歎氣:“那我有什麽辦法,我又不能讓時光倒流。”

  楚湛天愣了幾秒,側過頭看向她:“不是,這時候你不該想盡辦法來哄我嗎,怎麽還破罐子破摔哪。”

  熊赳赳看目的達到了,蓋好自己的小被子把眼睛閉上,抓起他的手給予了最後的安慰:“哄兩句就成了,我明天還得上班哪。”

  說完,翻了個身鑽進他懷裏:“施法,睡覺。”

  楚湛天身體僵成了木頭,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原來她現在才算是在哄他,但真的很受用。

  相擁而眠伴著細碎的月光顯得尤其溫暖,直到一陣刺耳暴力的敲門聲把他們倆同時吵醒。

  “熊赳赳,快起床,上班要遲到了,睡覺怎麽還鎖門哪。”馮北在門外一頓嘰哩哇啦。

  熊赳赳猛的起身把睡眼惺忪的楚湛天扯起來就往衣櫃裏塞。

  “我可以刪除她記憶的。”楚湛天縮在衣櫃裏有點委屈。

  熊赳赳摸摸他怎麽睡都睡不成雞窩的頭發,語速有些快:“我不可以接受被好閨蜜捉奸在床的場麵,容易造成陰影。”

  “我是奸夫?”他抗議的皺起眉頭。

  熊赳赳摳摳眉骨:“那個,用詞不當,這個時候就不要在乎這些了好嗎。”

  可她還沒把衣櫃門關上,就被他拿大手撐住了門板:“躲在衣櫃裏的獎勵哪。”

  “什麽獎勵?”熊赳赳聽著馮北不住的扯著嗓子在門外叫喚,有點不耐煩。

  下一秒,整個人不受控製的被拉進衣櫃,半坐在他懷裏,早安吻就這麽措不及防的帶著索求而來,從上至下,一路吻上了鎖骨。

  “不能親這裏。”熊赳赳護住領口推開他:“馮北這家夥眼睛可毒了。”

  楚湛天撇了下嘴角:“好吧。”

  然後又不安分的吻了吻她的臉。

  “怎麽這麽久才開門,房間裏是不是藏了什麽野男人?”馮北進門就開始調侃,眼光卻忽然停留在了熊赳赳床上那兩個凹陷的枕頭上。

  “熊赳赳!”她猛的吼了嗓子。

  “怎麽了這是?”熊赳赳拿換洗衣服的手猛的一顫。

  隻見馮北手哆嗦著指著雙人枕頭的壓痕:“真的有野男人。”

  熊赳赳咽了咽口水,沒有言語。

  哪知馮北跳過來抓起她的肩膀就是一頓晃:“什麽時候認識的?帥不帥?一夜情還是長期掛,活兒好不好?人怎麽不讓我見一見哪?”

  熊赳赳被她這麽狂轟亂炸的一頓問,眼神都快渙散了,扒拉開她的魔爪又指向床的方向:“大姐,你要不要再仔細看看?”

  馮北這才回頭,兩個枕頭上現在隻有一個有深深的壓痕,還伴著兩根掉落的長發。

  “哎?我剛才看的不是這樣啊?”

  熊赳赳抬手拍拍她的腦門:“你這種宿醉外加想象力豐富的,看錯也不稀奇。”

  馮北不甘心的趴在她床上一陣檢查,嘴裏還嘟嘟囔囔的:“真是我看錯了?難道最近寫本子寫到走火入魔了?”

  熊赳赳拿著換洗衣服往浴室走:“您老人家什麽德行心裏沒數嗎,以後少喝點吧。”

  關上浴室們,熊赳赳捂著心口一陣大喘氣,要不是看著一縷藍色光束從衣櫃縫裏飛出來,她大概真的要當場招供了。

  洗漱完畢,換好衣服,等她出來的時候,馮北還跟個爛泥一樣捂著胃的位置在那哼唧:“以後再也不喝酒了。”

  “你這話都說了多少遍了,我信你我就不叫熊赳赳。”

  馮北上去一個抱枕飛過來:“那你昨天也不知道攔著我點。”

  熊赳赳嗬了一聲:“我攔得住嗎姑奶奶,你跟個吃了過期耗子藥一樣到處亂竄,大半個酒吧的人都認識,我們一桌人就差把你扛回來了。”

  馮北拍拍昏沉的腦袋在那回憶:“是呀,大飛,紀諶,連小舅都過去喊我了。”

  忽然,她想到什麽:“我睡的是小舅的房間吧,那小舅昨天睡哪了?”

