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小作文”,真是沒眼看呐
作者:別瞎琢磨      更新:2020-12-15 10:43      字數:4763
  蘇燃其實並不是在學習,他隻是眼睛盯著書而已,視線卻早已經不知落到哪裏去了。

  他隻有一個感覺:惡心,好惡心。

  從靈魂深處泛上來的惡心。

  其實,蘇燃一開始並不知道於偉文在瞎激動啥,看到他跟林默兩個人的互動就跟小孩兒吵架似的,還怪有意思的,便在一旁看個熱鬧,時不時也笑兩聲。

  可是漸漸的,蘇燃就覺得不太對勁了,他們的聊天內容好像要跑偏了,當然,他隻是看到了於偉文一臉猥笑,卻不知道他到底是因為什麽而猥笑。

  出於某種原因,蘇燃沒好意思再繼續圍觀下去,便將視線放到了課本上,想要努力去忽略掉他們的聊天內容,但是卻沒有辦法做到,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字字入耳。

  後來, 蘇燃聽到於偉文回過頭之前說得那段話,雖然聲音很小,但足夠蘇燃將某些詞聽的清清楚楚,綜合表情、字詞、語氣稍加聯想,便明白了於偉文到底想要說什麽。

  頓時,蘇燃的內心“噌”得一下冒起了火,燒得他直泛惡心。

  不是對於偉文惡心,而是對這個未說出口的故事感到惡心。

  他是典型的“對事不對人”,所以並不會因為於偉文說得這些話或者表達的某種意思而遷怒到於偉文這個人身上。

  蘇燃又氣憤又惡心, 他緊緊盯著書上的一個一個的字,想要借此壓下心中的不適。

  真得想不明白了,這種事情他怎麽就能那麽容易的說給別人聽呢?他不覺得惡心嗎?他是怎麽想到的啊?他是怎麽編得出來的?

  我光想想就惡心到不行了,他竟然還要寫出來,真是……

  忍不了,真得忍不了。

  兩個男人怎麽可以?

  啊?怎麽可以?

  簡直惡心到了極點。

  惡心!惡心死了!

  深深的厭惡讓蘇燃一個字兒都沒有看進去,他正想合上書,忽然感到旁邊投過來的視線,似乎在一直盯著自己,不禁一陣煩躁,來不及掩飾便下意識的冷著臉看回去,見林默在與自己對視後如受驚的小雀一樣眼神躲閃,心裏的不快一下子消散了幾分。

  蘇燃隱掉臉上的不快,作出好奇的樣子,兩眼盯著他,好像在問怎麽了。

  “哦,那你現在問吧,什麽事兒?“蘇燃盡量讓自己語氣聽起來不那麽生硬,努力作出溫和有耐心的態度。

  “呃……奧,我想起來了,你聽見我向於偉文保證不打他了嗎?他說你可以為他作證,還讓我別想賴賬。”

  見蘇燃搖了搖頭,林默一拍桌子,笑道:“哈,那就行, 這樣說的話,他唯一的證人也不存在了,那我豈不是可以盡情的對他動手動jio了嗎?”

  “不。”蘇燃義正言辭,態度嚴謹,“雖然我沒有聽見,但我看見了,你當時點了點頭。”

  林默:“……”

  怔愣了兩秒鍾,他悄悄跟蘇燃商量道:“那,不然你就當沒看見,哈?”

  見蘇燃點了點頭,林默朝著他咧了咧嘴,呲出兩顆白白的小虎牙,然後趴在桌子上等“情報“去了。

  蘇燃看著林默傻不愣登的後腦勺,笑意漸漸隱去,又恢複成了一開始的冷淡模樣。

  算了算了,是我的問題。

  是我反應過激了,是我心理有問題。

  沒必要生氣 ,真得沒必要生氣。

  他們隻是說著玩兒的,有什麽好斤斤計較的?

  他們也沒有跟我說 ,是我自己聽到的,要氣也應該氣我自己。

  我如果沒聽到的話不就什麽事都沒有了嗎?

  說到底,還是怪我,他們又沒有說我,我多管什麽閑事呢?

  我這是生得哪門子氣嘛,真是惹人嫌。

  再說了,說不定是我想錯了呢,說不定他們說得根本就不是我想得那樣子,說不定是我自己想得太齷齪了呢。

  這也是很有可能的,對吧?

  因為,我自己就不正常。

  因為,我自己就很……髒啊……

  不要生他們的氣。

  嗯,不要生他們的氣。

  林默腦袋枕在手臂上,拿後腦勺對著蘇燃,心裏亂的一批。

  媽耶,剛才有一瞬間他看起來好凶啊,就像是要吃人似的,差點給我嚇尿了。

  我好像還沒看見過他有那種表情誒。

  印象中他一直都是溫溫和和的,很少有冷臉的時候,對人說話也頗有耐心,哪怕是對待我這種半天蹦不出一個字的學渣渣,那也是耐心到沒話說。

  那,剛才是怎麽了啊?

