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零肆
作者:零零7      更新:2020-12-15 10:36      字數:4082
  外賣來的很快,顧聖冬大概講了一遍,外賣已經送到了家門,他也跟著楚劍吃了一點。

  晚上睡覺的時候顧聖冬先去洗澡,出來時楚劍坐在他床邊,一副我們早點休息的樣子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你去洗澡吧。”

  “洗澡?”楚劍看了眼他身上的水漬,似懂非懂,“是沐浴的意思嗎?”

  “對,去洗洗吧,把你所有的塵土都洗了,以後就是新的開始了。”顧聖冬從衣櫃裏拿了自己的睡衣扔給他,“來,給你講講怎麽用。”

  楚劍拿著和自己不一樣的衣服跟進了浴室。

  夜晚的城市依舊車水馬龍,晚上九點才是夜生活的開始,五顏六色的霓虹燈在不停的運轉,街邊彈唱的小哥哥小姐姐們讓人放鬆心情。

  顧聖冬躺在床上處理工作,今天雖然是周末,但作為老板的他並沒有周末這個說法,父親有前幾年意讓他接受家裏的生意,但他覺得自己還太年輕,還需要多鍛煉幾年才行。

  當然,也不是說他沒有能力,他從十九歲開始就在公司跟著父親學習心得,除了大學期間必修的課程,其餘時間他基本都在公司,畢業以後他便正式成為了總經理。

  本想讓他弟弟也開始進公司實習,可想起那倒黴孩子,顧聖冬一臉慘不忍睹的打消了這個念頭。

  想到這裏顧聖冬的思緒又亂了,他的隔壁也是一個弟弟,楚劍,不知道他習慣不習慣?經曆過絕望和背叛後對生命是否有其他問題?

  今晚收留了他,明天得趕緊送走才是,陌生人在家他還是不太放心,不是他想太多,而是楚劍來路不明,穿書而來他依舊心中有疑惑。

  細想過後,放下電腦,顧聖冬起身倒了杯牛奶去了隔壁房間,燈還亮著,楚劍腰板挺直,盤腿坐在床上發呆。

  顧聖冬:“……”

  電視劇裏隻有大俠和禿驢才這樣打坐的吧?

  楚劍的耳朵非常靈敏,顧聖冬出門時他就聽到了動靜,聽著自己房間的門被推開,他立馬轉頭看了過來。

  “顧兄,還沒有休息?”

  “都告訴你別叫我顧兄了,叫我名字,或者冬哥。”顧聖冬過去把牛奶遞給他,“喝杯牛奶,有助睡眠。”

  楚劍接過來看了看,又聞了聞,似乎很好奇,今天顧聖冬給他吃的東西也非常好吃,而且他都沒見過。

  “牛奶?”

  “嗯,嚐嚐。”顧聖冬坐在他對麵的沙發上笑了笑。

  楚劍這一身一裝扮可真是太違和了,長發及腰發帶半束,灰色的睡衣承托的他臉色更加蒼白,但他本身的皮膚是麥色的,或許是因為他死過一次,現在又穿越了過來,臉色總是慘白一片。

  “這,真的是牛奶嗎?”楚劍喝完問他。

  顧聖冬看著他哭笑不得,感覺自己養了個孩子一樣。

  “對啊,不過是加工過的,好喝嗎?”

  “好喝。”楚劍放下杯子後看著顧聖冬欲言又止。

  “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

  “顧……冬哥,可否,再問你件事情?”

  “嗯,你說。”顧聖冬雙手交叉搭在沙發靠背,整個人都非常放鬆慵懶。

  “我現在沒有住所,也不知今後如何,可否在這裏暫且先留宿一段時間?”

  顧聖冬沒想到他會提這個事情,自己的想法是隻收留他這一晚上,畢竟……他身價過億,家裏收留這麽一個陌生人,加入引狼入室他不就死定了麽?

