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願意哄他,可不願哄爺孫
作者:別瞎琢磨      更新:2021-01-12 09:18      字數:3739
  林默眼睛眨也不眨地跟著祁偉的筆畫和筆順走。

  他看到祁偉先寫了一個大大的字,跟他的掌心一樣大。

  林默嚴重懷疑是自己的手掌限製了字的大小,如果手掌向蒲扇那麽大的話,祁偉很有可能把字寫得也像蒲扇那麽大,總之覺得如果不占滿“格”的話就跟浪費資源了似的。

  祁偉寫完那個字後,在中間虛虛的畫了一條分隔線,然後在兩邊分別點了點,意為將這個字分成了兩部分。

  雖然一開始是一個字,但是因為是左右結構,所以一分為二後便成了兩個字。

  祁偉在第一個字上輕輕點了兩下,示意林默將這個字看明白認清楚,然後又在第二個字上輕輕點了兩下,示意林默將第二個字看清楚認明白,最後在兩個字上各點一下,間隔極短,示意林默連讀。

  與此同時,祁偉又用極其沉重的如同便秘一般的表情朝著林默重重的點了點頭,好像是在詢問:“乖徒,現在你明白為師為什麽住你口了吧?”

  ?

  !

  !!!!!!!!

  林默看著手中那兩個隱形的字,“轟”的一下,臉迅速漲成了被桑葚染過的豬肝色,腦袋裏嗡嗡的,像是要炸了。

  他怔怔的舉著手,忘記了動作,被那兩個字炸的不知姓甚名誰,不知今夕是何年,滿腦子都是“臥槽!”“臥槽!”和“臥槽!!!”

  臥槽,我就多餘問,我就多餘過來聽他逼逼。

  臥槽,我徹底不幹淨了,完蛋了,我的眼睛瞎了。

  臥槽,我腦子裏奇奇怪怪的知識又增加了,這次真的比金雞菊還要金雞菊了。

  mua的,於偉文跟祁偉珠聯璧合又讓我漲姿勢了誒。

  哇哦,我已經快要死過去了。

  臥槽!這真是太黃·暴了,怎麽有……那樣的詞呢?

  臥槽臥槽臥槽,我受不了了。

  我的臉要自燃了,要、炸、啦!

  祁偉看到林默除了臉色微微一變之外,其餘的簡直可以說是淡定到不能再淡定了,既沒嗷,也沒動手,四舍五入就像什麽也沒看到似的,他不僅納悶兒了:“誒?他這麽淡定的嗎?難道他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什麽意思?不能吧。我見他臉色微變,便知曉他已參透了其中的奧妙,如此看來,他仍然比較淡定,那便隻能說明他段位極高了,在下佩服佩服。”

  見林默沒啥大反應,祁偉隻覺得是自己太過反應激烈了。

  林默都不覺得有什麽,我瞎激動個啥錘子?

  真是的,搞得好像我沒他見多識廣似的。

  哼,無趣。

  想著,祁偉就對林默說了句“告辭”,然後就轉身向自己的座位走去,徒留林默一人仍在原地“淡定不已”。

  林默舉著自己那隻慘遭“汙染”的右手,怔怔的看著,看著,像是要看出個大窟窿。

  天呐,這隻手快別要了吧。

  讓你閑的沒事兒幹,讓你閑的瞎問,活該。

  好奇心,羞死人呐。

  所以說呀,不要瞎好奇,否則將會承受無法承受的生命之痛。

  看,這不就在林默身上應驗了嗎?

  林默如行屍走肉般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仍然保持著“天王托寶塔”的姿勢,表麵風平浪靜,內心早已波濤洶湧烏雲密布大雨傾盆,仿佛世間的一切都不存在,就這樣一直一直的走下去。

  沒有那支“筆”,沒有這張“紙”,更沒有那令人麵紅耳赤的“一變二”。

  林默羞憤欲滴,別問,問就是我想靜靜。

  還是於偉文將他從晴天大霹靂中拉了出來,讓他不至於飄飄悠悠恍恍惚惚撞門框子上去。

  ——“喲,這是托著兒子去遛彎兒啦?”

  說著,還意有所指地朝他下麵瞄了一眼,做了個精準狙擊的動作,隨後來了一個驚天駭地的“猥笑”。

  林默:“……”

  臥槽。

  遛你mua個大雞蛋殼殼。

  你個“小汙人”不用活了。

  mua的,誰有一麻袋的去汙粉啊,快給這個人……不對,快給這隻獸洗洗嘴。

  於偉文嘴上討了便宜,便搖頭晃腦的跟屁股上長了個瘡似的回過頭去,隻留林默一人在教室後麵的空曠地獨自淩亂。

  林默短時間內受到的刺激太多太大了,想要教訓教訓於偉文這個小b崽子,也是有力無心了。

  要擱平常的話,於偉文說完他的那些“汙言汙語”後就會立刻後悔來到這個地球上,因為林默非把他按在地上摩擦摩擦再把他捶的嗷嗷直叫不可。

  不捶他,隻是因為林默還沉浸在上個大事件的震驚中沒有緩過來。

  罷了罷了,先讓你得意這一次吧。

  朕乏了,算你走運。

  林默回到座位上,臉上仍有餘熱,他甚至都有些不忍直視自己的右手,便把它藏到了桌洞裏麵,想要先緩一緩靜一靜。

  沒辦法,他一看到自己的右手,就想起了那滅絕人性的兩個字,臉皮就更燙了,便將右手暫時移出自己的視野,想要來個“三分鍾熱度”。

  我現在看到它,臉會發熱,等三分鍾後,我再看,肯定就不發熱了。

  待我的神經係統習慣了這種強度的刺激,那它對我來說也就再也不算是個事兒了。

  想著,他就順手摸起了桌上的盒子——是呂蓓依剛送過來的那盒餅幹。

  誒?林默開始納悶了,我記得我好像給蘇燃了,他這是沒吃又還給我了?