  熊赳赳一時語塞,眨了眨眼睛不說話,馮北立刻領悟到了。

  “小舅昨天是不是和別人出去開房了?昨晚生撲他的女生這麽多,絕對有他看得上的。”

  嘭,衣櫃裏一聲悶響,馮北注意力也隨之被吸引過去。

  “你聽到了嗎?”

  “什麽都沒聽到!”熊赳赳搶先一步擋在衣櫃前麵。

  馮北扯扯嘴角,笑的有點猥瑣:“你要是現在起開咱們還是好朋友。”

  熊赳赳知道最終還是瞞不住了,隻好蔫了吧唧的錯開身子。

  馮北興奮的搓搓手,猛的把櫃門拉開。

  然後,衣櫃裏卻什麽都沒有。

  “我說你最近這裏有點問題吧。”熊赳赳劫後餘生的喘了口氣,順便指了指自己的腦子。

  馮北眼神像是失焦了一樣,不斷地懷疑著自我:“我這也能聽錯?”

  這時,玄關那響起了開門聲,她倆一起走了出去。

  “都起了?來吃早飯吧。”楚湛天把手裏的早餐放在桌上,低著頭在那拆外賣包裝。

  馮北趕緊湊過去,一臉的八卦:“小舅,你昨天在哪睡的?”

  楚湛天還是沒有抬頭,戴著的漁夫帽遮住了整雙眼睛:“在沙發上睡的,然後在你們還沒起來的時候出去買早餐了。”

  馮北略有些失望,嘴上卻還是說著人話:“小舅對我們可真好啊,起這麽早還去買早餐。”

  楚湛天拆外賣盒的動作沒停,語氣淡淡的:“不是早起,是沒睡,你打呼嚕的聲音太大,我在客廳都被吵到了。”

  說完,轉身去了廚房。

  馮北僵了一瞬,轉頭後知後覺的問熊赳赳:“小舅是不是在嫌棄我?”

  熊赳赳微笑著點點頭。

  馮北再一次產生了自我懷疑:“我打呼嚕了?還隔著牆吵到了別人?太丟人了。”

  看到馬上要找地縫鑽進去的人,熊赳赳拍拍她的肩膀安慰了一下:“也許是他聽力比較好吧。”

  可馮北的世界觀早已經被這一個早晨給摧殘完了,跟個死魚一樣:“眼神不好,耳朵不好,腦子不好……”說著快要哭出來了:“還他媽二十出頭就開始打呼嚕了。”

  楚湛天麵無表情的把穹鯊骨勺子放進熊赳赳的碗裏,連安慰馮北的意思都沒有,抬腳往浴室走:“你們快吃,我去洗漱一下。”

  馮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都已經這樣了,我不能再讓胃出毛病了。”

  說著,拿過熊赳赳身邊的那碗粥就開始喝。

  熊赳赳看著她用著穹鯊骨的勺子,張了張嘴皮,還是默默地又拆開一副一次性餐具,喝了起來。

  也不知怎麽了,自從吃完飯,馮北像是打了雞血一樣,興奮地連樓梯都沒乘,一口氣爬上了十七樓編輯部,大中午的還胃口很好的拉著熊赳赳去吃了樓下新開的火鍋。

  “你早晨不是說胃不舒服嗎,怎麽吃辣鍋哪?”熊赳赳看著咕嘟冒泡的紅湯,再看看對麵喝著冰可樂的馮北。

  “早晨是不舒服,可現在一點事都沒有了,還覺得異常精神。”馮北說著就要給起身給她做伸展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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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最近太忙,今天才更,以後盡量準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