  楚劍一直等著他的回答,眼中帶著點期望並不敢表現的太明顯,看到顧聖冬猶豫,心中失落壓的他喘不過氣來,或許是被拋棄慣了,他怕失去,克製著不安,麵上依舊平靜如水。

  從他昨晚來到這裏,見到第一個人是顧聖冬,這個男人睡覺的時候一點防備也沒有,他想這個人是好人,給他飯吃,今晚還讓他留宿,所以……他想暫時留下來,因為他不知道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自己是對還能活著。

  安靜的等著顧聖冬的回答,其實心裏早就緊張的握緊了拳頭。

  同樣顧聖冬也在觀察著楚劍的表情,雖然掩飾的很好,但楚劍畢竟是抱有戒備心的。

  其實他也考慮過了,楚劍暫且住在家裏也沒事,日後若是他熟悉了,可以搬走,主要怕一些不可抗力的因素。

  原著中的楚劍是個正人君子,可畢竟,他死過一會了,而自己一時半會還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猶豫不定,顧聖冬拿不定主意,但他看的出來楚劍很緊張,好像……生怕自己會拒絕他,緊張什麽呢?

  顧聖冬想:留下來也並非不可,如果楚劍是個不法分子,自己也不傻,先觀察他幾天吧,情況不對報警就是了。

  “可以啊,沒什麽問題。”

  “真的?”楚劍一下眼睛亮了起來,“日後定重謝。”

  顧聖冬笑著搖搖頭:“行了,說話文縐縐的,你先住著吧,日後若是有打算想再搬走就是了。”

  “謝謝……冬哥。”

  “行了,你早點睡吧,有事的話就來找我,晚安。”

  楚劍目送著顧聖冬離開,蒼白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他知道顧聖冬對他有戒備之心,也看到出來顧聖冬不願意收留他,想想也是,誰願意家中留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況且——他還是個死人!

  他從床頭櫃拿起那本小說,粗糙修長的手指在上麵輕輕摩擦,他的一輩子,二十二年,就這樣沒了,小時候總有人說他克人,所以沒父母,沒親人,沒朋友,師傅和師姐因為他被奸臣所殺,父母饑荒餓死,唯一一個對他好的——他自以為對他好的人,是太子。

  可最後,青梅竹馬送他一份禮物,死無葬身之地,不得善終!

  皇帝從始至終都在利用他的情,同樣他也為了這個“情”字最後犧牲了自己,死後雖然皇帝找到了他的屍骨,將他葬在了陵園,可有什麽用呢?人都沒了,一切都是虛無縹緲的東西。

  前世有悔,來生再不相見!

  當他跌入山崖的時候想到的便是這句話,最好永生不得相見。

  ——

  次日一早,顧聖冬是被電話吵醒的。

  “喂兒子,還睡覺呢?聽保姆說她請假了兩天,這兩天你回家來吃飯啊。”

  “嗯,知道了。”

  “還有啊,你弟弟今天下午回來,我和你爸有事去不了,你順道接他一下,他要跟你住幾天,馬上要去上大學了,正好你給他講講大學生活,讓他提前適應適應。”

  “……太後娘娘,您還知道自己的身份除了是顧董事的老婆以外,還是兩個兒子的媽嗎?”

  “掛了掛了,太後有令,你個沒登基的太子隻能聽令。”

  嘟嘟嘟~

  顧聖冬根本來不及反駁,他就尋思著今兒個怎麽見他回家吃飯了?平日裏都隻顧著自己去美容做sp,哪裏還記得兒子沒吃飯餓問題。

  果然無事不登三寶殿啊……

  正要再睡會,手機又想了,是倒黴弟弟發來的微信。

  哥,下午五點十分下飛機,我要吃……倒黴弟弟發了各種美食名字。

  看了眼時間八點左右,顧聖冬聽到樓下有聲音,想來是楚劍已經醒了,他起身洗漱過後也下了樓。

  楚劍早晨七點就醒了,醒來沒事他便站在客廳練武,赤著胳膊左右揮灑,顧聖冬站在樓梯口看的太陽穴突突跳。

  “你醒了?可是吵到你了?”

  “沒有,你在……練武?”顧聖冬下樓去煮咖啡。

  “是,許久沒活動,好在功夫尚未荒廢。”楚劍穿好衣服,用毛巾擦了擦汗盯著顧聖冬看。

  “荒廢了也沒事,我們這個時代用不到武功,而且禁止用武力解決問題。”

  “我已經習慣了,就當以後用來保護你了。”

  “嘿,你還想的挺周到啊,你可比一般的保鏢吃香多了。”顧聖冬見他盯著自己的咖啡看,一笑問他,“想喝嗎?”

