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念趕著酉時之前回到了碼頭。

  彼時夕陽西下，河風吹拂，碼頭上漸漸恢複了一片寧靜。

  “娘，你回來啦。”正在練字的豆芽抬起頭，朝著逆光進屋的薑念甜甜的喊了一聲。

  “東家，您回來了。”坐在櫃台裏的木頭連忙起身。

  薑念嗯了一聲。走到豆芽的身邊，看著她正在寫的字。“今天竟然主動練字了？真是不錯，晚上獎勵你吃一塊西瓜。”

  豆芽開心的點頭，“娘，那我明天也要練字。”

  “不能為了得到想要的東西而練字。練字是為了你以後能寫出一手漂亮的字，而不是為了從我這裏賺取好吃的。”薑念不想豆芽變得功利心太強，她希望豆芽是聰敏精明但不勢利的，希望豆芽永遠天真開心但又不愚蠢。

  豆芽不滿的嘟著嘴：“我寫的可漂亮了。”

  薑念看著豆芽的字跡，實在不能違心的說好看，“你還是再練練。”

  豆芽：“娘，那我練好了可不可以多吃幾塊糖？”

  薑念看著豆芽的一口小白牙：“你不怕牙齒變得黑乎乎的？”

  豆芽遲疑了一下，“我有刷牙。”

  “那也是我催著你刷牙你才刷的。”薑念揉了揉豆芽柔軟的發絲，“好好寫字，若是今年你能把把字寫好，能背很多篇文章，我明年去青州城的話。就帶去你。”

  豆芽長這麽大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長陽縣縣城了，滿眼好奇的問道：“青州是哪裏？”

  “是我們的州府。”薑念耐心的和豆芽解釋，“那裏很多人，還有很多漂亮的衣服。”更重要的是還有很多有錢人，她想著如果冷鍋魚的生意還行的話，到時候就去青州府再開一間店。

  豆芽一聽到漂亮衣服。眼睛都亮了，哇了一聲，“那我要去。”

  “好，但是你得好好學習，至少能學會給娘寫信吧，會寫了娘就帶你去。”薑念知道豆芽很聰明。但沒人係統的教學，所以她想著到長陽縣找不到夫子，那她就去州府去找一找，總能找到好老師的。

  豆芽嗯了一聲。“那我好好學。”

  “好。”薑念又看著豆芽寫了幾行字，時間已到了酉時，慢慢有幾個客人進店來吃冷鍋魚了。

  “薑老板，我們是旁邊酒樓的，今兒過來嚐一嚐這兒的特色魚。”

  昨天中午晚上太忙了，薑念去旁邊酒樓定了幾個菜回來給夥計們吃。所以隔壁今天趁空也過來吃魚了，有來有往。以後關係也能走下去。

  她對著來人笑了笑：“謝老板快進來，隨便吃。給你們打八折。”

  昨兒人家給薑念優惠了，薑念自然也要回以優惠，“喜歡吃清淡一點還是辣一點的？和我們說便是。”

  “清淡一點，我們慢慢適應，得以後習慣了再吃辣一點的。”謝老板也聽其他老板們說過了，微辣也有些辣。

  薑念點頭：“好。”

  木頭接話道：“謝老板，我們這裏有免費的茶水，若是覺得辣。就喝一點茶水解辣。”

  謝老板說好：“那就這樣。”

  等謝老板這邊開吃了，又有幾個碼頭做事的人過來了，領頭的是昨天跟著劉管事過來了的小管事，也是當初給薑念領路的人。他領著其他做事的人過來了：“薑老板，我們來給你湊熱氣了。”

  薑念忙道：“快裏麵請。”

  管事說：“昨兒吃過你這裏的魚以後，今兒忍不住和幾個兄弟們再來一次。”

  其他幾個人說：“昨兒回去把我們給說饞了，今兒我們非得來嚐一嚐不可。”

  “那快裏麵請。”薑念笑著將人迎進屋裏，然後給幾人倒上茶水，“要酒水這些嗎？”

  “要。”

  “忙了一天了，喝一點酒去去乏。”

  “少喝一點，可莫耽誤了事兒。”管事提醒著，每天船隻抵達的時間不定，有白日到的，也有晚上到的，所以他提醒大家不要喝醉了，以免晚上到了貨船影響大事。

  其餘幾人道：“知道。”

  薑念聞言便也沒有推銷燒酒，隻推銷了濃度較低的米酒，有酒味兒，也不醉人，喝一壺有一個意思就行。

  後麵陸陸續續的又有客人過來，薑念守在櫃台前招呼著，等到酉時三刻時，她聽到豆芽甜甜的喊了一句：“好看叔叔，你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