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周晗卸妝完畢，餘嫿本想送他到直播間給他解開衣服，但周晗表示不用了。

  他雖然穿的無比艱難，但在脫的時候，終究沒有那麽難。

  於是餘嫿也就不強求，送周晗出去以後再度回到了直播間。

  因為周晗換衣服的時間比較長，本該下線的時間，餘嫿並沒有直接退出，而是補了將近半個小時的直播。

  在這半個小時裏，餘嫿直接無視了求周晗電話號碼的家夥們，專心解答妝容上的問題。

  在餘嫿的直播還未結束時，周晗就已經收拾妥當準備離開。

  “周晗。”孟秀嫻喊住了他。

  周晗停下腳步，神色窘迫的看著她，恭敬的打招呼：“老夫人。”

  他現在雖然已經不再是女裝的樣子，但自覺最丟臉的樣子已經被老夫人看到，此時依舊處於極端的尷尬中。

  “抱歉，讓你過來幫忙是我的主意。”孟秀嫻客氣的道歉。她又何嚐不知道，讓一個一米八的直男裝點成女士的模樣是多大的不適。

  “老夫人客氣了，其實也還好，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那麽多人對我表白。”周晗帶著兩分尷尬，兩分真誠，還有兩分不自在。

  其實，當看到那麽多人對他的讚美時，就連他自己也迷茫了，雖然無措，但也不是特別討厭。

  不過，他以後肯定不會再做這種事情就對了。

  孟秀嫻笑了一下，看向直播間的方向：“你覺得她怎麽樣？”

  周晗猶豫了一下，才十分謹慎道：“很了不起。”

  他不喜歡女裝是一回事，但當看到自己徹底改變的模樣，說不震驚也是假的。

  當一件事做到極致以後，你可以不理解，但不能不欽佩，就餘嫿的化妝技術來說，已經到了一種匪夷所思的地步。

  而這種欽佩跟崇敬，更類似於麵向行業頂端的存在，比如商界的晏戎。

  這次來幫忙，他甚至除了無奈，連多少反感的情緒都沒有，因為餘嫿並不是在整他，而是單純的為了某項事業而需要他幫忙，這種純粹的心情，周晗實在怪罪不起來。

  “除了她現在正在做的事情呢？你覺得她是一個怎麽樣的人？”孟秀嫻問。

  她更想要從其他方麵聽到別人對餘嫿的評價。而這個人，沒有人比周晗更適合。

  他是晏戎的助理，無論生活還是工作，都是距離晏戎最近的人。

  周晗仔細回想，想要更加全麵的告訴孟秀嫻自己的理解，但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已經忘記了一開始餘嫿作天作地的樣子。

  “少奶奶怎麽說呢。”周晗盡量客觀道：“一開始跟少爺結婚的時候，腦子比較不清楚，經常做一些讓大家都很煩惱的事情，她也對少爺很怕，大多時候見到少爺就繞著走。”

  “自從落水以後，好像就變得完全不一樣，她不願意跟少爺離婚，甚至寧願用自殺來逼迫，後來再麵對晏先生跟晏程封也沒有什麽好臉色，倒是屢屢因為看不慣他們針對少爺而出麵硬懟。”

  “現在晏家的人大約除了少爺跟宋嫂對她印象都不太好。不過相比起來，我倒是更喜歡少奶奶現在的樣子。雖然她的很多行為都讓人出乎意料，但並不覺得討厭。”

  孟秀嫻點頭。

  “老夫人，您問這個做什麽？”周晗甚至緊張了一下：“雖然少夫人以前做事荒唐，但想清楚就比什麽都好。她現在一心維護少爺，還希望老夫人能多理解一下少奶奶。”

  他說的誠懇又真誠，倒是讓孟秀嫻有幾分好笑。

  “你覺得我會因為以前的事情討厭她？”孟秀嫻問。

  “難道不是嗎？”周晗迷茫。

  他甚至對孟秀嫻離開療養院的原因都是一知半解，隻知道少爺帶著餘嫿去了一趟，孟秀嫻就出來了，因此周晗甚至有過猜測。

  覺得孟秀嫻看到晏戎跟餘嫿如此親密，終於不放心自己兒子被這個女人騙了，於是親自出山，並且跟餘嫿住在一起，放在眼皮底下監視。

  甚至他平時跟著晏戎的時候，都有些同情餘嫿，不知道這位少奶奶怎麽被老夫人磋磨呢！

  這也是他聽到餘嫿要他幫忙沒有猶豫就來的原因，無他，如果餘嫿真的整天受婆婆的氣，好不容易要做一件事還找不到人幫忙，這該有多絕望。

  但沒想到來了以後，絕望的人變成了他。

  孟秀嫻笑了一下，她搖頭道：“我還挺喜歡她。”

  周晗震驚了。

  “她以前做的事，我都知道，甚至在來晏家喜歡晏程封的事我也知道，雖然鬧騰了一點，但對晏戎來說也勉強不算什麽影響，所以我從來都不在意。”

  “不過，從她來療養院我們聊了聊以後，我覺得她很對我的胃口，不止晏戎喜歡，我也喜歡。我覺得小戎有她陪著也不錯。不過，除了我覺得不錯，我還是有些擔心你們怎麽看她。不過現在我不擔心了。”

  周晗是抱著完全不情願的心態過來幫餘嫿的，化的妝還是對一個直男來說比較恥辱的造型，但凡周晗對餘嫿有一絲不滿，過後都會放大成無數抱怨，即便是再大度的人，這種時候終究會流露出些許不痛快。

  但周晗非但沒有，還在擔心她會為難餘嫿，這樣的表現也讓孟秀嫻對晏戎身邊真正信重的幾個人完全放心下來。

  “這個給你。”孟秀嫻把一套禮盒遞給他。

  “這是什麽？”周晗好奇了。

  禮盒很大，幾乎半人高，包裝極為精致，精致到讓人覺得奢侈的地步，盒子上是法文，周晗的英文還可以，但法語實在不行，甚至看不懂上麵的內容是什麽。

  “這是餘嫿準備的，作為麻煩你的謝禮，聽說是男士護膚品，晏戎也有相同的一套，你要是不喜歡，可以拿去送人。”孟秀嫻說。

  “啊？這麽多嗎？”周晗都驚呆了。

  他知道護膚品的禮盒套裝好像很大，但這麽大的盒子，罐子少說也有八九、瓶，他雖然不是生活的很糙的人，但也不至於這麽精致。

  他甚至瞬間就想到了餘嫿直播間那一堆瓶瓶罐罐，頓時心裏又蒙上了一層心理陰影。

  “裏麵還有一套女士的護膚品。”孟秀嫻笑道：“套裝裏附送的，品牌效果還可以，我也在用。嫿嫿說，你有女朋友的話，可以送給女朋友，如果沒有女朋友，可以送給母親。”