  “這又是何物?聞著有股淡淡的奶香味,又好像很苦的藥,是牛奶嗎?”

  “不是。”顧聖冬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是咖啡,提神的,需要嗎?”

  “可以試試。”楚劍躍躍欲試,顧聖冬沒敢給他倒太多,一來自己喝的咖啡都是原味,隻加了一點奶,二來怕楚劍喝了睡不著。

  楚劍仔細觀察著顧聖冬的一舉一動,然後把這些東西都記在了腦海裏,以防萬一他犯了像昨天那樣的錯誤。

  “好苦。”

  顧聖冬哈哈哈笑了起來,端著咖啡去放在了餐桌上,昨晚的電視摔碎,今日會有新的來安裝,門鈴響起以為是安裝工,結果是早餐先來了。

  “你洗漱沒有?”顧聖冬問他。

  楚劍點了點頭,跟著他坐在了飯桌,昨晚洗澡以後顧聖冬已經教他如何睡前漱口,早上一次,睡覺前一次,一天需要兩次。

  這個他都記得。

  “行,來吃早餐,我也不知道你愛吃什麽,所以都要了點。”

  “這些食物都是誰送的?可否安全?”楚劍看他都是從外麵拿進來的飯菜,也不知道這飯菜有沒有被人動過手腳,就差拿根銀針來試毒了。

  一聽這話顧聖冬愣了愣也沒多大驚訝,還好在這之前他看了小說,了解楚劍和太子小時候過得有多難。

  “放心吧,在中國投毒是死罪,會被判刑的。”

  “死罪?”

  顧聖冬坐下,桌上擺滿了各種早餐,水煎包,餃子,燒麥,油條,茶葉蛋,煎餅等其他食物,東西南北都湊齊了,每樣不多,但每樣基本都有。

  “對,死罪,所以不用擔心,嚐嚐,這是中國人傳統早餐。”

  楚劍看得眼花繚亂,拿起筷子竟然一時不知道先該吃哪個?好像吃哪個都害怕冷落了其他的一樣。

  顧聖冬看著他哭笑不得,夾起一截油條放在他麵前的碗裏:“這是油條,配你麵前的豆漿,嚐嚐。”

  楚劍咬了一口再也停不下來,顧聖冬訂餐的早餐都是經常他愛的這幾家,口味非常不錯,而對於楚劍來說,這好比山珍海味。

  早飯過後顧聖冬去了書房忙工作,他也沒再提楚劍搬出去的事情,既然昨晚答應了,那就先讓住著吧。

  楚劍無所事事,又不敢隨便亂動顧聖冬的東西,安裝電視的師傅來了以後他便安靜的盯著那些人安裝,惹得那四個師傅背後發涼。

  大概也是覺得楚劍古怪,一個現代人戴個頭套坐在這裏,臉色還不太好,你說他是明星吧,沒見過,說不是,大夏天八月披著長發也不嫌熱,心想這些有錢人太會玩了,大概又是在玩角色扮演遊戲,要不是他們認識顧聖冬這個大老板,一定覺得此刻坐在沙發上目不轉睛盯著他們的人當他們是小偷!

  安裝師傅們走後順便還帶走了垃圾,楚劍發覺顧聖冬是個很愛幹淨的人,看到地上有灰,他便去洗手間找了毛巾趴在地上開始擦地板……

  等顧聖冬幾個小時候完成工作下來,看到的便是自己家客廳裏左右交叉橫著無數根繩子,而繩子上掛滿了衣服,褲子,甚至內褲,床單被罩……地毯上“滴答滴答”還有水珠往下掉,地板上趴著一個人正在來回擦水。

  此刻顧聖冬摸了摸刺痛的心髒:“……”

  “你忙完了?”楚劍起身擦了擦汗,短袖下的胳膊結實而有力,麥色皮膚上可以清晰看到有許多大小的傷痕,常年征戰在外,沒有傷疤是不可能的。

  “你……你在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