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不錯啊，我還以為你們這種小年輕，都要睡到日上三竿！”穿著一身最普通的T恤和大褲衩，田教授笑眯眯地開了一個玩笑。

  “哈哈哈，我已經老了，我出來的時候飛騰倒是睡得正香！”徐文笑著說道，他也盡力把自己往低調了打扮。

  “如果你都算老人，像我這樣年紀的人，不是要入土了嗎？”田教授瞥向了徐文的方向，歎了口氣，擺了擺手說道：“好了，你可不要再刺激我了！”

  “諾，白街其實離這裏不遠。”田教授打趣過後，路上開始跟徐文介紹起白街的規矩來，平常人不知道，但是他們這些年紀大的玩古董的人，都明白。

  “在白街上，不可以討價還價。”田教授緩緩地說道：“所以那裏有很多渾水摸魚的人……。“

  徐文默默記在心中，很快便看到前方霧氣繚繞，不由皺眉。

  見徐文這般表情，田教授笑了笑：“今天的天氣已經算好的了。”

  看著周圍的PM2.5，徐文的神色露出了一分詫異，這也算是好的了？那之前這個白街上，該有多麽誇張啊？

  頓了頓，田教授繼續：“你可千萬要提起精神來，”田教授說道：“我之前啊，也在這白街上被坑了好幾次，當中一個瓷碗，我本來以為是乾隆年間的東西，結果拿出來一看，根本是前幾個月！”

  徐文驚訝，沒想到田教授竟然也能鬧出這麽大的笑話。

  “結果那個瓷碗啊，我夫人看它樣子不錯，直接拿來蘸醋了！”田教授說道這裏，忍不住搖了搖頭，說：“幾萬的碗拿過來吃餃子，也算是奢侈了。”

  “田夫人沒有責怪您？”徐文忍俊不禁，問道。

  “這種事情，肯定不能跟女人說啊！”看著徐文年紀還小不懂的模樣，田教授傳授道：“女人啊，就是頭發長見識短，你如果如實說了自己花了這筆冤枉錢，她能從十幾年一直念叨道現在！那個什麽，林語堂先生不是說了嗎，假話裏要摻雜這真話！”

  “我說我看走眼了，但是將這個碗的價錢說成了幾百塊，女人就念叨兩天算完了！”田教授在怎麽對付母老虎上，已經頗有經驗了！

  “學會了。”徐文笑著說，但是想到如果自己把“頭發長見識短”的話在紫檀和清漪的麵前一說，隻怕會迎來……晃了晃頭，不去想這些無關之事。

  兩人一路都在交談，相較於學校和文物修複會，田教授說了不少的趣事。

  提起自己的老婆，田教授總是戲謔地說她是母老虎，但是言語之中，卻少不了寵溺，聽得徐文羨慕不已。

  結婚不就是這樣，平淡之中藏著溫馨。

  “到了。”不知不覺間，就到了白街的入口處。徐文看著麵前的星星點點閃起的燈火，在繁華的京城之中，竟然還有這麽一處地方。徐文嘴巴微張，看著麵前的景象，不住的點頭。

  “怎麽，沒想到嗎？”看著徐文的模樣，田教授笑出了聲，到底還是個小年輕。

  他拍了拍徐文的肩膀，說：“記住了，一直往前走，該下手的時候就下手，不要猶豫。”

  白街之中魚龍混雜，下手的人多。要是喜歡的東西不及時買下來，可能就被攤主收走或者被他人買走了。

  “還有啊，自己的財物可要保管好了！”田教授叮囑道：“裏麵三教九流的人可不少啊！”

  “明白了。”徐文點了點頭，說道。

  裏麵沒有人招攬生意，所有的東西都靜靜地擺在地麵上，等待著有緣人的到來。每一個攤位前會點起一盞小小的燈籠，彰示自己的狀態。

  眯起了眼睛，徐文看向了地麵上的東西，尋找著他想要的東西。而田教授一進到白街之中，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地上的古董之中。

  “你自己好好看著啊……”意識到自己忽略了身邊的人，田教授心虛地摸了摸鼻子，說道：“我若是顧及不到……”

  “田教授能帶我來已經很夠意思了！”徐文不在意地笑笑，說：“您自己去忙您的，不用管我。”

  “那你自己小心一些。”看徐文時不時蹲下來看看地上的東西，頗為自得其樂的模樣，田教授提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嗯，田教授你不用擔心我。”徐文說道，自己也不好一直煩著人家。

  “你記著啊，一個小時，一個小時之後我們在街口匯合。”田教授又說了一句，就隨著徐文自己去了。

  “你喜歡這個？”看到徐文從攤位上拿出了一根玉如意，攤主叼著一根煙問道：“這位小哥是第一次來白街是吧？”

  “這根玉如意成色不錯。”但不是自己想要的，徐文搖了搖頭，轉頭將玉如意放在了攤位上，打算離開。

  “這可是唐代的！”攤主拿不識貨的眼神看了徐文一眼，帶著隱隱的挑釁。如果徐文真的是第一次來白街長見識的愣頭青，隻怕會立刻買下來。

  “唐代的？”徐文聲音裏帶著一絲笑意，說道：“唐代的刀，可沒有這麽鋒利。這位大哥，你要不然還是把那株並蒂蓮的蓮花做的粗糙一些？”

  “大哥下次做玉如意還是不要用機器打磨的好！”沒想到徐文竟然是一個懂行的，這位攤主也不惱。他這些東西就是騙騙來白街的小年輕的，遇上個懂行的，他也隻是一笑了事。

  “我這玉可是好玉！小哥若是想要找好的玉石，不妨在這裏看看。”大哥嗬嗬一笑，對著徐文說道：“咱們也是有緣了。”

  “有機會的。”這樣的性子倒比那些糾纏不休的人好上很多，徐文說了一句，就繼續去尋找那些玉質產品。

  不是這裏，不對，這裏也沒有……徐文走過一個個攤子，沒有發現有靈氣的物體。歎了一口氣，徐文心想道，難道自己的猜測錯了，其實那些人已經將偷盜的東西轉移了出去？

  “先生，先生……”旁邊傳來了一道聲音，一個賊眉鼠眼的人小聲地叫著徐文，對著他招了招手。

  “幹什麽？”徐文皺著眉頭，對他的長相下意識地就產生了一股子不喜。不過他還是走了過去，問道。

  “剛才我看到你一直在看玉佩玉如意之類的……”那人小聲地說道，似乎生怕被旁邊的人發現者自己在幹什麽：“是不是想要找玉佩送人？”

  “怎麽，你這裏有好東西？”難道這就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