  我這算不算是發現了他的小秘密?

  咦——呀 ,他該不會要滅我的口吧?

  我現在這個姿勢,剛好適合他從背後偷襲我……

  想著想著,林默就感覺到後腦勺有隻手在撫·摸來撫·摸去的,就像給小狗順毛似的,嚇得他忽的一下抬起頭來,差點兒閃了脖子。

  待看清來者是於偉文那個煩人精時,林默忍不住咆哮了。

  “MD,你能不要動手動腳的嗎?我不是小貓小狗,別用你爪子給我順毛。”

  於偉文呲出了魚尾紋,右手輕輕一抬,手裏的小紙殼做了個弧度優美的拋物線,“啪”的一下落在了林默的桌麵上,他對著林默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比向日葵還要黃,然後用手擋著其他人的視線(其實根本就沒人注意他們,都忙著背書的背書,聊天的聊天,做題的做題,誰有那閑工夫去看他們,閑的沒事幹啊)悄悄的說道:“前方高能預警,請無關人員撤離,莫誤傷其他人員,你自己偷偷看就行,記住,你自己偷偷看……”

  “哎呀我知道了,你怎麽那麽能逼逼,快回過頭去吧,煩死了。”林默一邊沒好氣的跟攆狗似的攆他,一邊將那折成一層又一層的小紙塊展開,展成了一張A4紙。

  打眼略過,密密麻麻大半張。

  林默一邊從頭開始看一邊點評。

  喲謔,這寫的還不少嘞。

  手速挺快哈,幹啥子練出來的啊?

  這不得天天在家“磨槍”才能練成這等手速?

  這……?!

  林默沒看幾行字就被“晴天霹靂”給劈蒙了,他覺得自己的眼睛可以不用要了,瞬間,一張小臉變得通紅,像是一朵在教室裏剛剛修成人形的薩日郎。

  啊啊啊啊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已經離家出走了。

  啊啊啊啊啊,我的腦子,我的腦子已經棄我如敝履了。

  臥槽!!臥槽!!臥槽槽槽!!!

  這是什麽東西?這種東西是人寫出來的?人能寫出這種東西?

  不怪林默眼神好,實在是於偉文寫的字也忒大了,比蒼蠅還大,比蜜蜂還壯,那一個個“啊”,那一串串“嗯”,如過江之鯽似的爭先恐後跳進林默的眼睛裏,然後化身為魚·雷,炸毀了他的視網膜。

  林默對著於偉文咬牙切齒,恨不得把他剁吧剁吧啃了,半天才蹦出了兩個字:“我日!!”

  艸,我的中指要不受控製的bo起了。

  可笑的是於偉文那貨卻還一臉傲嬌,仰著小臉等表揚呢。

  “怎麽樣怎麽樣,我的文筆不錯吧?沒想到我既有當演員的天賦,又有做編劇的資質,我好牛x喲。”

  我tui你一臉嗬嗬噠。

  你竟然還敢問我怎麽樣?

  老子的眼睛都讓你給侮辱了,你竟然還敢問我怎麽樣?

  啊?怎麽?難道你還想讓我誇你文采斐然用詞巧妙動作描寫傳神細膩入木三分看的我都有感覺了嗎?

  難道你還敢癡心妄想讓我誇你聲音描寫生動形象肢體表現詳略得當看到我麵紅耳赤就像自己親身經曆過的嗎?

  沃日,我今天不把你打的全身充滿魚尾紋我就是你爹。

  你大爺個羅圈腿滴,你看我不像打籃球似的打的你張牙舞爪;你看我不像抽陀螺似的抽的你七葷八素;你看我不像推鱉蛋似的推的你四仰八叉;你看我不像擰燈泡似的擰下你那滿載黃·色廢料的瓢。

  林默抑製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心聲是一句接一句的往外冒,噠噠噠噠像機關槍似的噠噠個不停,就差真的付諸實踐於行動了。

  “你可真是屈才了,有這麽好的文筆還當什麽語文課代表啊,直接去寫限製級小電影唄,省的你無處發揮,就知道汙染良家婦男。”好半天,林默才壓下心中的衝動,送他一句“暫時放過相安無事”的預兆。

  我先給你次機會,這次我不打你,你自己好好把握,如果你……

  “那你有沒有ji動啊,嗯?”於偉文賤兮兮的問道,“ji動了沒?ji動了沒?”

  hat?

  “什麽?”什麽激動?激動什麽?

  林默問了一句,接著他就想扇自己一個大嘴巴子,心中萬分後悔自己多餘問。

  “你ji動了嗎?”說完,怕林默還不明白似的,於偉文視線下移,瞄到了林默身體的某個部位,努了努嘴,揚了揚下巴,補充道,“喏,就那個。”

  ⊙⊙!

