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帖子被刪掉了。”戴著眼鏡被拉來幫忙的男孩子臉上的表情像是要哭一樣。

  “什麽？”林鬆等人頓時放下手中的事去看，一看頓時又是一片罵聲。

  “姐，怎麽辦？”宋宇聳拉著頭，像是一隻垂頭喪氣的金毛犬。

  餘嫿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笑著道：“其實也不算太差，至少這證明了你們的同學都很正義，而且熱心。”

  “正義跟熱心有什麽用，還是連知道的人都沒有就被毀屍滅跡。”沈妍憋著一口氣，一腳踹倒凳子，發出一聲“哐啷”的響聲。

  “學妹，你冷靜一點，這是我導師的凳子哎！”林鬆本來也氣，但是被這麽一打岔以後，匆忙過去把凳子扶起來。

  沈妍頓時縮成一團，她都忘了，這間辦公室是借的周榮先生。

  “如果這件事沒人知道，那就想辦法讓人知道。”餘嫿終於出了聲，她看向房間裏的人，緩聲道：“論壇是你們的社交手段之一，但並不是唯一的社交手段，所以接下來，要看你們每一個人，你們要做的，就是把這件事擴散出去。”

  “對，我還有學習群跟微信群，還有朋友圈。”林鬆嘀咕著，匆忙去拿手機。

  “我可以私聊，我有好多閨蜜，我閨蜜還有閨蜜，閨蜜的閨蜜還有男朋友。”沈妍也嘀咕著去拿手機。

  晏婉晨抿著唇坐在原地，看著忙碌的大家。

  她其實沒有什麽朋友，朋友圈也沒幾個人看，但她還有其他辦法。

  她是同年級中的第一名，無論是數學，還是文學成績，都是第一，她曾經給雜誌社投過稿，而上一版本的敘述是她寫的。

  想到這裏，晏婉晨匆忙拿過筆，開始快速在紙上寫字。

  大家都在忙，所有人都在努力，這件事的結果不該止於此。

  今天夜裏，從剛入學的學弟學妹，到即將畢業的學長，都從各個渠道了解了這件事的始末，也從各個渠道看到了不同種類的視頻，這些視頻貫穿了一個女孩三年的人生。

  等到早晨太陽升起，開始上課。

  金融係的林教授並沒有開始講課，而是打開投影放出了文字跟截圖。他陪著學生們看完，說：“我很難想象，這種事情會發生在國內數一數二的大學，也很難想象這個姑娘是怎麽生活了這麽長時間。”

  “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看過這個帖子，但是沒關係，從現在開始你們看到了。”林教授語氣平靜的說：“我昨天收到一段話，現在念給你們聽。”

  他低下頭看著手機，平靜的道：“先輩拋頭顱灑熱血，為我們爭來今日自由，然，我等身處金融經濟中心，居然眼睜睜看著這種不公之事發生，愛莫能助，無能為力，今日少年熱血不涼，我可以什麽都不做，但我絕不與此為伍。”

  林教授抬起頭，平靜道：“今天的課暫停，如果白海沒有給出讓人滿意的答複，那接下來的考試，我也拒絕批閱。”

  他說完起身，收起自己帶來的書本平靜道：“下課。”

  等到林教授離開，教師才真正爆發出軒然大波。

  他們中很多人看過這個帖子，但也有很多人沒有把它當回事，畢竟在這個時代反轉的事情真的太多了。

  但林教授如此篤定的堅持，讓他們都覺得不是小事，而更多人，則是麵對麵給大家科普起來這件事。

  關於成績替換一事也有了清晰的視頻，視頻中，可以比對出兩人的成績跟答案。讓這件事再度坐實。甚至有人找到了寫著陳媛名字的清晰的試卷分數，此事一出，像是給了大家最大的底氣。

  從論壇開始，到林鬆，沈妍，宋宇三人的朋友開始向外發散，他們找了一切能夠找到的朋友，再拜托朋友向外擴散，如果有特別跟導師關係好的，也可以試著跟導師講。

  如此下去，在林教授罷課以後，又陸陸續續有三個老師拒絕上課。

  而學校的食堂入口，貼上了學生手抄的標語：今天是學妹，明天就是你我。

  “我可以漠視，但我可以選擇不同流合汙。”

  “她沒有別人可以依靠，隻有我們。”

  ……

  在這件事發酵三天後，已經有百分之七十的學生拒絕上課，剩下的人就是再不關心學校發生的事態，也終於知道出了大事。

  等到一周後，開始了市內考試。白海大學百分之九十八的人沒有參加。

  王林等人看著空蕩蕩的考場，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被這間學校排斥的感覺。

  他咬著牙走出考場，看到宋宇帶著嘲諷的笑容站在那裏看著她。

  “怎麽這麽早就出來了？”宋宇笑著問：“王林同學可要努力啊，畢竟你有我們學校第二名的實力，缺了你白海的名聲都要沒了，我們全靠你爭光呢。”

  王林並不是脾氣好的人，這段時間屢屢被人指指點點，看到始作俑者之一，他輪著拳頭上去就是一拳。

  宋宇連伸手擋一下都沒有，他被人一拳打倒在地，臉上帶著淤青，低著頭。

  “你給我閉嘴，我遲早讓你們付出代價！”王林已是怒急。

  宋宇沒理他，扭頭看向旁邊的人：“學妹，拍清楚了嗎？”

  “嗯，拍清楚了。”紮著馬尾的女孩小小點頭，想上前扶起宋宇，但又不敢。

  宋宇笑了一下，從地上站起來，捂住被打的臉，緩慢向小學妹那裏走過去。

  他們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離開，王林站在原地，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咬緊了牙。他第一感受到當他打一個人，另一個人不反抗的驚悚感。

  “老大，怎麽辦啊？”身材高大的男人有些慫的看著宋雲。

  他們以前沒少揍過這個所謂的學生會長，可現在就算傻子也能發現情況不對。而且最近以前跟他們關係還不錯的幾個人，現在更是避著走，生怕跟他們惹上什麽關係，還有很多人對著他們吐過不止一次唾沫。

  以前他們感受到了都是害怕，何嚐被這麽看不起過。

  “沒事，不是什麽大事。”王林撇了一下嘴：“他們遲早會知道，土包子就是土包子，什麽都做不了。”

  “老大，可他們已經罷課了，今天由罷考，這樣發展下去，真的會有問題吧。”有人已經真的開始怕了。

  “我叔是校長，這種事很容易就能壓下來。”王林冷著臉：“我爺爺當著官，你放心，再大的事都不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