  林默看了看蘇燃,見他正趴在桌子上,下巴抵在胳膊上,眼睛眨啊眨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林默一看,喲,這正是閑聊的好時機。

  之前蘇燃學習的時候,林默都能瞅著空閑的時間跟他說上幾句,現在蘇燃什麽事情也沒忙,林默就更能自由自在的跟他大聊特聊了。

  既然他沒在學習,那我可以肆無忌憚的盡情打擾他啦。

  想著,林默就打開盒子,像獻寶似的將餅幹盒往蘇燃麵前一推,語氣雀躍,像父親關心兒子似的招呼道:“吃吧吃吧。”但態度不自覺的趨向殷勤,就差親手投喂了。

  蘇燃抬起腦袋看了看盒子裏的餅幹幾秒,然後笑著說道:“謝謝了,不過我不餓,你吃吧。”

  林默看著蘇燃禮貌而疏遠的笑,一陣恍惚,覺得蘇燃又變回了一開始的樣子,對誰都是帶著淡淡的笑意。

  表麵看起來是朋友,其實根本就沒走心。

  林默不知道蘇燃的態度為什麽又變回了這樣,也許他一直都是這樣的,而那一晚上的可可愛愛隻是一次意外,讓林默誤以為他們之間的關係更近了一步。

  說實話,林默很想看到蘇燃像那天晚上的樣子,會凶會吵會鬧會賣萌。

  盡管那個“萌”並不是蘇燃主觀上賣的,而是林默自己覺得的。

  林默覺得會耍小脾氣的蘇燃很鮮活,而他也樂得去哄,就跟哄小孩兒似的,但是又跟哄小孩兒不一樣。

  林默哄蘇燃的時候,他自己是開心的;林默如果去哄小孩兒的話,估計就被煩的暴躁如雷了。

  嗬,讓他去哄又哭又鬧的小屁孩兒,還不如讓他去哄路邊的老大爺呢。

  林默覺得,那個凶巴巴的會生氣會跺腳的蘇燃才是真實的樣子,而那個每天態度溫溫和和幾乎沒有情緒變化的蘇燃則是一個偽裝。

  就像現在這樣,禮貌而疏遠的拒絕自己的好意,像是隔著什麽似的,總也碰不到他的心。

  像是有個玻璃罩,盡管可以彼此看到,但是裏麵的人走不出,外麵的人也進不去。

  就僅僅是同桌而已,就隻能是同桌而已,甚至連個朋友都算不上,就這樣毫無情誼的度過高中生活,高考之後,一別兩寬,再無聯係。

  從此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遊我的鬆花江,再沒有任何交集。

  先是沒有麵對麵的聯係,漸漸的連電話聯係都斷了,不覺得太可惜了嗎?

  林默已經見過了蘇燃鮮活的一麵,他覺得那個時候是他們距離最近的時候,仿佛真的是一對朋友,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隻是一對客客氣氣的同桌。

  所以,他不想蘇燃就這麽跟自己疏遠下去,他不能接受這種結果。

  既然蘇燃並不是一直都是這樣冷淡,那一定會有辦法改變的。

  當務之急就是要盡快找到那個能讓蘇燃的態度發生變化的“刺激量”。

  林默仔細思考了一下從開學到現在為止,他能察覺到的蘇燃情緒發生明顯變化的時刻,以便“對症下藥”。

  第一次是給蘇燃講自己高一發生的一些事情時,他二話不說就答應幫我補習,估計當時是覺得我挺慘的,成績差勁老師不愛的,所以大發慈悲渡我過“低分之海”。

  那個時候他似乎有些激動,又有些迫切,口口聲聲答應我要幫我提高成績,所以再三提醒我,上課要好好聽講,作業要認真完成。

  那好像是他第一次情緒外露吧。

  不知道為什麽,林默竟然發現自己記得很清楚,可能當時對蘇燃那麽關心自己的成績也有些感動吧。

  第二次是那次上課前不小心抱了他,當時他的反應非常強烈,嚇得我差點死過去,從此知道了他不喜歡跟別人有肢體接觸,我也便注意保持適當的距離不去刺激他。

  不過,看他的反應那麽大,應該不是天生的,估計是後天受過什麽傷之類的。

  這個不能跟人有肢體接觸可是個大問題,必須得盡快解決,不然的話,他以後跟他女朋友怎麽親親……呃,怎麽牽手啊?

  啊?連個小手都不能牽的話,那可真的就是“形戀”了。

  他不能抱別人,也不能被別人抱,那生活就失去多少樂趣啊,對不對?

  所以,既然我是他的同桌,那我便應該擔得起同桌的責任,我得幫他消除心理障礙,還他一個更加有趣的美好明天。

  不過怎麽幫,還得好好考慮考慮。

  第三次就是不久前的那個下午到晚上的過渡時間段裏,他凶巴巴的炸毛了。

  誒?有個詞怎麽說的來著?

  叫什麽凶來著?就是形容一個人生起氣來很可愛,像伸爪爪打人的小貓似的,叫……

  哎,,我想起來了,我終於想起來了,叫“奶凶”。

  對,沒錯,他那個時候就是奶凶奶凶的,像一個在使小性子的小孩子。

  也許有人覺得他在無理取鬧,但我就是覺得他可愛。

  現在就算是天王老子下凡來到了我麵前,我也覺得他可愛,不接受任何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