  “臥——槽!!!”林默大叫一聲,呐喊聲在破音的邊緣遊走,然後,不理會周圍人驚奇的目光,他“騰”的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三步並作兩步殺氣騰騰的閃至於偉文的麵前,給他一記死亡般的凝視,讓他感受一番遠離人世前的恐慌,隨即兩手拽著他的肩膀像薅小蔥似的一把把他給薅起來,左手拉右手推將他轉了個身背對自己後,又一手捂住他哆哆嗦嗦的嘴,另一隻手勒著他的脖子,最後使出一記“掃堂腿”,將他給絆坐在了冰涼的地板上,久久不能回神。

  於偉文完敗。

  林默大仇得報大獲全勝,雙手作了個揖,瀟灑的說道:“多謝各位英雄好漢的捧場,這次比武是在下贏了,獻醜了,獻醜了。”說完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擺了個大俠的坐姿,雙手撐膝岔開腿,好整以暇的盯著仍然坐在地上隻露出個毛茸茸的腦袋的“手下敗將”。

  怎麽樣?

  瞄我,你怕了嗎?

  於偉文呆呆的坐在地上,隻能感受到屁股傳來一陣隱隱的鈍痛,卻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坐到地板上的。

  咦?我是腫麽摔到這裏滴?

  我隻記得好像有雙惡狼般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然後有雙手如鐵鉗子似的死死的抓住了我的肩膀,然後我就被強行翻了個身,然後我就看不見那雙眼睛了,然後我就被堵住了嘴……呃,鹹滋滋的,然後我就被扼住了命運的咽喉,再然後……我就甚麽也不知道了。

  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行凶者”已經逃之夭夭了,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麽摔得這個屁股墩兒,我唯一知道的便是身下傳來的陣陣悶痛。

  哇呀呀,我的臀部麻痹了啊。

  於偉文如半身不遂的老翁似的扶著凳子從地上爬起來,可憐巴巴的“嗔怪”道:“默哥~~”,見林默甩來一記淩厲的眼刀,他立刻正常起來,“默哥,你真是太討厭了,你都說了不動手的。”

  哎呦——,腚好疼啊,肯定已經被摔成兩瓣兒了。

  “是嗎?我怎麽不記得我說過不動手?你親耳聽見我親口說了嗎?”林默反駁的理直氣壯胸有成竹。

  其實,就算是理不直,他的氣也壯。

  “你別想耍賴皮,點頭也算。”見林默搖頭晃腦大有一副“我就不認賬看你能把我怎麽樣”的無賴樣,於偉文真的氣出來了一腦門兒的“魚尾紋”,氣出了金魚眼,氣成了胖頭魚。

  “我,我……”

  林默見於偉文“我”了半天都沒“我”出個旮旯糞球兒來,於是擺出一臉幸災樂禍的樣子嘲笑他,見他轉頭癟著嘴要向蘇燃“求助作證”,林默立即說道:“哎,你別找蘇燃給你作證,找也不管用,我都已經讓他裝作沒看見了,你問也不管用。再說了,手都已經動過了,再來糾結我做沒做保證,有意義嗎?”

  於偉文閉嘴了。

  嚶嚶嚶,媽媽,我說不過他。

  好氣哦。

  於偉文氣呼呼地看了林默一眼,又轉回頭去張口道:“我……”結果剛開了個頭就被林默的一聲“路見不平一聲吼”給打斷了,下半截堵在嗓子眼兒裏,半天吭哧不出來。

  “離開那個少年,不要為難他,有什麽事衝我來好了。”

  蘇燃:“……”

  於偉文:“……”?我幹什麽了?我怎麽為難他了?我沒有吧?

  於偉文內心吐血3000升,扶額說道:“……我隻是想告訴他,你是個言而無信說話不算話的卑鄙小人,好讓他看清你的真麵目。”

  林默一聽,毫不示弱:“我是言而無信的小人?我如果是言而無信的小人的話,那你以小人作為故事的主人公,你就比小人還小人。”

  於偉文也不甘示弱:“我比小人還小人?我如果比小人還小人的話,你被比小人還小人的人寫進故事裏,那你就是比小人還小人的小人。”

  “你小人。”

  “你小人。”

  “你。”

  “你。”

  ……

  蘇燃看著這兩個像幼兒園小朋友吵架似的兩個人正你一句他一句的說個沒完,欲哭無淚,不僅在內心仰天長歎

  ——天呐,你倆快收了神通吧。

  也許是蘇燃的情真意切感動了上蒼,真的就派來了能收了林默和於偉文這倆人神通的“救世主”——主任。

  主任駕到,然後就抓了這兩個吵架的“小學雞”一個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