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呀？”

  “是我。”

  薑念聽到是陸硯的聲音，連忙走到前院門口去開了院門，一開門便看到陸硯風塵仆仆的站在外間，滿眼猩紅，如同沒有睡好的樣子。

  陸硯抬眼看向披著長發的薑念，目光從上往下的慢慢滑動。似乎想要將薑念的麵容和身形和記憶中的那個身影慢慢的對應上來。

  很模糊。

  記不清了。

  可那個聲音似乎真的就是薑念的聲音。

  薑念被陸硯灼灼的目光看得臉頰滾燙，可她更擔憂陸硯。“你這是怎麽了？”

  “我......”陸硯鼻音很重，聲音有些沙啞，像利刃磨過砂礫一般。

  “怎麽了？”薑念聽著陸硯的聲音覺得有點不對勁，“你的聲音怎麽這麽啞？是生病了嗎？”

  陸硯張了張嘴。有些不知該從何說起。

  “你到底怎麽了？”薑念擔憂的看著陸硯，“你別嚇我。”

  陸硯斂了斂情緒，“對不起。”

  “什麽？”陸硯此刻的聲音有些低啞，薑念一時間沒有聽清楚。

  陸硯重複道：“對不起。”

  薑念總算是聽清楚了，可是她更不明白了，“為何要和我說對不起？你又沒有得罪我。”

  “我真的很抱歉......”陸硯上前將薑念拉入自己的懷裏，緊緊的抱著她，“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

  薑念愣了一下，伸手抱住陸硯的腰，“你別說對不起，為什麽要和我說對不起？”

  陸硯聲音很啞。“對不起，我若是知道，我不會讓你們母女受這麽多苦的......”

  薑念越聽越糊塗，她怎麽聽不明白了，“陸硯，你在說什麽啊？”

  陸硯輕輕鬆開薑念。“那年越州城外寒山寺，我......”

  越州。

  寒山寺。

  薑念呆怔的看著陸硯，他的話猶如一塊巨石掉入平靜的湖水裏，砸起了巨浪，巨浪將她一顆熱忱的心瞬間澆滅，讓她覺得渾身冰涼。“是你？”

  陸硯看著薑念目光空洞，心知不好，“對不起，我......”

  薑念此刻整顆心都亂成了一片。她不想聽陸硯說話，不想聽到他的聲音，她恐慌的下意識的往後退去。

  陸硯看見了後退的動作，他心中一窒，“念念......”

  薑念深吸了一口氣，想要冷靜下來。想要好好和陸硯說話，可是她沒辦法冷靜下來。“抱歉，我困了。我想去睡覺了......”

  薑念說完後又兀自的點了點頭，像是在催眠自己一般的說：“我困了，我先去睡覺。”

  她說完後轉身朝正院裏走去，步伐極快，似在逃一般。

  陸硯看著薑念走遠的身影，心中如空了一片，當他查到那些信息時候，他早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一路上他心中有一瞬間的竊喜，竊喜豆芽是他的親生女兒，可更多的是害怕，他害怕薑念生氣。怕薑念將他拒之門外。

  他很想隱瞞真相，可他沒辦法隱瞞，她有權限知道真相，而且他更希望他們能之間沒有隱藏，更希望能坦然相處。

  陸硯看著緊閉的正院房門，捏緊了拳頭，他究竟做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